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却被这一惊吓了一跳,他宛如被雷击般裹着被单猛然一窜,还未来得及回转身跳起来寻人算账,就被那只意图不明的手给按住!

    “别动,让朕看看伤势。”慕枫依旧扶住他的肩,说罢便撩开其雪白的里衣。

    心悸。

    有别于任何一种伤痕,大片的青紫瘀伤混着凌乱的血痂历历在目,诡异,甚至扯得人头皮发麻。更有甚者,明明伤在他的身上,此刻却竟真的一下一下戳进慕枫的心里。

    痛若芒刺。

    他蹙眉,抿紧唇峰。

    不甘?

    不,当是憎恨。

    恨那个无所不在的女人。

    永远无法宽恕那个女人。

    死寂般的沉默只有须臾,可是邵云飞即便背对也能感觉身后之人突然浓烈的愠怒,缕缕寒意压身,令人窒息。然而,下一瞬间再回过神儿来,冰寒脊背便被温暖笼罩,是那人出乎意料的触上身来。

    神智清醒,心如兔蹿,然而面对后心处一点温润触感慢慢滑移,唇火炙烈,霎那便烫紧心肺,燎燃了记忆,想要反抗的手脚莫名酥软使不上力道,身体却竟仿佛极为受用似的瞬间燃烧起来!

    心一慌,人便试图翻身逃离,可这才发现其实慕枫整个人都压在背后,沉重,连想撑起身子的手也被握住。

    “……慕、慕枫你放开我…”

    “云飞,是朕大意……”轻声喃语,气息燎上脊背,竟然引得身下人颤抖不已,“朕再也不会让人伤你,谁也不准……”

    血脉凝聚,脑中苍白,一言而已,混进他的坦白竟足以令万物苍莽,将邵云飞又抛回那个不得不面对彼此软弱的皑皑雪夜。

    那一夜,这个男人不是帝王。

    那一夜,自己也不是他的囚犯。

    没有嫌隙,没有憎恨,有的,只是不肯违心的孤傲,不愿甘心认命的倔强。

    ‘再也不会让人伤你,谁也不准。’

    斩杀刺客之时,看他血流不止之时,以及一直撑着带他熬过刻骨冬夜之时,当时的自己,心中也只有这般誓言,不是吗?

    何其相近。

    原来,倔强的不止是我。

    而任性的,似乎也并不止是他。

    吻,一路延烧,打乱思绪,搅翻呼吸,甚至凝滞时间般让人久久徘徊于记忆与现实的边缘,直到垫入身下。

    “不……”

    地火暗涌,记忆潮水般泛溢,有过两度前车之鉴,邵云飞居然对这般云雨之事生出恐惧,一心一意只想强撑清醒摆脱身后之人。可才侧身,唇就被覆住,对方灵舌一路征讨,顷刻扯碎幸存的理智。

    “朕想要你——”

    须臾,慕枫松开缠绵的吻,含着玉珠耳垂吐出这句喃语,与落上邵云飞颈间的炙热同样无约尔至的是那箭在弦上的炙热盈门。

    “云飞,你…永远是朕的人……”

    蓄势待发,□难耐。

    然而,不敌心火陡然旺盛。

    呼吸依旧急促,意志压制欲望,折损尤甚,但邵云飞不妥协,相较酷刑,人言可憎的那个称谓更能撕得人尸骨无存。

    “——你放开我。”

    他愤愤,四目相视,瞪的君王怵愣。

    而慕枫没寻到自以为已经免疫的刻骨之恨,相反,此时此刻,那双眼眸中溢满的是种他几乎没见识过的暗潮,汹涌,浓烈,纯粹,更胜这男人一贯出类拔萃的坚韧。

    是悲怨。

    不,也许更是委屈。

    他心头狠狠一蛰,当然清楚邵云飞怨的什么。

    兵败被俘,酷刑加身,然而世间万苦加诸于这般骄傲的灵魂,统统不敌世人眼中,生生从宁死不屈的楚宁将军堕落成以色侍人的‘男宠’来的残忍。

    这般倔强的性子,活着,谈何容易。原来当初让他生不如死的盛怒之言,朕还真的是说到做到。

    只是没想到当初一心想要给他的,眼下却悔莫甚哉。

    “云飞,朕不是要羞辱你,只是……”

    “只是想让我邵云飞知道,我一辈子都跑不出你的掌控,一辈子都可以任你为所欲为,像个女人一样在你身下承欢?”

    “不是,云飞,朕——”

    “放开。”

    邵云飞横眉冷对,直面眼前似乎有些无措的男人又重复一遍:“你若不想羞辱我,现在就放手!”

    清窗冷月,夜半春深。

    一阵晨风乍起,罗裳不及五更寒,没遮没拦的临湖而坐,慕枫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好冷。

    原来即便雪退,冬却固执的未曾走远。就像那个夜,冰寒刻骨,霸道的冻结一切生机与希望。

    如果没有他的话。

    可如何就忘了呢?

    他肯活下来,恐怕也仅只是因为朕的那句‘生不如死’而已。

    胸中闷痛,被寒凉猛呛一下,半天都止不住咳,而赵喜等人就站在不远,见了,却迟迟不敢上来劝谏。因为近来龙体欠安,一连月余都是早早安歇,然而今日眼看自家主子如常就寝,半夜三更却突然跑出来吹风,一言不发凝眉肃颜守着湖边一坐就是整夜,饶是赵喜心生玲珑也揣摩不出到底是何处又逆了龙鳞,眼下除了寸步不离的跟着,就只剩了提心吊胆。

    正在无措之时,寂静湖岸,突然传出笛声,时聚时散,如水雾烟幕,清灵飘渺,宛若乐伎天籁。

    美中不足,凄婉的令人心痛。

    “何人在深夜吹笛子?”

    慕枫临湖环顾,未见船摆人踪,不解一问。赵喜一听立刻遣人打听,不多时便跑来回禀,八成是岛上‘水月轩’中传出来的。

    ‘水月轩’?君王一愣,随即侧脸一哼,凝眉不语。然而银光月色,笛音袅袅不绝,忧伤低婉,嘲讽似的笑问君心无常,冥冥之中,吹皱心海微波,更添不与世人知的王者凄凉。

    终于,夜半泛舟,悄无声息,一国之主踏上这座他几乎从未踏足过的湖心孤岛时,卫启星就在杨柳之间临水而坐。粼粼波光反射皎洁月色,泛上娇小单薄的身影,缀在阚阔青草堤,竟然闪着银光,安静祥和,若梦若仙。

    “没想到你还会吹笛子!”

    身后的凭空一语,定是惊吓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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