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实意也说不定。”

    花临收回有些冒犯的手,陶乐水却举起手接近他的脸,问他说:“我可以摸摸你么?”

    “可以。”花临把脸凑到他手那儿,陶乐水的手指仔细抚摸他脸上每个细节,缓慢轻柔的碰触,状似亲昵。花临坦荡荡没多想什么,就是仰首任其碰触,反倒陶乐水有些气息不稳,双颊微红的撤回双手说:“失礼了。”

    “好摸么?”

    陶乐水尴尬应了声:“嗯。”

    “喜不喜欢?”

    “嗯?”

    “哈哈哈,这样就脸红。乐水,你真单纯。”

    陶乐水蹙眉,接着叹气失笑道:“我第一次摸外人的脸。”

    “觉得如何?”

    “很……不错,五官端正。想必是个俊俏郎君。”

    “过奖。”花临揉揉眼,闷闷打呵欠,勾过陶乐水的肩说:“乐水啊,我们都混熟了,你舍得让我睡地板么?好冷啊。”

    “忍忍吧。就这几天而已,况且你体质非人,就当锻炼。”

    花临咋舌,乖乖滚回地上睡觉,可怜兮兮的抱着棉被嘀咕:“乐水小气鬼。”

    由于头两天陶乐水已经把花临想问的、想知道的东西交代得差不多,花临的人间生活体验有点上瘾,暂时舍不得提前离开,于是继续住到十日期满。

    一日,花临聊起他初到岚峰的事,他发现陶乐水听得津津有味,自己也越说越起劲,尤其是岚峰有太多凡间没有的人事物。聊着不免就讲到他与药仙的相处过程,通常都是以他恶作剧为开端居多。

    花临从盘坐的姿势,又变成撑着脑袋侧卧的姿势,他说:“我刚到岚峰那会儿,真的是很黏晋源萍的。可又有些担心他会因此嫌弃,所以会一直问他喜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把我救回来,会不会哪天觉得我不好,不喜欢了,因为麻烦而将我逐出去。”

    “原来你也有这一面。呵。”

    花临也笑了声,他说:“是啊。我没爹娘,没人要。只有晋对我好,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若不是晋的关系,我的日子绝不会好过。一面感激他,想回报他,可又一面怕他后悔,怕他是哄骗我的,所以我不时会做点坏事试探他,很矛盾吧?”

    陶乐水躺在床上没出声,花临也不管他睡没睡又接着说:“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他,但心里也十分妒忌。晋一生无缺,什么都有,而我只有自己,我除了一副皮相跟满腹坏水,别的什么也没有。”

    陶乐水始终沉默,花临絮絮叨叨、喃喃自语到睡着。隔天乐天叫花临到港口一棵柳树下,说有位客人自称松珀,是他的旧识。花临一听就欢喜跑出去见人,松珀果然就树下等他。

    “松珀,你特地来见我么?我好想……”他的话顿在半空说不下去,因为松珀的脸色很难看。

    松珀面无表情盯着他走来,然后冷笑了下,抬手掴他一巴掌。她道:“你招惹别人我都不想管,偏偏你跟岳菱……”她看他的眼神充满怨愤、妒恨。

    一瞬间花临明白了什么,觉得松珀有可能一剑刺死他,但他并不闪躲,双手垂在身侧呆望着她,张了张嘴气虚道:“对不……”

    “住口。我不是来听你说废话。”松珀又深吸了口气说:“从今往后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事。”

    花临对她转身的背影慌得拢了拢手,跑去绕到她面前将木簪子拿出来,不知所措道:“这个……我……松珀。”

    松珀不留情打飞它,簪子落水。她说:“别留着我的东西。想着都恶心!也不要喊我的名字,往后若碰见就当不相识。不管你听明白没有,反正我们也不太有机会碰面,仙君已经要将我许给岳菱了。我们往后跟你没关系。”

    松珀说完就走,身影没入街上人流之中。花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又看了眼簪子落水的地方,苦笑了下。那天晚上他跟陶乐水说:“你晓得么?我很喜欢晋,喜欢到想把他的一切都抢过来,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抢来,变成我的,到最后他只有我就行了。我也以为有机会,毕竟他们都那么喜欢我。

    可原来不是我想的这样。晋说过,没有人会对我是真心的,我想他说对了。因为我对他们也从没有过真心,不是我不给,而是我好像没有。如果有,也全都在晋那里,所以……我要说什么呢,嗯……乐水,我要是没人要的话,你收留我吧。我也不稀罕长生不老,我可以跟着你们卖面,跑遍五湖四海。”

    回应花临的是熟睡的气息,花临早就把陶乐水弄睡了,然后假装有个聆听者。他在地铺蜷缩身体,厚棉被蒙头,喃喃低语:“晋也说过不会不要我,不管我再不好他都会……留着我。可是我自己跑了。他一定不会来找我,他攻打紫海是因为岚峰的威信么?”

    “晋。你说对了。你都对。我都错。”花临半梦半醒,觉得有只手摸上他的脸,然后轻覆在他带了水光的双眼上。是陶乐水。

    “花临,你是一朵有奇毒的花,可那不全是你不好。越是险境求生,越容易变成这样。”

    “你还没睡啊。”花临睁开眼伸出手,把陶乐水拉到被窝里抱住,陶乐水僵了下身体,他急忙说:“我没有要做什么,只是好冷。乐水,我、不会做什么事,只是想有人陪。”

    “到床上去吧。”

    “真的可以么?”

    陶乐水让花临带着棉被上床,花临紧紧挨着他睡觉,确实没做任何可疑的举动。陶乐水虽然看不见,却能从花临的怀抱感觉到一些极为难解的结和情绪。他觉得花临很寂寞,很可怜,当然这人也能够变得可憎,只是这一面他无缘也不想见识到。

    隔天陶家兄弟及花临一样忙到几乎要没空喝水,一直忙到酉时才准备打烊,陶家三兄弟去城里澡堂洗澡,花临自愿看着船,有陶乐水的保证在,两个弟弟才勉为其难让一个外人看船。

    陶氏三兄弟去了一个时辰,陶乐山提前回来,花临正站在甲板上远远就朝陶乐山挥手,陶乐山上船皱眉道:“这么冷的天,你站这儿吹冷风啊?”

    “我在看船啊。”

    陶乐天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道:“有够蠢的家伙,光有皮相不长脑子。这是大哥的客人,着凉可就麻烦了。”于是他拉着花临进屋,煮开水冲热茶给花临喝。

    花临觉得以前的自己比起凡人是法力无边,抛个眼神、动个手指,这些简单的活儿都不费心力就能完成,但这十天在人间得自己出劳力,什么都得亲力亲为,现在他累个半死,没想到能有个人给自己泡热茶,心里有点感动。

    “茶真好喝。”花临双手捧着茶开心对陶乐山说:“谢谢你啊。我手都跟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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