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而始终看不清人影,阳光直直的照射在地面上,居然失去了平时的温和,变得刺眼夺目,让她的眼泪愈发汹涌而出。

    事情发生时祁承淮正在病区对病人家属交代病情,他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他顿了顿,才又继续道:“目前来看,病人的情况并不是非常乐观,康复最主要的还是依靠你们这些家属,不管他听不听得懂都要多和他说话,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护工的身上……”

    “祁老师!出事了!”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背后传来路文奇惊慌失措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祁承淮皱了皱眉,回头问道:“怎么冒冒失失的,有话好好说。”

    “再慢就来不及了,祁老师,顾老师被歹徒劫持了!”路文奇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句,又咽了口唾沫,“就在楼下,急诊的门口,你快去看看罢!”

    “……你说什么?”祁承淮闻言怔了怔,他举了举手,又放下来,拿着病历本的手紧握出了明显的青筋,他不敢相信路文奇说的事是真的。

    路文奇哎哟了一声,拉了他的手就往外走,“真的出事了,你快去啊!”

    俩人走到了护士站时,护长也对着他喊了一句:“祁医生快下楼去罢,顾医生出事了!”

    祁承淮猛地反应过来,甩开路文奇的手就往电梯去,可是电梯实在太慢了,他看了眼才下到十一楼的电梯,脚步一转,立即就往安全楼梯跑过去,跌跌撞撞的一直往下跑。

    跑到一半,他听见了近在耳边的警笛声,他心里一慌,终于知道顾双仪真真切切是出事了,由不得他不信。

    心里顿时一沉,脚步愈发的快,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直接就到了一楼。

    待他终于挤进围观的人群,一眼就看见被歹徒劫持着站在中央的顾双仪,早晨出门时盘得工工整整的发髻已经散落,目光呆滞满脸是泪,他心里一恸,抬脚就要往那边冲过去。

    “承淮你做什么!”已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好半天的陈院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要冲动!”

    “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承淮心急如焚,眉目间俱是凌厉,“双仪为什么会突然被劫持?”

    陈院长张了张口正要解释,就听见对面的歹徒又开始大声开骂,“刘炳添你这个杀\\人\\犯!侩\\子手!缩头乌\\龟王\\八蛋!敢做不敢当,有种出来见我啊!”

    陈院顾不上同祁承淮解释了,拿起扩音器就冲那边道:“有什么事都不能伤及无辜,请你先把你手里的人放了!”

    “想得美!”男人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刀,拒绝了陈院的要求。

    祁承淮看着他手里的刀又对上了顾双仪的脖颈,顿时目眦俱裂,心里对陈院的话嗤之以鼻,当下便夺过了扩音器。“对面的人听好,有话好好说,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呢一起商量,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

    男人不为所动,情绪愈发激动,似癫若狂的大声道:“商量?十几年来都商量了多少次了!每一次都说吃药就能好,可从来都不见效果,要不是刘炳添那个人渣,我就不会得空鼻症,你们能知道十几年来每一次呼吸都想死是什么感受吗!你们只会说我们是心理问题,可从没有人问过我们的感受!我痛苦了十几年,罪魁祸首却步步高升灯光得意!”

    声声哀凄,字字泣血,好似蕴含着无尽的悲苦。祁承淮听到空鼻症三个字时心里先是一顿,继而又是一沉,等看见男人握着刀的手开始剧烈颤抖,他的手脚都开始变得冰凉起来。

    情急之下他大喊了一句:“你放开她,换我去,我是神内的副主任医师,比她更有利用价值!”

    可是来不及了,男人颤抖的手无法自控,已经在顾双仪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痕迹,有鲜血汩汩的冒出来,片刻就染红了白大褂的衣领。

    祁承淮瞳孔骤然一缩,立即就又想往前冲去,陈院已经拉不住他了,眼见他就要冲过去了,突然,空中传来了“砰”的一声,众人俱是一愣。

    紧接着,祁承淮看见了漫天的血雾在眼前散开,他顿在了原地,突然就分不清这是在哪里。

    第七十七章

    枪击声骤然响起, 站在人群中央的男人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而后迅速倒下,手里的裁纸刀丢在了脚边。

    顾双仪被他用手臂箍着,离得很近,那声枪响如同惊雷一般在她耳中炸开, 她本就惶然,这时更是雪上加霜, 惊吓之下竟也跟着摔倒,眼一阖就昏了过去。

    周围的人此时都围了上去, 因在急诊门口, 里头很快就推了平车过来, 顾双仪被飞速送进了急诊室。

    近乎癫狂的歹徒被隐在对面高楼里的狙/击手击毙,自有人来将遗体抬走处理。

    祁承淮从枪响的那一刻就开始发怔,一直都没能缓过神来。陈院吩咐人将地面清洗干净, 回头望见他还站在原地,面孔煞白眼珠通红,一时叹了口气, 安慰道:“应该没事的,去看看吧。”

    祁承淮看着面前人关切的目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嘴唇哆嗦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鸡仔。

    愣了半晌,他才迟缓的点了点头, 提了脚往急诊里头走,心里又惊又怕,又十分的恼怒,不仅是对令顾双仪受了无妄之灾的歹人,还有对自己的恼恨。

    当一个男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人身陷囹圄而无能为力,那种对于自己的恼怒是巨大的,无论从理智还是情感上,他都无法接受自己的软弱和无用。

    所以当他在急诊大厅的分诊台前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蹲在地上和一个坐着的小男孩拼积木的身影时,心里的怒火顿时就喷薄而出。

    “你是哪个科室的?”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头顶,又看了眼白大褂胸前白色的胸卡,目光犹如利剑,“你的卫生和院感制度谁教的?知不知道医院的地板有多脏,看见孩子在这里坐着也不知道阻止,还和他玩到一起去?你要真的想和孩子打成一片,趁早回家去当幼儿园老师!”

    这样的事,换做在平时,他一定不会这样怒气冲冲的训斥,但是在这一刻,他万分的痛恨一切不符合规章制度的事情。

    因他的耳边不断的回响起男人喊了许多遍的三个字,空鼻症。

    到底事实如何尚需考证,但这其中是不是存在医疗不规范谁也说不准,但祁承淮却觉得,男人未必就是错的。

    可是这些都应是以后的事,当他将那学生训得哑口无言战战兢兢之后,顾不上一旁愣住了的小男孩,转身就大步进了急救室。

    那里并没有顾双仪的身影,一位护士告诉他,顾双仪并无大碍,已经做了简单包扎后送去了留观室。

    他脚步一转就去了东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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