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剩下一个虚无的壳子,她喊他名字,“明循!”

    明循还是在笑,“都说让你回去了。别怕了。我不缠着你了。”

    宋迦南被明循牵着,坐车回了家,在楼下的时候,明循坐在驾驶座上,侧身看她,“宋迦南,你好歹把课上完吧。”

    宋迦南点点头。

    明循笑了一下,驱车离开。

    当晚,陈清河被叫到了明循的别墅。

    陈清河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儿和烟味儿,那味道混在一起,能把他熏死。

    明循就坐在地板上,旁边放着几个空酒瓶子,桌上还有几瓶酒,烟灰缸里有了一层厚厚的烟灰。

    陈清河大叫一声,“明哥!你是想喝死自己还是抽死自己?”

    明循笑了一下,眼尾全红,看起来竟然有点要哭的样子。

    陈清河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开口,“没成?”

    明循笑了一下,“她还躲我,差点躲到国外去。”

    陈清河顿了一下,安慰道:“明哥,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何必单恋一枝花?我看孟小妹妹也挺好。”

    明循闭着眼睛,“她很好,关我什么事情。”

    陈清河陪明循喝了一夜,吐了一次,喂了点热水,好不容易把他劝睡下了。

    陈清河气喘吁吁地趴在他床脚,脑袋里却全是明循快要入睡之前,一迭声的宋迦南,仿佛魔怔,又仿佛濒死之人抓住了那根深渊里的绳子。

    陈清河起身看他,明循已经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失恋快乐

    ☆、谁家东邻女(四)

    明循别墅的花朵几乎全部开始凋败,合欢也早就落干净。花园里的猫也不太愿意出来玩,只有太阳好的时候才会出来晒一晒肚皮。

    明循的感情在一夜之间凋敝了。

    明循在这之后一直很规矩,从没有过亲吻之类的请求,完全没有了肢体接触,眼神温淡。

    宋迦南有点欣慰,大概年轻人就是这样吧,极快地沉溺于感官,又可以极快地从感官中抽身。

    这是一项天赋。

    明循幸运地拥有这项天赋。

    明循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和举措,他的神情就像明家期盼的一样,完完全全按照明氏子弟的模板将自己约束好。

    克己,优雅,从容。

    宋迦南注意到,他甚至会在上课的时候为自己戴上一对名贵的蓝宝石袖扣。

    他现在把她当作一个老师来尊重了。

    西语课程今天就将结束。

    宋迦南斟酌再三,带着一瓶酒敲醒了明循的房门。

    房门打开,明循今天穿得一丝不苟,衬衫光滑贴身,袖扣璀璨,西裤笔挺,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眉眼昳丽,神情冷漠,面部曲线像是凝固的冷硬液体,就像是一位马上要去参加贵族聚会的少爷。

    明循第一句话就是对她说:“我今天要参加一个告别聚会,今天的课程需要提前结束。”

    宋迦南觉得自己手中的这瓶酒很是多余,甚至显得她有点蠢。

    明循用言行告诉她,如果一个明家的男人对你失去兴趣,你会立刻对你形同路人。

    宋迦南给他上了一个小时的课,最后跟他说:“要更好地掌握一门语言,你就应该在那个语言环境中生活一段时间。这是最有效也最快速的方式。不过,我想你现在不需要,也并不感兴趣。”

    明循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她,瞳仁柔亮。

    宋迦南心口微微一烫。

    明循却移开了眼睛,看着她放在角落小桌子上的酒,“你今天带了酒。”

    宋迦南笑了一下,眼神凉凉的,“只是要给你简单送个行。不过现在还是留着胃吧,一会儿有的要你喝的。”

    明循笑得礼貌,却十分碍眼,“不碍事的。”

    他端来了两个红酒杯,用开瓶器打开了宋迦南带来的这瓶酒,姿态优雅地将红酒倒入杯中。

    酒并没有很好,估计只是法国一个二流酒庄的存货。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喝得很快。

    一杯酒就着回忆喝下,一切似乎就烟消云散。

    宋迦南的酒量并不好,陡然一杯酒那么快下肚,有点缓不过来。

    她靠在窗台上,漆黑长发摩擦着米白色窗帘,流苏扫到她的脸上,她似乎有些痒,哈哈大笑起来,面颊滚烫。

    明循抿了一下唇,似乎在屈尊降贵地回味这酒的口感。

    宋迦南说:“你先走吧。聚会快要开始了吧。我有点头晕,先缓一下,一会儿就走。你保重。”

    明循点点头,也不多言,抓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离开。

    宋迦南其实还有话想对他说,还想问他一些什么,但是话语被精简,缩减再缩减也不过是一句前程似海。

    可是明循就是那种注定前程似海的人。

    所以她就觉得自己的这句话多余又可笑。

    书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房间里整面整面的胡桃木书架的气息很好闻,还有残留的一点红酒的味道。

    甚至,还有一点隐秘的男人身上的味道。

    清冽,千回百转,却带着攻击性。后调温柔到让人落泪。

    宋迦南窝在窗台上,有些晕乎乎地睡过去,她还似乎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明循还是那个莽撞的满肚子坏水总是想要趁她不注意亲她的明循。

    他的眼睛发红,眉头极为纠结地拧在一起,似乎被巨大的矛盾所包裹。

    她摸摸他的眉头,细嫩指尖摸过他的眼尾。

    带有怜惜。

    她意识到,又惊又慌,立刻收回手。

    明循低头,吻住她。

    令人窒息的长吻过后,他温柔地啄吻她的唇角。

    她照例脸蛋通红,“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明循低声笑,她的脸微微发烫,“我问了,我问,可爱的耍小脾气的希望我去哄的宋小姐,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宋迦南把手抵在他的胸口,“可是我没有同意。”

    明循再次笑出来,“不,你的眼睛告诉我,可以,你现在就可以亲我。我照做了。”

    说得好像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

    宋迦南被冷风吹得酒醒,浑身凉透地靠在窗台上,狠狠地唾弃了自己的梦境,终于回家。

    她没有回头看这座别墅,她知道她永远不会来了。

    这座别墅也将空下来。

    人生一场大梦。

    11月过去,就是冬天了。

    她算着日子过,冬天过去是春,春之后是难捱的夏天,夏之后是她喜欢的秋天。之后,又是冬。

    四季轮回,哪管人世。

    江南的冬天难捱,她又不喜欢开暖空调,夜里常常冻得膝盖疼。

    她终于被祖国的寒冷驯服,乖乖地穿上了极厚的连裤袜。

    丢丢是只爱撒娇的猫,到了冬天,它也不动弹了,成天吃吃睡睡,要不就是撒娇。宋迦南冬天抱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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