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

    这个男人刚刚明明什么也没有说过……

    所以,只是错觉……错觉就好。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生生打断了屋内即将咆哮的□焚身。邵云飞尚未缓过神儿来,人便已被慕枫掀起的锦被裹紧身体。

    “大胆,朕不是说没有召唤谁也不准进来吗?!”

    他喝斥,愠火陡然,隔着门板就听见有人跪倒在地。

    “启禀皇上,是…是兵部尚书萧大人派人携玉符奏折见驾,快马兼程,人已在外候旨!”

    兵部急报?还动用了朕赐的调兵信物?

    慕枫一听当即就立了眉梢,必是出了什么难以决断的急事,否则大战已罄,休整而已,以兵部尚书萧寄凡和欧阳寒的才能,不可能才离朝十几日就又有了须朕御断的军机要是。如是一想他便冥冥之中有些紧张,偃旗息鼓就要下床更衣。

    但是,身体却未能如愿以偿的离去。

    背后突如其来的温热烫了他一下,脊背不由挺立些许。他惊诧,侧脸就看见了邵云飞修长浓密的睫毛近在寸指,尖翘的下颌也已越过自己的肩膀凑上脸颊来。

    “别走…”他从背后揽上对方宽阔的肩背,将头枕在慕枫一侧说的甚为紧张,“你答应今日陪我去幽兰亭的。”

    慕枫微微一笑:“这朕记得,今夜一定陪你去登顶赏月。不过这是急报,朕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对方依旧不松开,慕枫微怔,拍拍邵云飞缠在自己胸前的手,补上一句:“你且在这里好好休息,朕只是离开一小会儿,不会耽搁太久的。”

    只要你踏出这里一步,公主逃亡的计划就凶险难测,以你当初识破泷州之计的睿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觉察异样!

    邵云飞心里明镜似的清楚,但更明白自己久久不肯放开的固执拥抱到底有多挑衅!

    罪孽深重,是不是指的像我这样?

    他心如刀绞,嘲讽的念头滑过脑海,身体却更任性的缠上对方,猛然发力,将慕枫又重重按倒在榻上!

    老天爷是公平的。

    我,真的罪有应得。

    慕枫何曾料到这般挑逗,墨黑眼眸瞪得溜圆直直盯着邵云飞,仰倒在彼此缠绵过的床榻上,竟是惊诧的恍若初见般陌生!但是邵云飞却依旧笑的俊美,违心却温柔的,对这个普天之下仅肯对他一人敞开心扉的帝王露出诱惑的微笑。而后扣紧十指,俯身,心口紧紧贴在慕枫□的胸膛上,让对方感受自己体里每一下急狂的心跳。

    “我不准你走……”他浮在他的脸颊边摩挲,声音诡异的颤抖,“不准你离开我,一个人走……”

    言语诱人,气息火热,慕枫只觉得自己周身血脉被突然搅翻,一颗才略得平静的心当即又被激的狂跳不止!可他毕竟是君王,家国社稷重负在身,理智是修为更是不可或缺的责任,所以即便是此情此景,他依旧不敢忘却,更不敢轻易放自己沉沦。

    额角渗着汗珠,他却强压欲^火打断邵云飞生涩的缠绵,喘息的安慰道:“别这样,朕会心疼的……朕就去一个时辰,好不——”

    唇被突然覆住,话就这般生吞了回去,邵云飞的拒绝果断干脆,根本容不得任何妥协!如此,慕枫的确非常意外,但那一吻透尽温存,却满溢这男人出类拔萃的固执,带着足以分崩瓦解君心如铁的强悍!

    而后,他幽深的眸子中便落了对方白皙精致的脸,以及颇有些高深莫测的笑。

    “....刚刚我很舒服。”

    邵云飞狭目含笑轻声喃语,脸上坦荡的竟没有一丝旋旎之色,修长的手指替慕枫拢了拢散乱在耳鬓的青丝,又于对方耳畔气息撩人的诱惑一句:“可你…该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满足了吧?”

    饶是定性非凡,却怎奈如此口口放肆的挑衅?

    慕枫只觉得脑中轰然一热,理智分崩,一个翻身便将眼前玩火自焚的可恶家伙压在身下!!

    三十七、清梦醒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这些银哪,怎么能集体串通好了骂咪后妈呢?555555,明明素打算nice一些的,咪要去撞墙,都表拦着 =a=

    室内渐渐阴暗下来,秋雨再度降临,淅淅沥沥敲打瓦石青砖,发出玉翠轻响。

    邵云飞醒来,只觉得周身冰寒,到处疼的刻骨。

    室内已空无一人。

    他还是走了。甚至都不知是在什么时候。

    邵云飞实在回想不起,花了好大气力才撑起残破的身子,跌跌撞撞朝门口奔去。

    “哎,将军——?!”屋外守着的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扶住摇摇欲坠的邵云飞,然后强拉硬拽才将人弄回屋里,殷勤小心的伺候。

    “——人呢?他人去哪了?!”

    他只安静了片刻,突然又一跃而起揪住过来送水的内侍劈头质问,吓得那人打翻了盘中的白菊贡茶。没有答案,邵云飞更是激动,不顾一切也要冲出屋去寻人,可没出几步就碰上了迈进门来的赵喜。

    “皇上忙于军务一时分不开身,特别让老奴回来先跟将军说一声。”赵喜拖着拂尘躬身一礼,后看看邵云飞煞白的脸孔和冷汗浸透的衣衫侧目吩咐内侍,“你们几个伺候将军沐浴更衣,晚些时候皇上摆驾幽兰亭,还须将军侍驾。”

    他说的一脸平淡,就像君王下榻的这间屋子里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值得他关心的事,甚至连看人的眼神也比仿佛平时更冷几分。邵云飞心思敏感,冥冥之中有种不详预感,条件反射一把揪住赵喜宽大的衣袖问道:“赵公公,他…我是说陛下他现在何处?”

    赵喜溜圆的眼扫了下被抓住的袖口,灰白眉毛隐约动动,终是解惑道:“将军无须担心,皇上只是在忙着与尚书大人的遣使议事,人就在府中。”

    是吗……

    那就是说,他还未察觉。

    邵云飞如释重负跌坐在椅上,脑子里很长时间苍茫一片,拢不起连贯的思绪,仅仅是任凭侍从们摆布,行尸走肉般的顺从。

    然而褪去所有遮饰,身体一旦被水温热的包围,人便赤^裸的只剩下了记忆,再无奈,再痛苦,再残忍,却是只属于自己的,惨痛的记忆。身下灼热难当,丝缕动作都是折磨,肉体用痛楚嚣张的抗议,提醒着主人早间在床上不管不顾的任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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