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大人安排住处让本官家眷休息,明日一早再回府城。还请个大夫来,为本官家眷请脉。”

    “不敢麻烦,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住处已经收拾好了,就在县城的译站。县丞夫人亲自带人好好收拾了一番,还细心的添了丫环小厮供其使唤。

    请来的大夫给老太爷一等请了脉,连最小的易谦都诊了脉。诊出来的结果是老太爷大老爷一等到无大碍,好收休养阵子就好,易谦还小压力不大,反而是冬阳被诊出亏损过重。思虑过重又加上操劳过度,生生把冬阳健康的身子给折腾亏了,不过好在冬阳底子好,药补与食补双管齐下慢慢调养是会好的。

    仅管有大夫的保证冬阳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事,易云卿心头却还是像压着块大石头般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冬阳晚间发起低烧,让易云卿更像惊弓之鸟似的守在床边不离寸步,喂药擦身不借他人之手。翌日一早便是什么没都没顾,把人包的密不透风抱上马车,快马加鞭赶回府城让府城最好的大夫诊了脉开了方子,大夫再三确定不会有事,这才放下心里悬的那口气。

    易家经过曾经的繁华似锦到后来的流放扬洲,再到现在的知府官职,可谓是从高山上直线坠落下来,又从谷低直线往上升,其结果是两个极端,可其速度却同样是让人眼花缭乱。

    或许要说知府对曾经的易家来说不算一方显赫,毕竟易家往前看有阁老太子傅,往近看有易二爷京中要职的二品京官,但前看是先祖的荣耀,而近看易二爷则为易家惹上滔天大祸。这个知府是易云卿从龙之功得来的,也是从战场上用性命拼来的,或许就是因为来之不易,才让人感觉更为真实。

    易云卿回来第二天就接了知府官印,忙着重建被重点破坏的村子,忙着发放粮食种子,忙着安抚民心,忙着重修水利,忙着统计人头,忙着重新登记可种植良田等等,虽然这些都有下属官员去细致处理,可任一个指令下去他还需要核实跟进进度,这样才能让他心中有底,才能实施下一个政令。好在易云卿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对这么繁重的公务已经有了初步接触,累是肯定的,可也还能胜任。

    他只觉得亏欠家人,特别是冬阳。往往天还没亮他就出了门,回来时对方已经睡了,身体还没调养好时不时会发起低烧,他都没办法陪着。

    这日又忙到半夜才回,守门的见了忙打开门。“大少爷。”

    易云卿这几天一直忙着在下属县、镇、村的重建事益,早出晚归连请安的时间都没有。对随待道:“去问问老太爷老爷他们睡下了没有,如果睡下了就不去打扰,如果没睡去通传声我去请安。声音轻点。”

    两个随待都是识文断字的聪明人,闻言默契时足的分出一人飞奔而去,另一人跟守夜的小厮把易云卿迎进外院的偏房,手脚麻利的递上茶水毛巾,换下厚重严整的官服官靴身着便装,先行飞奔的随待回了来。

    “回大少爷,老太爷跟老爷都已经睡下了。管事的妈妈说老太爷跟老爷都有交待,说大少爷最近官务繁忙,回来了就自行睡下就是,还交待说让大少爷多顾着自个身子别太操累。”

    易云卿沉吟点头,放下茶起身,两机灵的随待立马提着灯笼在前旁引路。这已经成了家里的常识,不管易云卿回来多晚都会回自己院子休息。

    守门的婆子也知这一常识,所以越晚精神头就越好,远远听了声音忙把院门打开,守夜的丫头听了动静立时精神抖擞起身伺候,悄声点了灯捧来热水。

    原本在内室休息的冬阳闻声起了来,穿了衣裳汲了鞋子,穿过硕大的八开腊梅屏风,机灵的大丫环瞧了立马放下手中事物把隔开内室外室的纱帘捞起:“少夫人。”

    易云卿偏了头:“吵醒你了?”嘴上说着手却是把人拉了来试下额头的温度:“还好,没发烧。”

    扒下额头上的手,摇头:“这两天都没烧了。”

    “没烧了就好,不过药跟补品都不能少吃。这病最好一次就调养好,否则怕落下病根。”见冬阳点头答应这才放下心,随即又道:“药要是觉着苦就让丫头多备些密干,一样补品吃腻了就让大夫改开一份。有想吃的想要的让丫环跟管事说,出门记得多带些侍卫跟丫环。”

    冬阳被念的脸色暗红,易云卿下意识去摸他额头以为又发烧了。结果弄的冬阳越发不好意思,丫环们也是低头闷笑。

    大丫环还算有点良心,闷笑过后把小丫头们都撵了出去,福了一礼问:“大少爷可要吃些宵夜?”

    易云卿觉着麻烦。

    冬阳起身:“小厨房有备面条,我去下小半碗来。”

    “让丫环去就是。”

    “没事,很快。”

    冬阳坚持,易云卿拿他没办法,只得嘱咐丫环们注意些别让其摔着还捧了绵鼠毛披风硬给其披上。说实在话,三个月来冬阳虚弱时不时发烧染风寒的身体,已经让他草木皆兵跟心惊胆颤了。“外面天寒。”

    冬阳拢了拢披风,大丫头提着灯笼,一个小丫头跑去小厨房点灯顺带烧火,另一个跑去大厨房找下面的高汤。

    小厨房也就院子后的一栋小房子,很近。待冬阳到时,小丫头已经麻利的点了灯正在生火,大丫头帮冬阳把锦鼠披风摘了递给小丫头让其站远些,免得沾上油烟味。转身捋了捋袖子手脚快速的把要用的东西从碗柜里搬出来,洗了锅子烫了碗筷,到大厨房端高汤的丫环捧了汤碗来,见冬阳在动刀子切姜葱,立时惊的寒毛倒竖忙把活抢了过来。

    正好大丫环把两个锅子都给洗了,冬阳把高汤倒入小锅子烧热,大锅子烧水烫面条。切完姜葱的小丫环从菜蓝子里捧出两棵大白菜,扒去外边大叶只剩嫩嫩的菜心,洗了切成长条。

    冬阳觉着白菜梗丢了可惜,道:“把叶子去了,梗子切成条,洗几个干辣椒跟酸椒。”面条跟烫白菜心比较清淡,不若再炒个酸辣椒菜梗子,开胃又脆口。

    既然要炒菜梗子,冬阳便不急着下面条,让丫环把另一个小灶燃了,就着大火烧爆油放切的均匀的菜梗,放调料放酸辣椒,出祸的时候还撒了几滴醋增加酸味。然后起高汤,下面条,烫菜心。

    下面条时丫环提醒了句,冬阳便下了两碗,一碗多些,一碗少些,多的自然是易云卿的,少些的是他陪着吃的。

    两碗香喷喷面条出锅,丫环快手盖上碗盖。

    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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