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些人都不见了踪影,竟然就软绵绵的就要倒了下去。

    他慌忙的从关帝像后转了出来,扶住那人,就说,“公子,这位公子,你不要紧罢?”

    那人眼一闭,脸色惨败,只说了一个字,“滚!”

    他被吓了一跳,结果差点儿就松了手,险些把这人摔在了地上。他一手抓着这人,一手抓住了胸前的佛珠,还仔细的想了一想,究竟是要拔腿就跑,还是要管顾这人?

    他想了又想,这人不过被毒打了一顿,想来也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这人又不象是个好说话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干脆这就脚底抹油,趁早开溜算了。

    他刚松开了手,就觉得后颈那里冰冰的凉,还有什么湿乎乎,黏兮兮的东西落在了他的后背心里。

    他缓缓的,缓缓的回过了头来,然后忍不住“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原来那人竟然把那把满是血迹的剑抵在了他的后颈上。

    他斜眼看着那剑锋,不由得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把僧衣都湿透了。

    那男子喘了口气,就说,“叫你滚,怎么还不滚!”

    他心里叫苦,想着,我这就要滚了,可你拿剑指着我的脖子,难道要我脑袋滚,身子留下么?

    可他转身一看,那男子此时面色潮红,好像发了什么热症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对。

    “喂……我说,”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公子,你还好么罢?”

    那男子发着虚汗,身上更是烫得吓人,他是想要走,又觉得留这人一个在此实在妥,便又多嘴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那男子喘了口气,睁开了眼,就说,“你去那两人身上搜些银两出来。”

    他却不动弹,只说,“这位公子,你何不随我一同前去见官,再说了,你也该瞧瞧大夫……只在这里硬抗着,也实在不是个法子啊。”

    那男子一手扣紧在那佩剑上,喘了几口气,就不耐烦的喝止了他,命令般的口吻对他说道,“你扶我去外面!”

    那人拿剑胁迫了他,他也是无可奈何,又不好丢下这人不管,便依言扶着那人出了庙门,果然看到庙外剩了两匹马在那里。原来那些恶少也是心里有鬼,一听到怀能的声音,便以为是关帝显圣,也是吓坏了,慌忙的夺门而出,上了马就没命似的逃,哪里会顾得上那死了的两人,那两匹马还落在庙门前,噅噅地叫着。

    怀能扶着那男子上了马,那男子一手扯着缰绳,突然就拿佩剑抵住了他,冷冷的说道,“你也上去,随我进山。”

    他一听这话,脑袋里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锅,他心说我怕什么就来什么,当即就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公子,使不得啊,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这会子进山,不大妥当罢?”

    那男子一阵咳嗽,手里便都是血,他看了便一阵心惊,不由得疑惑了起来,说难道这人伤了心肺?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阴沉沈的看着他,又问了一次,说,“去不去?”

    他吓了一跳,说,“这天色已晚,山里常有野兽出没,小僧不敢啊,公子您还是……”

    那人拿剑逼着他,手上又多使了两分力,哪里还管他说些什么,冷笑了一声,就说,“那我留你何用?”

    那剑锋抵着他的脖子,这眼看就是要命的事,他出了一身冷汗,就连声说道,“好,好,自然都听您的吩咐。”

    那人冷哼了一声,吩咐他道,“去那死人身上翻些银钱出来。”

    他心里连连叫苦,想着,这才真是烧纸钱反引了鬼来啊。我一片好心,却送与了豺狼当酒菜。怎么就偏偏被我遇到了这个人?这人真是没半点的慈悲心肠,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他无奈的很,从那两个死人身上翻检出了些银钱,那男子仍叫他揣在怀里,也不清点。

    他苦着脸把那些硬邦邦凉冰冰的死物揣在怀里,心想,阿弥陀佛,我做了贼倒不算什么,只是可怜了我的鸡腿,连一口都没有吃上。

    那人把马一打,用手使劲儿的攥住了那缰绳,就倒身在那马上,任凭那马狂奔。他虽然有心要逃,可想着这人伤成这样,还是不免叹气,只好翻身上马,就跟了上去。

    04.

    那两人一路入了山,那天色也有些暗了,马也停了下来,慢慢的走着。他先把那人的马扯住了,翻身下了马,又把那人也弄下了马来,寻了地方,让那人躺着。

    怀能先寻了些水来喂给那人喝,又探得这人气若游丝,面色赤红,双眼紧闭,他就撕了一片衣襟,沾了水给那人擦着额头,又从兜搭子里寻了些药丸来,想着要胡乱的喂给这人吃,心想,如今这样,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唉,可惜了。

    哪里想到他就要撬开那人牙关喂药丸下去的时候,那人就睁开了双眼,冷冷的瞧住了他,问说,“你做什么?”

    他手一哆嗦,那药丸就跌在了草丛里,哪里还寻得见。

    他到底有些惧怕这人,便结巴了起来,说,“平,平日里吃的些药……

    他心想唉唉,我这些药,自己也不曾吃过一丸,如今却滚到了泥里。真是把他心痛的不得了。他也不想,他体格这样的好,平日里病也不曾病过一场,又何曾要吃什么药丸。

    那男子不耐烦了起来,就说,“再去取些水来!”

    他看那男子仿佛苦痛之极,一手紧握着剑柄,一手紧握成拳,几乎要把那指骨都捏碎了似的,他忍不住就又多嘴,说道,“你这样,不瞧大夫可怎么成?”

    那人虽然又痛又累,却还是轻蔑的瞥他一眼,就说,“大夫来了,就救得了我么么?”

    他心说,人还难免一死,难道你现在就要去死不成?于是口里就说,“救不救得了,也要先请来看看才知道,不是么?”

    那人嗤笑一声,也不和他理论,就说,“还不快去!”

    他就慌忙的去取了水回来,眼看着那人肩上落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只鸟,不过拳头大小,通体雪白,额头上有一抹青痕,倒是俊俏,心里不由得就犯了嘀咕,说这人也不知道是属什么的,怎么还招鸟儿?

    那人手里拿着一株草,慢慢嚼烂了,然后这才从他手里拿过水去,一仰头喝了下去,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再一看,那人手边还放着好些别的药草,或是茎,或是叶,摆得倒是齐整,他暗暗的惊奇,想这人不是病得厉害了么,怎么自己寻了药草?

    那人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是慢慢的嚼了,然后再吞了水咽下去。他心里有疑,不免多看了两眼,就说,“这不会有毒罢?”

    那人哼了一声,说,“你看我想死么?”

    他苦着脸,摇了摇头,心说,这天色已暗,我是怕你看走了眼,吃错了药。

    那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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