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兮:“兮儿……怎么来了?”一边问对方,一边用酸软无力的手慢慢支起沉重无比的身子和疼痛难耐的脑袋,半靠在铺了绒皮的椅背上。她到底是没有责怪梁洛兮擅自的闯入。

    “太子,晚膳时间到了。”梁洛兮简单道明来意。眼前这个星眸微阖,语调低柔,流露出别样风韵的人,柔媚嫣然的样子简直和平日判若两人。

    “……兮儿先用,无需等我,”文宝杨既困又冷还难受,声音带着浓浓倦意,“兮儿可以帮我取身外袍来么?不知怎的,总觉着这屋里头有风灌进来。”说着,费劲儿地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暗色柜子。她早已冷得打颤,只是没那个力气取件衣服盖在身上罢了。

    梁洛兮将衣服取回来的时候,文宝杨早又躺下了。刚才寥寥的对话已经费尽她许多气力。她急需休息一阵,恢复元气。

    见状,梁洛兮开口说:“太子若觉着困,回屋再睡。”

    “不用……再躺小会儿,就好。”文宝杨声音含糊,看样子她又要睡了。

    拨开散落额前的青丝,梁洛兮将手心贴在文宝杨的额头上,她烫得厉害:“太子发烧了,还是回房请个太医过来看诊好些。”大概文宝杨是病人的关系,梁洛兮并没有往常一般冷言冷语,但也没有见得有多热络。

    蹙着细眉的文宝杨似听非听地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梁洛兮知道她不舒服,于是伏在耳边轻声细语:“太子就这么睡反而会加重病情。”话语十分简单,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感情掺杂。

    文宝杨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声音微弱:“嗯……我知道了。”话是这么说的,她人没有一点儿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摸汗,两日一更。。。。

    正文 26第25章

    梁洛兮没有催促,静静站在一边耐心等待。目光停在文宝杨的面容上。

    若得非说文宝杨浑身上下哪里最具英气的男子样儿,大概也只有那张润泽惑人的薄唇了。

    文宝杨的唇型实在好看,温润的唇瓣弧度清晰而微耷的嘴角轮廓分明,笑起来的样子可以显得整个人十分痞气也可以觉着对方只是单纯。甚至能够说给人留下第一印象的是文宝杨的嘴唇,而不是她这个人。

    梁洛兮将视线上挪一些,不低的鼻梁应该是好看的,只是文宝杨的鼻翼偏窄,太显秀气的鼻子反而没有了男子的霸道之气。

    清秀样貌,正是合意于大齐重文轻武的风气。若能隐去那怯弱的性格,且让身形高大挺拔些,对于那些大家闺秀来说文宝杨身上也就真的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毛病了。话虽如此,这、些并不是梁洛兮心中的向往。丰神俊朗,文武双全的男子更令她心醉。

    这也是她为什么总不待见那些只有半点墨水、毫无男子气概就上门提亲的富贵公子。梁洛兮无心刁难,只是他们连马匹也不会骑、也不敢骑,这种事情怎么说得过去?

    不能全怪那些气质文弱的公子哥,谁让齐朝向来以文官为上,借仁德治国呢?

    再看文宝杨,光洁无暇的肌肤里透着某种羸弱的病态,也是,就算不是太子身份的妨碍,单凭这样纤弱得风吹即倒的身子也根本受不了练习武艺的累。

    文宝杨正微皱眉头、紧抿嘴唇,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看了心里别番滋味。毕竟平日里的她都是着装正统,样貌端正,即便有时让人觉着太过腼腆羞涩,还是能确定文宝杨男子身份无疑。而今半曲身子蜷缩成团,头发随意散乱,月牙白的中单裹身,文宝杨这样的举止穿着,自然会叫人雌雄莫辨。

    文宝杨大概是睡够了,撑着满含睡意的睁动作迟缓地站起身来。随意穿上盖在身上的外罩,虚浮着步子往外走。

    头重脚轻、浑身软绵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见文宝杨连着系了几次都没有将衣带系紧,梁洛兮只得上前拉住准备推门出去的人,为她将衣服整理妥当。衣冠不整的样子要是被人撞见,文宝杨肯定要尴尬了。

    即便脑袋不清醒,文宝杨还是很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等梁洛兮走出去的时候她还站在原处表情愣愣的。

    ……怎么可能?!这是在做梦吗?兮儿她,她竟然会……文宝杨不知道该怎么想下去,试图确认真伪在手背上捏了一把。

    没有一丝痛觉,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一切只是她的幻觉么?文宝杨巴巴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拖着酸软疲惫的身躯跟了过去。

    文宝杨步子缓慢,回屋的几步距离硬是让她花了比平常多许多的时间。

    文宝杨还在惦记刚才的事情,前面的台阶她看也没看直接一脚踢过去。

    亏得停下来等人的梁洛兮在一旁扶住快倒下的她,才不至于让历史重演。

    这人怎么老这么毛躁大意?

    突然的踉跄吓得文宝杨本是氤氲水汽的眼眸顿时清明了不少。反应似的看着身边的人,只见对方大方地松开搀扶的手,神色如常地往屋内走去,文宝杨霎时懵了,她能确定这次是真的无疑,可是为什么呢?兮儿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体贴?见着自己是病人的缘故么?这么想的,心头一阵窃喜。

    文宝杨比看上去还要瘦削单薄,突兀的骨骼就是隔着几层衣裳仍会觉着咯人。也对,这人平日里吃得跟猫儿一样少,又能重到哪里去?就这样的身板,着凉受冻后发烧感冒也正常吧。但不可否认,她的身子很软,有种属于纤细的柔弱。

    那股亲近的余热还没有散去,梁洛兮有一种被灼烧的错觉。

    淡淡的麝香味道充盈四周。

    文宝杨一边难过地吸着鼻子一边吃力地跟着梁洛兮的脚步。

    走出浴池的那刹文宝杨才惊觉实在不该出来受风,现在倒好不但头疼乏力还呼吸不畅。

    口干舌燥想喝水又觉着腔内苦涩无味,张嘴呼吸的文宝杨嗓子干痒得连咳好几声,嗓音沙哑而尖锐,像是恨不得把卡在喉咙里的搔痒难受一并咳除才肯善罢甘休。等缓过劲,文宝杨只觉着天旋地转,后脑隐痛让人痛不欲生。

    腿脚发软,文宝杨心想要不是离屋还有几步之遥,她此刻定会倒睡地上,不再起来。

    一回屋,浑浑噩噩的文宝杨见着躺椅就准备倒下,结果还没坐下被梁洛兮拦住:“太子床上睡吧。”

    文宝杨又是一愣,疑惑不解地看向梁洛兮,心里嘀咕,今日到底是什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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