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看着自己,晓果朝后缩了缩,片刻才慢慢地挪了出来。

    罗域就见他两手背在身后,站得笔挺挺的,脚步却迟疑地忽进忽退。室内开着空调,晓果的帽子却还没来得及拿下来,此刻脸面不知是热还是旁的原因,被蒸得有些红红的。

    罗域见他良久不动,只得对对方招手。

    晓果听话地走了过来。

    “嗯,这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吗?”

    罗域发现到他的不对劲,作势要往晓果背后去看,却被他转着圈躲开了。

    “唔,我、我有一样,东西……嗯……这个嗯……”晓果终于开口了,但是他似乎语言组织得比较困难,说了一半就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罗域也不催促,只等着他的后话,脸上则带着期待又恰到好处的疑惑。

    晓果“嗯”了半天还是没想到要怎么说,索性直接从身后把它拿到了面前。

    那捆东西还真挺大的,仅凭晓果的身形有些遮挡不住,一直在他屁股后头露出了一大截,也难为罗域始终没把目光准确的落在上头,而现在终于能正大光明对其投去视线。

    那是一大把的丝带……嗯,花吧,有红有绿有青有紫,缤纷鲜艳得一时之间让人几乎眼花缭乱。

    罗域却看得十分认真,好像把每一朵都欣赏了一遍才道:“……是花啊?你采的吗?”

    晓果急忙解释:“不是、不是采的,是我……是我做的!”

    罗域意外:“我还以为是真花呢?”若是杭岩在场,怕是要忍不住为罗老板的演技过人和处变不惊给予猛烈的掌声。

    那花吧……因为晓果曾经遇到过困难,未免旧事重演,方老师特意为了给他帮忙,去网上查了视频学习过。步骤十分简单,但的确需要点小技术,一般做出来一朵也就乒乓球大小,但是晓果的花却已能比得上网球了,聚集在一起才显得十分澎湃,当然这也是他折叠不紧的原因。

    其实昨天不小心还散了两朵,这让作为保管人的方老师爷为此颇为伤脑筋,好在他最后找到了修复的方法,偷偷在晓果看不见的地方进行了一点补救的加工。

    当然这些晓果都不会知道,他只是高兴于自己的花被当成真的了。

    虽然嘴巴里给予辩驳,但是脸上的表情却透着满满的骄傲。

    “嗯,真的花……很香的,这个没有,很香……”晓果实事求是道,说完自己还放到鼻子下面闻闻,确认没有说错才一点点递到了罗域的面前。

    罗域向来高深莫测的表情这回却跟放慢镜头似的一点一点张开,眼角眉梢都染上由小至大的惊喜,让晓果看了个清清楚楚。

    “送给我的吗?”罗域问。

    晓果笑着垂下眼:“嗯!”

    “哇……好漂亮哦,谢谢你。”罗域伸手接过,“这个是不是很难?要做很久?”

    说起这个晓果有很多感言,他也半点不谦虚:“很难的,我之前,忘记……要怎么做了,后来……找到老师,老师再告诉我,我才想起来的。这个……这个就做了……很久。”

    回头再想起矛盾发生的那天,情况必是不美好的,罗域也不知道晓果刚听完自己说完那些话又是抱着何种心情离开生态园,不睡觉不吃东西,千方百计地找到学校向老师学习花作,然后又趴在橱窗边对圣诞老人许愿的。只是这些片段现在却被晓果随口就提起了,而且他的话语中丝毫不见任何负面的情绪,不知是他已经忘记了,还是那些根本住不进晓果的内心。晓果永远只记得最快乐的事,记得老师教会了他做花,圣诞老人答应了自己的愿望,那就够了。

    而他其后在这花作上的耗费的确很久很久,那一天一天,就是因为罗域看在眼里才更加知道过程的不容易,晓果自从忙起这个来有时候在那个小角落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这对于他这样的特殊人群是非常不容易的,甚至比上班更难。晓果的注意力比较容易分散,但是每每被别的吸引走后他又会急忙想起自己的任务,拉回神智后立刻慌张地继续投入到劳作中。

    有时连一旁的周阿姨都看不过去的提醒晓果不要老是低着脑袋,小心扭着脖子或者伤到眼睛了,结果倒是向来最能体会晓果情绪的罗域,没对此表露出理应心疼的姿态来。

    因为罗域的确不心疼,好吧,或许有那么渺小的一点点所谓的“心疼”这种东西存在,但这和罗域胸中更多的兴奋相比实在少得微不足道。

    说兴奋也许未必恰当,但是罗域找不到更好的词了,那是一种十分热烈的感觉,比高兴更激动,比激动更高兴,更类似于一种刺激性的愉悦,纯心理上的。因为晓果是为了他做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为了罗域。对于罗域来说这份礼物不单只是拿到手中才生成的,而是从晓果亲自开始准备起,那每一分每秒的过程都是礼物,越艰难越能体现他的心意。

    也或许就是因为这种触动,引发了上一回罗域极大的焦躁,揭下了他伪装的淡然,也更展现出罗域对晓果这种行为产生的巨大反应。此刻已疏通心神的罗域已经可以坦然地表示,他太喜欢那种所谓的兴奋的感觉了,能实实在在将对方的在乎和付出化做实体捏在手中的感觉,满满当当,且漫长得太过美妙,将他的心撑得悸动不已。

    此刻,罗域望着晓果,露出赞美又欣赏的微笑来,那笑容同以往也许并没有特别的不一样,但罗域眼中那抹隐隐的深邃却看得晓果竟然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眼去。

    罗域伸手将他拉到面前,他注意到晓果食指上有几道浅浅的红印,罗域问:“这是做花的时候伤到的吗?”

    晓果似也习惯了,一挨近罗域就主动靠到了他的身上,他自己看了看手,表情茫然,似乎并不记得自己受了伤。

    罗域忽然拿过晓果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还疼不疼?”

    晓果一愣,咧开嘴巴笑。

    罗域索性把手指又贴在唇上亲了亲,继续问。

    晓果本想把手抽回来,但许是发现罗域凉凉的嘴唇触感很舒服,他忍不住轻轻摸了好几下,直到被罗域制住了那调皮的动作。

    晓果嘻嘻笑:“不疼啦……”

    罗域取下晓果头上的毛绒帽,用手指轻轻梳理着他被压得乱糟糟的头发,又去摸晓果隐在鬓发间的大耳朵。耳朵很红,热热的特别暖手。

    此时,大厅的内立式大钟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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