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两张布防图,陷入了沉思。

    梁纯钧到时,林乔正在作画。

    桃花满枝,□□喜人,树下一个肉乎乎的孩童正蹒跚学步。只见他高举藕臂,小脸皱在一起,委屈都要透过画面溢出来,让人想抱在怀里软声安慰。

    梁纯钧看得心喜,把东西放在一边,绕至林乔身后抱住他。画里画外,一家三口温馨异常。

    “你买的东西呢?”

    梁纯钧闻言松开林乔,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往外掏,万分自豪地向林乔展示。

    林乔接过一件精致的小衣服,手指在柔软的布料上轻轻抚摸,笑容分外温情。

    梁纯钧展示完最后一件,站起来拉住林乔的手,意有所指地说:“我上回回家的时候也买了许多,只是遇上陈文宾那件事,才急急忙忙赶回来,东西都没来得及拿。”

    林乔听懂了梁纯钧的弦外之音,垂下眼睫捏了捏他的手心。

    梁纯钧又说:“我这次下山,听说曲道丰也在天净镇,你说……”

    他没把自己做的事告诉林乔,只等联盟的人在山上团团打转,撞上了守山侍卫,到时再将此事道出,林乔一定又惊又喜,自己在众人心里就再不是个没用的男宠了。当然,他还希望通过此事挣得话语权,让魔教得胜后能放过联盟的人。

    林乔前倾倚在梁纯钧胸前:“我会调查清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有二更吧……吧

    第15章 惊变

    52

    不知道林乔查到了什么,他这几日都忧心忡忡的,迅速消沉下去。梁纯钧担心得不行,拉他出去踏青。林乔本来不想去,奈何梁纯钧天天跟他磨,他只得答应。

    二人十指相扣走在山道上,梁纯钧给林乔讲在山下遇到的趣闻轶事。林乔慢慢被他感染,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安静听他讲话。

    走过花丛,梁纯钧突然眼尖地看见万花之中静静矗立着一朵早开的芍药。他手腕一拧折下了那朵心急的芍药,反手插在了林乔鬓边。

    “结植本为谁,赏心期在我。采之谅多思,幽增何由果。”

    林乔摸摸花瓣,埋怨道:“干什么呀,我怀了孩子本来就不阴不阳的,你再给我添朵花,那就真成姑娘家了。”嘴里嫌弃着,却没有拔下来。

    梁纯钧吻了吻他的鼻尖:“你什么样我都爱。”

    走着走着,小径出现了两条岔路,梁纯钧拉着林乔随性地挑了左边那条。没走几步,峰回路转,眼前豁然开阔,出现了一片熟悉的杨柳林。

    梁纯钧见此,汗都流下来了。他上辈子到过这里两次,第一次也是与林乔来踏春,最终却爆发口角冲突,不欢而散,临走前他还头脑发热说了极伤人的话;第二次,也是和林乔,只是他二人已经……阴阳两隔。

    不论哪次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这杨柳林就像他人生里的一道坎,一个明晃晃放满了刺刀的陷阱,梁纯钧是一步也不敢踏入。

    林乔握着梁纯钧的手,掌心汗湿,微有些僵硬。梁纯钧正想开口绕路时,他抢了先:“咱们走另一条路吧……我看见那儿有个墓碑,怕对宝宝不益。”

    梁纯钧连声说好,分不出半点心神来思考林乔这与上一世截然相反的举动。

    另一条路走去是流水潺潺,二人见水心喜,找了块平整的巨石席地而坐。

    梁纯钧揽住林乔肩膀,另一手放在他小腹上温柔抚摸。

    两人注视着千姿百态的碎石和翻涌向前的溪水,静默不语。

    不知哪里又触动了林乔的心事,他难得地感叹一句:“世事如流水,任你初时如何心如磐石,最后也会在千日万日的冲刷下崩裂成锐利的小石子。”

    梁纯钧搂得更紧,无声地安慰他。

    林乔侧过头盯着梁纯钧的脸:“纯钧,你会背叛我吗?就像……他一样。”

    果然是找到了陈文宾通敌的实证了吗?

    “不会,永远不会。”

    他微微低下头,含住了爱人的朱唇。

    53

    五月,局势愈发紧绷。五百人马在天净山下集结,只等盟主一声令下就举兵攻山。

    五月中,经过半月厉兵秣马,联盟在夜半发起了强攻。

    曲道丰手里有三幅布防图,一份是陈文宾给的,一份是那个行踪诡异的蒙面人给的,还有一份是他亲自派人暗探来的。三张大局类似,但细看却都有不同,最后那张相较之下最为粗略,但一旦有相左之处,曲道丰会首先考虑它。

    暗探告知,天净山守卫换防时间每日一换,因为条件不允许,没能摸到规律。于是在强攻时间的选择上面,就要曲道丰二择一赌赌运气。

    最终,他选了蒙面人给的那份,因为白马寨惨遭屠戮后曲道丰曾亲临现场,那惨象直到现在仍叫他如鲠在喉。相比起另有图谋各取所需的陈文宾,他更偏向满怀仇恨的复仇者。

    亥时一刻,代表进攻的火把高举,五百人浩浩荡荡向山上冲去。

    与此同时,林乔房间的门被敲响,躺在梁纯钧怀里的美人倏然睁眼,起身披上象征掌教的黑底绣金长袍,温柔地亲亲爱人的嘴角,转身的霎那眼神锋芒毕露。

    来了。

    兵戈声渐响。虽然大部分虾兵蟹将都在护山大阵里团团打转,或是守山侍卫拦在了半山腰,但还是有寥寥几个高手冲到了山顶。

    此时子时已近,梁纯钧焦虑地在房间里转圈。开始他还能强装沉稳地坐在床榻上等,但时间越久,他就觉着急,生怕林乔伤着碰着,又或者脆弱的孩子出现什么意外。他想出去,但他知道以他的武力出去也只是帮倒忙。

    梁纯钧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脚步越来越急促,走路间衣角翻卷,俨然带起了风。

    忽然,不知哪片衣角靠得太近,带倒了烛台,火烛滚落在地,瞬间点燃了层层叠叠的帘幔。

    火光冲天而起,映入梁纯钧惊恐的眼,他拼命想要抹除的记忆翻涌而来。

    梁纯钧听着外面兵器相撞发出的铿锵声,垂下的头颅渐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轻抚着林乔匆忙换下的亵衣,就像在安慰受惊的心上人。

    约莫一炷香后,他恋恋不舍地放下亵衣,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站起身走到烛台前,轻轻一推。

    火舌瞬间吞没了层层叠叠的帘幔,顺着梁柱向上窜去。

    “来呀,快来救我呀”

    熊熊烈火之中传出疯狂而诡异的笑声。

    “不,不不!!”梁纯钧抄起手边的茶水泼到火焰上,然而却无济于事。他脱下外衣试图扑灭大火,结果衣服上也燎起了火苗。

    他失魂落魄地仓皇逃离,走到门口却被一柄软剑缠住脖颈。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执剑人:“阿乔?”

    林乔眼神阴鸷,双眼泛红:“你骗我,你又骗我,这次我没有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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