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阁为相。

    如今,你一个老太太,就敢下懿旨把个理应闲置的外戚塞进来做相辅!你何不往直接往内阁脸上吐口水!

    彭老相爷也不接懿旨,直接带着内阁阁臣与满朝文武往昭德殿外面一跪。

    仁德亲王听到这消息,脸都白了。

    方太后气的浑身哆嗦,连连道,“他们,他们这是在威胁哀家啊!威胁哀家!”?一阵气喘之后,方太后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仁德亲王苦口劝道,“母后息怒,您老人家身份尊贵,何苦与那些臣子一般见识。母后,莫要理会他们就是。”

    “哀家倒想清静,哪里过得了清静日子!”方太后这辈子经过的最大的阵仗就是跟宋嘉言过招而已,似这等朝臣跪门啥的,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方太后头痛欲裂。

    方太后直接躺床上了,仁德亲王只得给他老娘收拾烂摊子,去跟彭老相爷说好话。

    彭老相爷一把年纪,自天亮跪到天黑,中间只吃了袖子里藏的一个烧饼,也消耗了不少体力。不过,哪怕仁德亲王来说和,彭老相爷仍然要求太后娘娘诛奸佞。

    奸佞是谁?

    很明显,谁鼓动着太后娘娘要入内阁,谁就是奸佞!

    奸佞——承恩公此时也不知要如何收场了,他原也无此野望,只是听自己的太后妹妹一提,便不由的野心怦动。男子汉大丈夫,怎可一日无权?

    何况,这是内阁之权!

    哪怕承恩公深知内阁相辅无一不是科举出身,但,当方太后有此提议时,承恩公仍然心动了。不要说承恩公没有政治头脑,在内阁相臣的诱惑下能保持镇定的,百中无一。

    更何况,方家对于皇权有着更深的体悟。因为,方家一切荣耀皆来自于皇权。

    朝中大臣堵着大门口儿,见里面没反应,还愈发胆大,鬼哭狼嚎了起来。

    宋嘉言正带着六皇子侍疾,闻此哭嚎之声,便问,“袁忠,外头怎么回事?”

    袁忠本就是昭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如今昭文帝躺下了,难得宋嘉言未加罪于他,还肯继续用他。袁忠愈发留意昭德殿的动静,以期能在宋嘉言面前有所用处,闻言忙低声禀道,“娘娘,是朝臣们在外头哭。”

    “哭什么呢?”

    袁忠便将太后下懿旨令承恩公入阁、而朝臣不同意的事说了,最后,袁忠总结了一句,“大臣们请太后娘娘收回懿旨。”

    宋嘉言揉揉眉心,“跟他们说一声,陛下在养身子,叫他们闭嘴,别吵着皇上。”

    袁忠亲自去了。

    袁忠身为宫中大总管,在朝臣面前也是有三分脸面的。

    袁忠一见彭老相爷便叹道,“老相爷那为国为民的一片心,陛下是深知的。想当初,陛下常说,相爷就是那国之柱石哪。”

    说到昭文帝,彭老相爷眼泪都下来了。早在昭文帝为皇子时,彭老相爷就是昭文帝的老师,当年,那时的彭老相爷尚未封阁拜相。后来,昭文帝登基,彭老相爷自然是跟着鸡犬升了天。多年来,君臣师生之谊,昭文帝一病不起,彭老相爷是真心的着急焦心哪。

    彭老相爷泣道,“老臣无能哪。”多想问一问御体可安?只是在此当口,此话是忌讳。如此,彭老相爷便坚持为自己的皇帝学生守住这东穆的江山、东穆的法制。

    袁忠眼圈微红,抹了两把泪。他也是真心难受,昭文帝病危,他们这些依存主子的内侍更不知何去何从了,满心的惶恐,无处可诉。

    袁忠道,“老相爷忧国忧民之心,奴婢不懂,却是极其佩服的。奴婢要说句放肆的话了。”说着,袁忠对着彭老相爷深深一揖。

    袁忠也是有品阶的内侍总管,彭老相爷正跪着,也忍不住双手抬起扶住袁忠,客气道,“大总管不必如此,想来是有慈谕。”

    “皇后娘娘在昭德殿侍疾,老相爷与诸位大人哭泣不休,陛下正在病中,如何听得这等悲音呢?”袁忠叹道,“老相爷与陛下有师生之谊,君臣之分,您的忠心,天下皆知哪。打扰陛下休养龙体,老相爷应是无心之为哪。”

    彭 老相爷是打算带着群臣把方太后嚎出来,绝对没有对自己的皇帝学生不敬的意思。听袁忠此话,彭老相爷忍不住老脸一红,不过,他人虽老,脑子却无比灵光,立刻 道,“皇后娘娘就在殿中?”这个时候是指望不上方太后了,虽然不愿意与宋嘉言打交道,不过,宋嘉言是中宫皇后,为了不耽搁国事,只得问一问皇后的态度了。

    彭老相爷立刻道,“臣等求见皇后娘娘!”

    袁 忠心下一笑,深觉彭老头儿上道儿,面上却是为难模样,道,“皇后娘娘正在侍疾,奴婢替诸位大人回禀一声吧。”方太后不看他一眼,皇后却将他留在昭德殿,这 个时候还肯用他。没有任何荣华富贵的收买,宋嘉言只是简单的抛出一条生路,袁忠机敏的抓住机会,为宋嘉言与朝臣穿针引线。

    宋嘉言听了袁忠的回禀,并未一口应下,只道,“我一妇道人家,只知侍奉陛下、教养子女罢了。朝中大事,还是要太后娘娘拿主意。”

    袁忠低声劝道,“娘娘,大臣们跪了大半天,娘娘慈悲,不如,再去问问太后娘娘的意思?这些大臣,脾气犟的很,若不给他们句话,真就跪个几天几夜,岂不是于宫中贤名有损么。”

    宋嘉言从善如流,道,“那便去问问太后娘娘吧。”

    袁忠便又去了慈宁宫。

    方太后额上覆着帕子,仁德亲王在旁侍疾。

    听了袁忠的回禀,方太后眼前一黑,只剩下哼哼的力气了。

    其实,仁德亲王明白,母亲这是后悔了。仁德亲王道,“母后凤体不适,皇嫂正好在昭德殿,不如请皇嫂决断吧?”

    方太后心下顿如火烧,万般不愿意,指使儿子,“你也去瞧瞧,别叫那些大臣太没个规矩。”

    仁德亲王领命去了。

    有了方太后的话,宋嘉言便在昭德殿的偏殿见了六位阁臣。

    宋嘉言吩咐袁忠道,“太后娘娘定是牵挂这边儿的,请仁德亲王进来旁听。”

    仁 德亲王本想避嫌,被宋嘉言一句话叫了进来,便也有一座儿。几位阁臣也被赐了坐。彭老相爷率先开口,道,“回禀皇后娘娘,如今有数件国之重事有待朱批。陛下 龙体不适,臣等只得请教娘娘如何处置?”事有轻重缓急,在彭老相爷眼里,国事自然重于方太后那不知所畏的懿旨。故此,先提国事。

    宋嘉言先问仁德亲王,“太后娘娘有何示下吗?”

    仁德亲王恭声道,“太后娘娘凤体不适,吩咐小王,一切尽待皇后娘娘裁断。”

    宋嘉言转而问彭老相爷,道,“祖宗规矩,国家法制,遇到这种情况要如何处置?”

    一听宋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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