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太差坏了兴致。”

    卓路脸色稍缓。沈二安连忙起身将酒斟上,递一杯给将军另一杯自己喝下。连喝三杯他已经觉得自己开始头晕目眩,赶紧把正事拿出来说。

    “二安今夜求见将军,是因为帐中两士卒一时寂寞想着彼此帮忙纾解,被我等发现,我认为此虽为二人私事,但总归乱了规矩,该打四十军棍,将军以为如何?”二安毕竟年轻脸薄,又兼喝了酒,说到纾解时脸上微熏。

    卓路转了转酒杯,缓缓道:“伍长这是大事化小,小事化小吗?”

    二安听了也不惊,料想卓路可能是知道了,赶紧道:“二安不敢,只是此二人情投意合,平时在营中也是恪守军规,只是一时难耐,万万担不起□□二字。”

    卓路闻言,冷笑一声:“哦?那伍长说说,何谓□□。”

    “有悖人伦,□□□□,是谓□□。”

    卓路眼瞳一缩,危险地盯着沈二安。沈二安酒劲涌上,倒是不畏不惧地回视。

    卓路咬牙切齿道:“男子相淫,还不悖人伦吗?”

    “燕国民风开放,各地设有南风馆,富户养有郎君,便是普通人家,两人皆为男人情投意合也有,天子尚不曾颁令禁止。”沈二安意正言辞道,毕竟酒壮人胆,他又补了一句:“况且将军不是还常常去揽玉楼嘛。”

    卓路微眯着眼,一只手捏上沈二安的脖子,手指渐渐收紧,他一字一句道:“你如今倒是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了。”

    沈二安慢慢呼吸受阻,血往上涌他挣扎着将话吐出:“二安心中敬佩将军,当是知无不言。”

    卓路慢慢松开手指,沈二安刚缓过气来,却不料被卓路捏住下巴,他甚至能闻到卓路开口时那呛人的酒气,将军唇薄如刀,棱角分明,眼光寒射,剑眉英挺,沈二安恍然回过神来,心中一悸。

    卓路道:“我有多久没抽你了?”

    沈二安心中酒气上涌,嘴巴颇有点不听使唤了,他不服道:“我做错何事了,将军又要鞭我。”

    “一条就够,顶撞将军。”卓路眼神阴暗不明。

    刚刚呼吸不畅,这会酒气上涌,在卓路这么近的凝视下,沈二安有些口干舌躁,他干巴巴回答:“将军乐意,要鞭就鞭吧。”

    卓路冷冷一笑,站起身抽出案边一条黑色长鞭道:“你只管躲,打死不论。”

    沈二安还没反应过来,卓路已经长鞭飞至,沈二安实打实背部被打,任外衣结实,背部依然火辣辣疼,这下手可够狠的。沈二安赶紧撒腿就躲。只可惜帐中实在太小,可躲的地方太少,沈二安上窜下跳,挨了好几鞭,沈二安明显有点喝醉了,他眼睛发亮,脸色微红,避着鞭子居然神色飞扬,被打了也不恼,只是呲牙裂嘴咕哝一声。

    最后避无可避,沈二安一个猴跃,趴在卓路背上,卓路没料到沈二安居然有这胆子,倒是愣了一愣,醒悟过来大怒,想将这只猴子甩下,却居然被他抓得牢实甩不下来,他火气大冒咬牙切齿道:“滚下来。“

    沈二安摇摇头:“不下,下了将军要鞭我。”沈二安这厮果然酒品极差,喝醉了。

    卓路一手抓住沈二安的一只胳膊一个前甩将沈二安整个人摔在地上,沈二安仰在地上咧着嘴笑:“将军不打了?”

    卓路看着这碍眼的笑,牙根发痒,很想再鞭下去,不料沈二安翻了个身,就在地上打起瞌了。卓路点点头,很好,他蹲下身慢声道:“既然你如此喜欢,我让人好好抽你。”

    沈二安猛地睁开眼,一个翻身站起嘿嘿笑。卓路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最后头皮发麻挥挥手:“赶紧滚。”

    沈二安得令赶紧走,走到一半,一顿回头问:“将军,我帐下两士兵明日还须捆打四十杖才是,于情可免,于理不容。”

    卓路阴沉沉一笑:“军中□□者斩,伍长莫要笑话了。”话罢也不再和沈二安多说,唤了门外士兵把沈二安拖出去了,沈二安还想回去被士兵凶狠狠地拖走了。

    ☆、第 18 章

    翌日一早,沈二安醒来暗恼喝酒误事,赶紧再去将军帐前,守卫却说将军一早骑马出去了,遍寻不着人,有士兵吹起号角校场集结,沈二安心中一紧,匆匆跑去。

    小都统韩白负责沈二安这一营,但见他一脸肃穆站立台前,看台下这一营士兵集结。霍玉和陆虎反手捆着跪在台下,霍玉已经狼狈不堪,长发披面,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的身上污渍斑斑有明显伤痕,陆虎却依然跪着笔直,一脸凶悍地盯着旁边什长。什长老神在在,一本正经地站在一侧。待这一营士兵集中完毕,小都统站在正中朗声道:“军规第八条,军中□□者斩,此二人违反军规,按律行刑,你二人可有话说。”

    还未等此二人张口,沈二安出列大声道:“都统大人,三营伍长沈二安有事要禀。”

    小都统识得沈二安,当初宇文朔收沈二安为徒,韩白在场。韩白觉得沈二安此人有宇文朔指导,将军明显有提拔之意,更兼他自己勤学苦练天资聪颖,前途不可限量,故对他颇有拉拢之意。闻言,便道:“沈伍长请讲。”

    沈二安一脸义正言辞道:“回禀都统,此二人存有私情不假,情之所致,稍有逾越,违反军纪,但实不应担□□军中之罪。望都统明察。”

    韩白明显一愣,他心中明白沈二安在强辞夺理,但却辩驳不得,沉吟半晌道:“军中不得有私情。”

    沈二安连忙称是:“都统明鉴,此二人犯了私情,该重重惩罚。”

    韩白眼中隐有笑意:“沈伍长逾越了,军中军规又岂是你我能定的。”话音刚落,什长在旁边大声道:“都统莫听他胡言乱语,此事已经禀告将军,沈伍长颠倒黑白,惑乱军规。”什长明白自己这次将陆虎往死里整了,陆虎若大难不死,自己倒是离死不远了。

    陆虎恨不得饮其血在台下怒斥:“我儿李世,你再敢说你老子一句,老子日日做鬼把你给活撕了。”随即,他朝都统重重磕头:“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霍玉没有关系,求大人将我砍了,放了霍玉。”

    霍玉颤颤悠悠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却分明:“你说什么胡话,我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分别,活着不自在,不如死了。”

    陆虎闻言心中一恸,他再朝沈二安重重一拜:“二安兄弟,我过去多有得罪,幸亏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是个好人,陆虎无以为报,给你磕个头。我死后,如果霍玉还在军中,请代为多加照料,陆虎下辈子坐牛坐马报答你。”

    霍玉疯了一样尖声大骂:“我和你什么关系!要你死了托别人照料我!你死你的!我死我的!”

    陆虎跪着移到他身边,轻声道:“能看一眼少一眼,你也不看我一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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