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群高亮任性……

    嵇康这个人的风骨,都是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观众可以不知道不在乎,从影却不能。

    从接了这个角色开始,他就起早贪黑地找资料,把剧本翻过来倒过去地研究,因没有任何三维形象可以参考,只能靠自己琢磨表现。

    最难的那场死亡戏第一天进组就拍完了,要求完美的陈导最后评价道:“还不错。你的演技好像到了一个瓶颈,努力突破吧。”

    从影一直在努力。

    他第一部不是龙套和背景板的古装戏,是演一位温文而雅的世家公子,人设有点单薄,女主的青梅竹马白月光,为了救女主掉崖而死,打破了“跳崖不死定律”不说,还推动了剧情发展。

    总共十分钟的戏份,他在表演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郁从书。那个角色为从影收获了第一批稳定的粉丝,大家都夸赞他演技好,剧里举手投足都是贵公子的范儿。谁也不知道他是模仿了自己的哥哥。

    所以从影才会觉得,这一次他“又”输给了郁从书。难免有些耿耿于怀,却再也舍不得迁怒。

    但是无论如何,郁从影,从来不是郁从书的影子。

    ☆、flag

    这一天郁从书一直待在剧组,补录了一些写诗作画的动态细节,一气呵成,很有美感。后期自然会将两人的镜头剪切拼合,合二为一,几乎看不出破绽。

    晚饭的时候,陈导神神秘秘地捧出他新得的收藏,请郁从书帮忙鉴定。卷轴慢慢展开,还没等窥见全貌,他轻轻摇了摇头。

    “居然是假的?”导演震惊失望之余,又带点侥幸地问,“怎么看出来的?我觉着这鱼画得很好嘛,活灵活现的;白眼向人,听说是八大山人画鱼的特色,表现愤世嫉俗的感觉。”

    “您说的都对。”郁从书笑意温和地颔首,“但这幅,真品我在故宫见过。”

    “……”

    陈导的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仿得很像,(外行)认错是难免的。”这句安抚并没有让大失所望的导演好过些,后者拖着沉痛的步伐,化悲痛为食欲,多吃了两个鸡腿。

    收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郁从书在车上困倦地打着盹,靠着从影睡得香。等到了家门口,从影无情地□□着哥哥的脸,硬生生把他捏醒了。

    顶着可怜巴巴的几道红印子,迷迷糊糊进了家门。

    客厅沙发与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新多出来的衣物——经纪人方糖糖这一天也没闲着,特地去王桥别墅把从影的东西拿了回来,顺便替他归还了别墅的钥匙。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出.轨和“替身”两种龌龊的行为叠加,一想起来,就令从影觉得恶心。

    还是来点馄饨压压惊。

    方糖糖提前煲好的鸡汤还有余温,冰箱一屉精致可爱的小馄饨,看着就有食欲。在剧组压根没吃几口盒饭的从影,决定置办点儿夜宵。

    加热的鸡汤咕嘟嘟冒泡,香气四溢。郁从书揉着眼睛飘到厨房来,柔声问道:“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你一移动bgm,还能做什么?”从影头也不回地嘲笑,“老实在一边儿呆着就行。”

    “哦。”郁从书蔫蔫地应声。

    一会儿工夫,两碗馄饨就煮好了,连汤盛入碗里,撒上虾米香菜辣椒油,大功告成。

    从影收拾着厨具,郁从书跃跃欲试地帮忙端碗,手指刚一碰到滚烫的碗壁,登时条件反射地缩回去,吓了一跳。

    “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从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边儿去,我来。要是把你手烫坏了,你爸又要打我一顿。”

    郁从书弱弱地在心里想:“我爸不就是你爸吗……”

    “爸爸打过你?”

    “那当然。谁让我不是好孩子呢。”

    两人随着馄饨移到餐桌。辣椒油是从影自己炒制的,提味又不呛人,他把勺子洗干净递过去,“我来剧组半个月了,都吃不惯盒饭的口味,不是清汤寡水就是甜得腻人,你肯定更吃不惯。明天我杀青,完了带你四处吃吃溜溜。你明儿几点的飞机?”

    “明天我不走。”郁从书先舀了一口浓郁的汤尝尝,微辣鲜香,“——国庆长假。”

    “都国庆了?”从影才想起来,剧组待久了对日期都没感知了。

    “爸爸为什么打你?”郁从书还在执着刚刚的话题。

    “还不就是不听话呗。”无所谓的表情,“不过有一次,是因为你。”

    “因为我?”他怎么不知道?

    “十一岁那年的书法大赛,我不想参加,就躲在门边打算用小刀划破手指,偏巧你突然抱着花盆进门,吓得我手一哆嗦,直接戳你手腕上了。”从影满脸写着“我怎么那么倒霉”,一口一个馄饨,“当时流了好多血,妈一边哭一边送你去医院,爸气得抄起戒尺就动手,杉木的,一厘米厚,最后都打断了。”

    郁从书唬得呆住了,心疼地喃喃:“那该多疼哪。——爸真打你啊,我的手又没事。”

    “呵。那次书法大赛你得了第二,评委惋惜得不行,个个都说要不是手上有伤力道不足,凭你的水平肯定稳拿第一。这话一出,那还得了,我在家足足挨了你爸一个月的冷眼。”从影满足地犒劳了胃,擦着嘴嫌弃地提醒对面,“你的馄饨再不吃就冷了。”

    郁从书僵了半天的勺子又动起来,迷茫地呐呐:“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从影嗤笑:“所以说你是笨蛋嘛,十一岁的事都不记得。”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摔坏的花是外公送的十八学士——茶花中的珍品,老人家精心照养多年,忍痛割爱送给宝贝外孙,哥哥兴高采烈地想转送给弟弟,结果茶花丧命在那场风波里。外公没舍得说郁从书一句不是,怕他伤心,反而又找来一盆更好的送给他。

    长辈的心,就是这么偏。

    后来第二盆十八学士,在开花那天出现在了从影阳台上。只因他某次看电视剧时好奇过:“‘十八学士’?听起来就很特别,不知道花什么样?可惜每次去外公家,花都没开。”

    他想起那粉白双色的艳丽花朵,垂下眼帘,忽然问起:“我屋里的十八学士死了吗?”

    郁从书咽下口里的食物,道:“没有啊,我和妈妈一直有打理,今年花开得特别好。”

    从影莫名微笑起来,颇为愉悦。

    “明天乖乖在家等我,不要乱跑。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敲门,不要理他,听到没?”

    “……从影,我是你哥哥。”不是儿子啊。

    “你要不是我哥,我才懒得管你。”

    “>_<”

    ☆、全程高能

    郁从书从小就是个乖孩子。

    所以第二天,他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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