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和叶暇又有什么干系呢?

    她原本只是个自由自在的江湖人罢了,可是在那些人眼里,叶暇身为天机府的一份子,身为一个剑道天才——尤其是于耶律沧一战之前,几乎达到了剑道宗师的境界,自然是很大的变数。

    但这个变数不需要他们花费多大的心力,也不像易从舟等人身后站着不容小觑的势力,不好对付,只要在拔除天机府的时候,顺手一除即可。

    他们打算将叶暇的死,作为消灭敌方势力的开始。

    只是他们没想到,借势废了她的武功还不够,她还有恢复的可能,这么样一个武道高手,如果继续留着,谁知道她会不会成为对付他们的利器?——毕竟,她可是易从舟等人的至交好友。

    君未期将药箱往桌上一放,轻微的碰撞打断了古远泽的思绪,只听女子清冷至极的声调响起:“我从来不关心皇室的动作,但——不管皇室有什么动作,都不该让他们沾染到叶暇身上。”

    “你说是吗,小王爷?”

    这句话意有所指,古远泽心中一凛,霎时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君未期平静的看着他,眼神微凉,即使古远泽在叶暇面前表现得再好,她对皇室中人还是存有一两分戒备,只是对古远泽没那么深的戒备罢了。

    但是能在容王府那个修罗场活下来,还能讨得太后欢心,奠定世子之位的古远泽,哪有叶暇想得那么简单?

    她猜的,确实也没错。

    古远泽之所以能顺利从瑜州府出来,为的当然不只是逃婚和寻找叶暇。而那场婚事,原本是太后为他挑的一户,可以让他坐稳世子之位的权臣之女。

    但私底下,那位俞大人早已投靠了二皇子。

    事实上,他比很多人都清楚当今的心意,当今属意的储君是谁,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太后将他接到皇宫里抚养,他离皇帝比很多人都近,尤其是皇帝的一些想法不会瞒着太后,他从旁得知的信息,比别人多得多。

    皇后无所出,当今陛下早已决意将丧母的宁王记在皇后名下。

    这就意味着,宁王将不只占有长子的身份,还将是当今唯一的嫡子。

    他此次出来,途经安澜府和沧州府,身边的暗卫时常不在身侧,为的就是替当今传递暗旨,防止二皇子届时狗急跳墙,和奉国公府、宁远侯府那些权利熏心的人一起勾结沈氏皇族余孽,作死破坏大成的江山。

    可是这些,都不是他可以告诉叶暇的。

    打着为她而来的口号,纵使有几分真心,实质上,也不过是皇族人的虚伪手段罢了。

    古远泽捏紧了拳头,重重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君未期沉冷的双眼。

    以为只是想看清少时的那一片幻梦,以为只是想追逐那一朵不可得的浮云,但到头来,只是空陷进自己自以为是的美好,自欺欺人罢了。

    可是,他是真的喜欢她,舍不得她,他见到她以后的一言一行,全无半点假意。

    似看透了古远泽心中的不堪,君未期沉默片刻,转而道:“昨夜有人告诉我——”

    “你的解药,可往天衍山去寻。”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这条线总算串起来了……累趴……

    皇帝:蠢儿子能不能别追你追不到的女人了……她们凶残起来分分钟削死你啊……

    ☆、来客

    夕阳斜照,叶暇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傍晚,艳红的霞光从天际倾泻下来,将君府的一草一木染的如梦似幻。

    半开的窗户里微风伴随着清冽的水声,叶暇怔怔地看着头顶帘幕的祥云花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暂时是平安的……古远泽呢?

    她没有等多久,雕花木门就传来了动静,叶暇在榻上转过身去,转过头,看深黑的袍角在地面前翻卷如浪,她笑了一声,懒洋洋道:“未期你回来了啊。”

    她没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耽误时间,为什么没有回她的信。

    ——面对着祁杭的步步紧逼,她已经隐约意识到对方的动作,定然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

    向来独来独往的君未期,能再次平安地站在她的面前,已经足够。

    然而等她看清君未期的脸时,却不由得大惊失色:“未期,你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

    她的脸原本就没有多少肉,这一分别不过半个月,怎么就又瘦了那么多,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手背上隐隐可以看得清青色的血管。

    君未期平淡地道了一声“无碍”,又将手中端着的一碗汤药递到她面前,叶暇不疑有他,一口饮尽后往旁边一放,追问道:“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憔悴得这个样子?”

    君未期不耐烦她的问题,皱眉道:“不是憔悴——”她什么时候憔悴过?“只是遇到了一些事,过段时间就能养回来。”

    她确实回了一趟天机府,但却是为了抽调人手护送她往南疆,这一趟为的是叶暇武艺恢复所需的其他药材。

    可惜那些药材也是罕见的天材地宝,生在环境诡异、人迹罕至的群山万岭中,有一处遍地毒花毒草,能食用的无二三,撑了好几日只待花开,自然成了这个样子。

    叶暇还待要问,君未期却没有继续的意思了,她唇角微抿,直言道:“多说无益,你此刻运功调息。”

    “什么?”叶暇经她一提,才发觉丹田处蹿起隐约的热气,这种久违的感受令她脸色一变。

    她原以为君未期给她喝的药是这两年她养伤所饮之药,但此刻身体的异状却告诉她,这绝非普通的药材。

    难道……

    她抓住了君未期的手臂,阻止了她离去的脚步,语调冷沉:“远泽呢?这药是不是、是不是——”

    她急切地看着君未期,等待她说一个否定的答案。

    苍白细瘦的手指平淡地拂开叶暇的禁锢,君未期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道:“你既然心中有数,更应该知道他的选择。”

    “君未期!”叶暇头一回如此疾言厉色:“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醒来再做决定?”

    君未期脚步顿了顿,神色从头至尾都不曾变过:“即使等你醒来,我还是会做一样的决定。”

    她顿了顿,继而道:“药已经制成,你别打什么主意,分三次服用之后,即可无忧。”

    无忧?什么无忧?哪里来的无忧!

    君未期没有多留,径自从屋中走了出去,叶暇无力地倚在枕上,感受着四肢百骸中流动的真气,伸手捂住了眼睛。

    这种暖洋洋的感觉十分舒服,不像她之前强摧真气那般锥心刺骨,不愧是灵药,这洗筋伐髓的功效很明显,只怕这第一幅药用完,就可恢复她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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