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从脑科异能那里接过钱。

    这一次,他们没有安慰他。

    这一次,他们是面带笑容的。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发现。

    他被所有人。

    抛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听妄大大和哈士汪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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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柯柯现在冷漠,当年也曾傻白甜过~

    第40章 绝望

    宁柯不大知道其他人对绝望是种什么看法。

    但他觉得活不下去并不是很绝望。

    因为后来他发现。

    他不但活不下去,他还死不了。

    宁柯笑了,风轻云淡道:“然后我选择了自杀。”

    他感觉搂住他腰腹的手一下收紧,靳忘知的手臂搁在他身上,散着灼热的气息。

    很像他母亲用惯的那个热水袋。

    自从被父母送回实验室,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不止身体上,还有心理。

    脑科异能也看出来了。兴许还存有几分兄弟情谊,兴许是为了让这个实验品活得更久,他不断开导宁柯,也费尽心思给他配了药,叫他好好配合,说等他老了,放他出实验室安度晚年。

    可是宁柯听不进去。

    他的心结愈来愈重,整日神情恍惚。

    他的身体愈来愈糟糕,几乎不成人样。

    脑科异能也没办法了,所以他们在实验中下手也愈来愈重,试图赶在他死亡前找出他身上的秘密,进一步强大山顶基地。

    终于有一天宁柯想,他还活着干嘛呢?

    造福基地么?

    然后他就自杀了。

    中途的准备与折磨他不记得了——毕竟实验室里一直下大气力防范他自杀,只记得自己明明死了。

    然而老天总是擅长开玩笑的。

    他很快睁开了眼。

    宁柯概括了一下,长话短说:“不过我没死成,或者换句话,我死而复生了。”

    他的身体甚至回到了十五岁。

    回到了末世开始时,他的年岁。

    研究员们大惊失色,继而欣喜若狂。

    之后他从频繁地逃跑变成了频繁地自杀。

    同样是,失败,不停地失败。

    一次次地死而复活,一次次地再次寻死。

    时间在他身上冻结,年龄维持在了十五岁,毫无长进。

    过不了多久,他们发明出了异能抑制剂,动不动给他来上一针。

    后来,更是随着他的异能变强,由打针变成了挂点滴,哪怕叫他做实验的时候也只给他留一点异能强度,压着边儿测试。

    好处也有,这么多年下来他练就了一手精准至极的异能操控,无论是哪种异能,他都能信手拈来。

    但是他也放弃了。

    逃不掉,死不了,也变不老。

    他开始对生命和时间感到漠然。

    百无聊赖地做一个实验品,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发呆,回忆以前。

    再后来,他渐渐连疼痛也没感觉了。

    他对做实验品这件事,好像也无所谓了。

    有兴致的时候,听实验员说几句话,去帮他们杀杀蟹壳,研究一下各种异能的配合。

    没兴致的时候,他就随心所欲地挂在那,任由他们气急败坏说什么也不听,反正他们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么多年来他们中有很多人许诺,有很多人说好话,一口一句只要他怎么怎么样,他们就放他出去。

    他笑了笑,把这些承诺当成放屁,继续照着自己的心情来。

    左耳朵进左耳朵出,右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们讲的话他脑子都不过一遍。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一百多年,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直到碰上孟还。

    他一直知道脑科异能是个疯子。

    他也知道他在死前不仅把自己弄进去当了个实验品,还把他底下几个娃娃一起弄了进去。

    但他也无所谓,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看着对门的三号一直在换。

    个头一个比一个矮,想法一个比一个狂,寿命一个比一个短。

    可能因为他们这些脑科的祖辈是自愿的,于是还每个人假模假样地发个名字。

    但实验室里的人更喜欢叫他们三号四号。

    宁柯起先恨尽了脑科异能。

    事实上他曾经恨过很多人。

    但是他恨只是他的恨。

    他在实验室里无能为力的恨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这些人该怎么舒舒服服地活着照样怎么舒舒服服地活着。

    该怎么不舍地死去,照样怎么不舍地死去。

    眼见着伤过他的人都死透了,他连他们的坟在哪里都不懂。

    最后宁柯也恨累了。

    这些脑科异能一代一代都孤僻得很,没什么人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想与别人说话。

    他们都把自己看作实验品了,何况是宁柯?

    血系异能和脑科异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做了两百年的邻居,还是末世前,住同一层楼一辈子都不讲一句话的那种。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说他叫“孟还”,归还的还。

    孟还小时候白白净净,但是又矮又瘦,跟个瘪了的汤圆似的。

    他贴在玻璃上,睁着过分大的眼睛,奶声奶气道:“宁柯,你真厉害,和他们说得一样厉害。”

    所有研究人员都叫他零号。

    唯有他叫他宁柯。

    这个名字他自己都要忘了。

    孟还那时候不过是个小不点,却特别喜欢他。

    不做实验的时候,发呆的时候,吃饭的时候。

    他经常小心地盯着他看,对着他笑,找他说话。

    他总是跟宁柯讲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一些他自己想出来的歪理。

    他还隔着玻璃教宁柯写字,跟他喋喋不休地聊天。

    那时候他闭嘴太久,很多字都不会说了。

    他就耐心纠正他。

    他还喜欢缠着宁柯问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外面是什么样的?

    其实宁柯也忘了,他就凭借记忆里同他胡诌。

    那个孩子啊。

    总是眨着亮闪闪的眼睛看他。

    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点长大。

    从啰啰嗦嗦长成了沉默寡言。

    从一个又瘦又矮的娃娃逐渐长成了一个又瘦又矮的少年。

    宁柯的心情,大概跟养儿子差不多吧。

    他笑了笑,无意再纠缠这些。

    伸手拍拍靳忘知,宁柯道:“过来,我觉得不对劲。”

    靳忘知松开他,拿了书站起身,跟着他来到两块玻璃靠近的地方。

    迈过一地的碎片,靳忘知一眼看见了零号玻璃后的状况。

    眼前是血迹斑驳的手铐,脚铐,铁链,以及大把散落在地上的长钉子。

    它们俱是一派深色的红,不难看出在血里泡了很久。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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