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了,“其他人呢?”

    “今天是新皇登基的日子,他们都到前面去了,这里只有君念哥哥和阿木。”

    我点了点头,靠在床头闭上了眼,阿木又道:“君念哥哥,你的身体被大量的魔气腐蚀,伤得很重,好不了了。”

    我能感觉到。

    “君念哥哥。”我听到阿木说:“阿木可以治好你。”

    灵力波动一阵一阵从阿木身上传来,我猛然睁眼,“阿木?”

    “君念哥哥,阿木不是真正的傀儡,我是你的灵力和记忆的载体,君罗哥哥在制作阿木的时候,你的这些放到了阿木体内,做成傀儡的样子,就是为了等你回来。阿木早就知道了,可是君罗哥哥不让阿木说,他要我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再告诉你,否则你一定还要重蹈覆辙,他说不能忍受再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君念哥哥,你不要伤心,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现在阿木的期限到了,我要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了。”他的声音还是一般孩童那样软软糯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锥心,说话间他的眉心亮起一点白光,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从那里传入我的身体,我脑中一片凌乱,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阿木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虚淡,心里惊涛骇浪,遍地凄凉。

    我深恨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红萧如是,君罗如是,到如今,阿木亦如是!

    阿木消失之前紧紧抱住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君念哥哥,我们还是在一起。”

    阿木是君罗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他说还是在一起,可是他就这样从我的怀抱里消失了。

    心口那里,原本就疼痛不止的地方,如今再添新伤。

    身体被灵力遍遍洗濯,塑骨重生,脑子里风云翻涌,那些已经被遗忘的前尘,帧帧闪过,终于被我记起来。天地轮转,周而复始,时间用了五万年兜了一个圈,如今再回到原点,不一样的,这次留下了我。我闭了闭眼,在其位谋其事,代价就是总有一个人独留世间,相思万年。

    天上降下兆示,告知三界一个上古神君的回归。

    正巧今日燕云的登基大典,这样的声势巧合也罢,在后世记载中,便足以道一句千古明君。

    君罗竟是什么都算到了。

    我欠燕云的,到如今,终究是还清了。

    一转眼,看见独锋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剑刃雪亮,发出声声清鸣,自动飞起,与我心神合一。

    我去了一趟灵剑山,依然是寸草不生的石壁,遍地荒芜,在这里极深极深的地下,有一个巨大的结界,镇压世间一切戾气,那是君罗化身而成的,为了保三界平安,千秋万代。他走之前,还和我说,“君念,珍重。”

    还有红萧,那里千千万万戾气,必定有一丝是他的,他那样恨,恨燕云。

    可是明明,他分明又那么喜欢燕云。

    我忽然笑出声来,声声回响。天下那么大,人人在都要在这里滚过一圈,又怎么能求事事圆满?就连我,也不敢这样求。

    开了春,天上终于有些日头,等我发现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苍凉,灵剑山高耸入云,可瞰天地,天地浩渺,我却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我还是回到了燕都皇宫。白日那场登基大典场面很宏大,万民朝拜,燕云终于走到这一步,天下之大,唯我独尊。此刻我看见的他,却是孤身一人,躲在幽暗的寝宫里,斟酒独酌。

    我静静看着他,想不出什么话来说。

    燕云发现了我,与我四目相对,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良久叹了口气,对我招了招手,“和我喝一杯。”

    莫鲜衣曾经说:“我见过他最疲惫,最茫然,最孤独的模样,在那样的位子上,可说一句举目无亲,这些,我都陪他走过来了。”

    如今燕云坐到了更高的位子上,他身旁,却没有莫鲜衣了。我看着杯中酒,没有动,道:“君罗不在了,以后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傀儡师,你可以向我求一个心愿,我帮你完成。”

    燕云看向我,幽暗的烛火将他的脸照得晦暗不明,他向黑暗里把脸藏了藏,他这样善于隐匿自己的情绪,再这样深重的夜里,也不愿露出分毫。他道:“我要什么,他也回不来了。阿念,你放过你自己吧。”

    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我有无穷无尽的寿命,诚然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人存在于这个世上,就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当一个人找不到存在的理由了,那他和一个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我在这里等着,待旧人来,也有个归处。

    燕云细细打量我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道:“阿念,你与之前不一样了。”

    “我不要傀儡,但是,或许你愿意听我和他的故事。”

    狐族是妖界里存在了最久的一个种族,世世代代在深山老林里修炼,久而久之,为了便于统一管理,就成立了一系列制度,由族中最强者担任首领,大家尊称一声王。由狐王统领保护族群,繁衍生息,久而久之,这种制度就流传下来,狐王在族里拥有绝对的权威。

    后来某一天狐王发现了一个弃儿。

    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狐狸,眼睛都还没睁开,被抛弃在狐王府附近,被狐王发现,他把这个弃儿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将他抱回了家,由自己抚养。

    族中对这只小狐狸的来历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结合实际听起来最靠谱的一个猜测是说这只小狐狸家里太穷,养不起,所以丢弃,但是毕竟不忍心,还是期盼它能够活下去,所以丢在狐王府附近,赌个万一。

    但是这件事情在族里被广泛传播,也没听到有什么关于这只小狐狸亲生爹妈的消息,于是又有了另一种说法,说是这小狐狸的亲妈在怀着他的时候被人追杀,她艰辛躲避,穷途末路的境地下,冒着万险将他生下来,将他藏好之后,就独自将追兵引开,留下一条血脉。事实证明不管这种说法靠不靠谱,但却是被民众接受度最高的,那个说书先生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茶楼里的收入比之前翻了好几番。

    后来又衍生出小狐狸爹妈纠缠凄美的爱情故事,但那都是后话了。

    这个时候,族里的一个老先生就说话了。

    我们首先要了解一下这个老先生,他是族里的长老,资历很老很老了,整日沉迷喝酒,说的话永远半真半假,叫人分不清楚,本事没见过他显露多少,所以他是怎么坐上长老的位子的,着实是个谜。因此他说出来的话大家也半真半假地听,不敢全信,却也不敢不信。他有一日喝多了,就走到台上和说书先生较真儿,醉醺醺地摆着手说:“不对不对,这小狐狸啊,他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狐狸,他命里有劫难,活不过两千岁的。这个劫难啊,它可严重了,一不小心就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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