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出伤害圈……”

    是了。徐陆突然住了声,可能还有一种爱,就是这样,有福同享,有难我当,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解决完了,再回来找你。

    但是这俩人解决到最后会不会和好,谁知道。

    送走狄初那天,祁迟也收拾好行李。中考结束,他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高春丽需要人陪,做儿子的没理由待在县城不走。

    祁迟和温如水知道哥哥们的事,但也没有阻止。

    感情的事,自己说了算,别人的看法不成立。

    祁迟走之前,与温如水和狄初分开谈话。他跟温如水说,无论怎样希望她考上市里的高中就来读,别拿自己的前途不当回事。

    而关于狄初,祁迟因为不是很清楚两人间的具体情况,只是安慰了几句。

    一是希望奶奶早点好起来,二是希望他和祁凌无论有什么事,都能看开点。

    没有任何人规定,恋爱只能谈一次。

    祁迟走后,温如水和狄初每天轮流照顾温琼芳,老人时不时昏迷,时不时清醒。她的记忆开始出现混乱,对着狄初,叫出狄初母亲的名字。

    入夜,狄初经常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看人来人往。现在他不敢走远,似乎世界都变成了医院重症房。

    每天看到的就是生离死别,不断有人被送进医院,不断有人再也没走出去。

    人们说,在医院里住上半年,你会对一切生死都麻木。惨死车祸的,死于病痛的,受不尽折磨的,太多太多。

    狄初想,生入苦海。

    n市,凌晨两点。

    祁凌再一次从梦中惊醒,他摸了一把枕头,有些湿。

    一开始他睡不着,身边没有狄初,好像睡觉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后来他也觉得还好,能睡着了,但狄初又很无赖地出现在他梦里。

    祁凌没去开灯,伸手从床头摸到烟,又从柜子里拿出打火机。

    他孤零零地坐在床上,点燃。

    这是他们分开的第一周,除了狄初说他已经搬家。再找不到联系的理由。

    当时,狄初发消息说钥匙给了祁迟,祁凌马上打电话把迟二哈臭骂一顿。

    祁迟表示自己很委屈:“爸爷硬要给我,后来我塞给如水了。”

    祁凌又骂了一句:“滚回来再收拾你。”

    高春丽听说两人分手,没多大反应。只道是:有时爱情回来地晚一点,也未尝不可。

    祁凌不同意。

    谁能知道,他想狄初都快想疯了。

    但疯魔的结果,就是一次又一次在梦里折磨自己。

    祁凌缓缓吐烟,把手机从枕头下掏出来。他点开狄初的头像,接着开了飞行模式。

    祁凌开始正儿八经地发消息,先是满口调戏。

    —初,今晚没我你睡不着吧?嗯?想不想念爷的怀抱了,憋坏了是吧,允许你对着我的照片多撸几遍!

    —没有我的日子,你肯定过的不好。过的不好就对了。

    —我怎么可能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我巴不得你夜不能寐,巴不得你辗转反侧。

    —我巴不得你在每一个深夜里,都念着我的好。

    祁凌发着发着就开始鼻酸,直到话框前旋转的加载符号变成一个红圈感叹号。

    【您的消息未发送,是否重新发送】。

    取消。

    —狄初,胃病还没好,你一定要按时吃饭。

    —奶奶的病不管能不能好,你都别太伤心。人总有这一天,你知道。

    —初,我想跟你做朋友,可不可以。就算没有事,也想和你说说话。

    —狄初,离开你的日子,我一点都不难熬。真的,天天大餐,夜夜酒吧。我带着王立他们纵横n市不带停,所以,离开我以后,你也别想我。

    —算了,你还是想我吧。我承认,我有那么点想你。

    —我现在经常梦到你,梦到你我就睡不着。所以后来不敢睡了。

    —可我又想24小时都能睡觉,这样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

    —狄初,偶尔,就偶尔,给我发一次消息好不好。

    我一次次骗自己,装得好像十分洒脱。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你的任何事情都关我屁事,可心骗不了自己。

    没错,我还是喜欢你。

    我做个了梦,梦不到你,然后我醒了。

    我做了个梦,梦到你了,醒来后,一片怅然。

    祁凌坐在床上抽完烟,烟灰抖落满地。窗外是夏蝉蛙声一片,仿佛这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祁凌有些落寞,但人生很多时候,连落寞都来不及。

    听说狄初也很难过,他却再也找不到一个拥抱对方的理由。

    狄初的生活也还在继续,他收不到那些从未发出的消息。他不知道那些祁凌未说出口的思念。

    所以他把自己的心,厚厚地裹上了一层棉。

    祁凌的生活与以往无甚差别,甚至更丰富多彩。近期时常传几个小视频在票圈里,狄初总忍不住点开。

    他以为能听到祁凌的声音,但十有八九都是酒吧嘈杂的蹦迪音乐。

    直到有一次,视频结束的最后几秒,他听见有人在镜头那边喊:凌哥今晚陪我,没你们的份儿!

    狄初瞳孔骤然紧缩,他跟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扔在病床上,戴着耳机。那陌生又销魂的声音久久缠在脑子里。

    像深海中隐没暗处又随时可显的海草,缠住溺水者的腿脚,慢慢拖入海底。

    再也得不到空气与阳光。

    狄初深吸一口气,接着转身走出病房。他靠在门口喘了几声,像被人捏住脖子,氧气稀薄时又放开。

    祁凌并不是非他不可,狄初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没有谁不可代替。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说:两个人可以吵、可以闹,但绝不能散。

    狄初靠着墙,指尖在瓷砖上的缝隙里扣着。他还是受不了,时至今日他都承认。

    祁凌是他生命里最珍贵的一部分。以后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自己,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那个人会得到祁凌的拥抱,那个人会和祁凌接吻,那个人会被祁凌称作宝贝。

    他们会一起吃饭逛街睡觉做爱。

    狄初想到这里,就觉得受不了。

    他以为自己能淡定从容地放开,毕竟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狄初第一次感到后悔,是,他承认,他后悔了。

    但又如何?

    又把祁凌拖回来,两人再折磨一遍?奶奶的事横亘在这里,或许现在还能因热烈的爱意而不顾距离、时间。

    那以后呢,人生这么长,每个阶段人的追求都在变。

    祁凌以后想要的东西,自己能给吗?

    不知道。

    所以就算难过,也要让祁凌远离。说狄初自私也好,他就是不想看到龙困深潭。

    高考分数出来那天,缺心眼打电话来问成绩。狄初如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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