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才退出了院子,守在了门外。

    老院子萧瑟,看起来许久未有人住,天井有两盆枯死的花,院长未修补,不断有冷风灌进来,将这凄凉的老院子显得更加可怖。

    孙奇倒在地上,顾辞只是慢慢在老院子里踱步着,不知道在思量什么,他再也忍不住,大声道,“顾辞,你将我带来这里做什么,我要看公文。”

    顾辞这才停下脚步,眉眼染了寒霜,直视孙奇,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丝毫没有之前那随性透亮眼神的影子,就像换了一个人,看得孙奇不寒而栗。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顾辞嘴角微扬,从怀里取出公文,摔在孙奇面前,“公文是假的,如你所说,假公济私才是真的。”

    孙奇吧她一番话说得震惊在原地,回味过来,大骂道,“顾辞,你卑鄙无耻,你捏造公文,这是大罪,还不放了我。”

    “我卑鄙无耻,”顾辞怒极反笑,“孙奇,你倒打一耙的本领可是学得炉火纯青啊,是谁趁我不在害我家人,你可是将这卑鄙无耻发挥到至极了。”

    孙奇挣扎起来,无奈束缚实在太紧挣脱不开,“你别再说的有的没有,再不放了我,待他日我差你一本,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顾辞听罢,收了笑容,目光变得阴沉,“他日?”

    没有他日了,今天她竟然敢胆大包天捏造公文,就没有打算让孙奇活着走出这里的打算。

    孙奇这才害怕起来,但却未因此放低口气,“还不松绑。”

    顾辞抬眼,透过未遮蔽的天井望着头顶的天空,以前人总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不信,现在依旧不信,苍天若有眼,怎么会让无辜之人白白送命?

    天不帮她,她自己讨回公道。

    顾辞伸手从袖口里头取出准备好的匕首,看见孙奇的脸色在一瞬间白了下来,缓缓去了刀鞘,她看向孙奇,语气变得诡异,“你说,她们死前该是多害怕?”

    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下得去手?

    “你要做什么?”

    顾辞将刀鞘一扔,明晃晃的刀子在她手上闪着,她沉声道,“我问你,秋娘她们究竟怎么死的?”

    孙奇已有惧意,但仍旧嘴硬道,“你妄想威胁我。”

    他话音刚落,顾辞眼神厉了起来,发狠往上几步,将刀子横在孙奇面前,“你说是不说?”

    孙奇还想隐瞒,顾辞,颤抖着手,刀子在她眼前发着寒光,脑海里冒着秋娘和顾澈他们的惨状,咬牙闭眼将刀子狠狠扎在了孙奇的腿上,瞬间耳朵就充斥着孙奇的惨叫声。

    她害怕得将刀抽出来,直往后退,见孙奇大腿根有血冒出来,一片鲜红,她扎得不深,但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

    顾辞这辈子不惧死人,也见过血腥,但从未亲手害过人,心脏剧烈跳动着,似乎要破体而出,但事已至此,她由不得害怕,纵然心里一阵翻天倒海,面上却还是强装镇定,再言,“你说是不说?”

    孙奇疼得冷汗直冒,他不曾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顾辞也会有动手的这一天,但他不晓得,一个人若被逼到绝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

    “你,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我也只是他人棋子罢了。”孙奇终于松口,手臂伤还在,腿又添新伤,何况他未见顾辞这般癫狂模样,为了保命,他不得不说,“太后知道你背叛她,自然是要铲除你的。”

    顾辞咬牙,“太后是如何知道的?”

    孙奇额头青筋冒起,“是,是冯洪。”

    冯洪?顾辞浑身一僵,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他不是已被发配边疆,不是死了吗?

    一时间,众多疑问铺天盖地袭来,顾辞完全不能理清,孙奇的话为她解了答。

    “冯洪在发配边疆路途中,有个心腹本欲劫囚救他,但冯洪那时已经只剩了一口气息,便告知心腹,说你挑拨我与他以为皇上谋取守城将军一职,心腹将事情告知了我,我入宫觐见太后,太后有了戒心,后来,后来便发现你的不忠,便令我给你些教训。”

    孙奇说完这一大串话,见顾辞脸上浑然没有了血色,一双眼犹如一坛死水,怔在原地,似被抽去了三魂六魄。

    “那,顾澈呢?”

    许久,顾辞才回神,嗫嚅道。

    “是我陷害他,那客人是我找的,也是我毒杀后嫁祸给他的。”孙奇求饶道,“我什么都说了,你放过我吧。”

    顾辞冷眼看他,浑身坠入深渊一般,不能自己的颤抖起来。

    放过他,可是谁放过死去的秋娘三人和顾澈?

    顾辞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冯洪身上去,她想起冯洪落网那日一句凄厉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冤冤相报,却报应到无辜的人身上去了。

    她突然宁愿在回姑苏的路上便客死他乡,所有的一切她可以自己承担,可她死了,就没有人救顾澈,她死了,就没有人会为秋娘三人报仇。

    当初她自以为是正义,插手去管那歌姬的事情,到头来,所谓的正义却害她匪浅,她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没有人会给她答案,她自己也不能找到答案。

    往事已过去,她该变了。

    不再自以为是,也不敢再假慈悲。

    当初若再心狠一些,当即将冯洪杀了,后来也便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当狠则狠,否则害人害己。

    “顾辞,放了我,我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孙奇央求着,“求你不要杀我。”

    顾辞这才将涣散的目光放在求饶的孙奇脸上,心中升腾起一个念头,这是个祸害,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一了百了。

    什么善意,什么王法,她都不信了,她只信自己。

    “孙奇,上路吧。”

    她轻声说,看见瞬间惊恐的孙奇。

    戚后是主使,现在她还无能为力去推翻,可孙奇这个刽子手,如今她拼了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孙奇往后蹭,满是兢惧,“饶了我,顾辞,看在你我相识一场。”

    顾辞脱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头已经是一片血色,老院子的门突然被人踢开,她心里一震,再不管不顾,提匕首而去,害怕使她全身颤抖,可她依旧是拼尽全力想要刺杀孙奇。

    一声熟悉闯入她耳,“顾辞,住手。”

    就差一步,孙奇惊恐的眼神近在咫尺,手上却突然传来剧痛,一抖,匕首脱落,她也脚一歪,往身侧一倒。

    没有杀死孙奇,她恨得咬牙,但同时袭来也是铺天盖地的后怕,怔在原地,冰冻的眼神慢慢融化开来,眼里是一片水雾。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抱住,她再也坚强不起来,眼泪絮絮而落,反手抱住来人,双唇一张一合。

    上官青潋匆匆赶到,看到的就是险些酿下大祸的顾辞,他怕顾辞被仇恨蒙蔽失去心智,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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