给阎罗王道歉。”

    苏桧的手才刚松了一点,苏傲就飞奔扑向薛离,一直抱着薛离的腿不撒手,薛离没准备好,险些摔倒。受到这突然的惊吓也开始了大喘气。

    苏桧见状赶紧把苏傲抱了过来,同薛离道歉:“吾弟年少,心性顽劣,还望莫见怪。”

    薛离已经缓过神来了:“无碍,是我身子太差了。”

    苏傲还在死乞着薛离救救他:“我真不想去国子监啊,我不想读书,我今天约好了和丞相府那个臭小子去踢蹴鞠的,如果我不去他定又要取笑我了。”

    薛离看他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壮了胆子开口道:“太子殿下,我看小皇子他应也不是无心之举,不如明日再去道歉吧,现在就让他去赴了约。”

    苏傲已经有半人高了,若和薛离站在一起的话,估计都到她腰了。

    可此刻苏桧还像抱个年幼孩童那样抱着他,看上去不甚别扭,苏桧看上去也没放他下来的念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揍先生了,还是张太傅觉得他还有救肯教他,若你一再维护他,只会害的他日后成不了才。”

    薛离见他说的在理,便也没继续帮着苏傲了。却又担心苏桧会动手,便也一同去了。

    按理说国子监女子进不得,可苏桧也没说什么,任由她跟着。

    到了以后,张太傅正撑着腰和他们上课,苏傲被苏桧揪过去,不情不愿的给张太傅道歉:“张太傅对不起,我错了。”

    苏桧拍了他的小脑袋一下:“我有没有和你讲过,道歉的时候要望着对方的眼睛说?”

    苏傲瘪着嘴:“说过。”然后他抬头,与张太傅四目相对,又重复着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张太傅对不起,我错了。”

    苏桧一挑眉:“这样就完了?”

    苏傲反问道:“还有什么?”

    苏桧念一句苏傲便跟着说一句:“我再也不会犯错了。”

    “我再也不会犯错了。”

    “绝不殴打先生。”

    “绝不殴打先生。”

    “为了以示悔意,我今日会将论语抄写十遍。”

    “为了以示悔意,我今日会将论语抄写十遍。”

    说完以后苏傲才反应过来:“皇兄,你到底是我的皇兄还是张太傅的皇兄啊?”

    “张太傅的年纪,我也当不了他的皇兄啊。”

    他哼了一声就生气的走开了,并不想理苏桧,薛离瞧见他的模样,只觉年幼就是好啊,无忧无虑的,诸多事情都不用顾虑后果,真好啊。

    出了国子监以后,苏桧同薛离一道回了宫。雪又下了起来,薛离将脖子往里缩了缩,只觉得这寒风有些刺骨。

    苏桧瞧见了,也顾不得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将自己身上的墨黑色金丝滚边的大氅脱下,为她披上:“你身子不好,以后还是别总出来了。”

    薛离伸手接了一片雪:“我还以为,我会同李公子一样,活不过今年冬天的,没曾想竟挨了过来。”

    苏桧沉默不语。

    他已经让随从去叫来轿子了,没一会儿便到了。苏桧让薛离坐轿子回去,薛离哪敢自己坐轿,太子走回去。

    推诿了一会,见太子一心让她上轿,便也只得应下了。

    她才刚进去,末了,掀开帘子,将手里的大氅递出来:“方才多谢太子殿下的关心,这个……”

    苏桧只看了一眼,淡淡道:“你且收着罢。”

    ☆、入宫

    放下帘子后,薛离望着手中那件大氅,上面还带着些许体温,不知是她的,还是苏桧的。她垂首去闻那上面的味道,也不是她身上的香囊味,想着,应是苏桧身上的,虽不是香料的味儿,却带着淡淡好闻的香味。

    薛离坐正了身子,怀抱着大氅,满心的欢喜。可她亦没察觉出自己是在为苏桧而欢喜着。

    进了宫,东西也都准备的七七八八。

    薛凝带着薛离一道回了守仁宫,只道今儿下午突然变天,她见薛离还未回来,便担心她会受凉。却突然瞧见她手中那件墨黑色的大氅,看做工和面料,应是宫里哪位皇子的。

    她却也没这么问,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方才去哪里玩了?”

    薛离抖落一身风雪进去了,掐丝珐琅的熏炉放在宫殿的正中央,薛离甫一进门便感受到一股暖意。

    小卿见她们回来了,急忙将手炉脚炉都拿了过来。

    薛离抱着手炉:“去了一趟国子监。”

    薛凝有些惊住:“他们许你进去?”

    薛离有些不以为意:“他们见我跟着太子一起,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听见她是和太子一起,薛凝的心一沉,却又很快的起来了。虽说帝王家待不得,可依着薛离如今的性子和身子,有棵大树庇佑着也好。

    再者说了,苏桧的性子虽说她没摸通透,却也不代表薛离没摸通透,他那个人,好歹身上带着正气,有勇有谋,薛离跟着他,也不会吃苦。

    幸好她不似自己,心里早就装着别人,每每卧榻他人身旁时,总是有些难受。

    薛离也没见着她的表情变化,今日着实太冷了,也不知这突然下起的雪,御书房里的书可有来得及收。

    想到他今日为那些书暗自神伤的模样,薛离觉得恐怕全天下的事都不会让他这么操心了吧。

    彼时被薛离这样想着的苏桧正在文帝的书房内同其他大臣一起。

    腹水起了大水,淹死了不少人,现在正起涝灾,不少人饿不住的人开始占山为王,打劫附近的居民,惹的民不聊生。

    丞相眉头紧皱:“那些暴民总是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如此任由着他们继续下去,恐怕只会弄的人心惶惶,我看不如给他们下个死刑,杀鸡儆猴。”

    苏桧开口打断了:“他们也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如果就这样杀了他们,也实不公平。”

    听到苏桧这样的毛头小子也敢同自己做反对意见,丞相的确有些不服气:“那依着太子的意思,这事该如何解决?”

    苏桧看了他一眼,知晓他是不服气,便继续开口道:“朝廷虽然有拨赈灾银下去,可大多被当地官员一半贪了,一半受贿给上头的官员,实则到百姓手里的,则少之又少,所以我恳请父王,这次赈灾银,让儿臣亲自去。”

    文帝听到他的话,也觉得在理,便点头允了。

    吞了大半赈灾银的丞相自然对苏桧恨的咬牙切齿。

    薛离她大伯最近搭上了丞相这个大头,整日沾着他的光进出文帝的书房。今日一回来,便同大奶奶讲道,当今的太子的确为人傲慢,竟连丞相这个三朝元老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他的话里三分鄙夷,七分炫耀:“我看他若继续这么高傲张狂下去,怕是只会将朝廷中的大臣里给得罪光了。日后冷不能登上帝位还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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