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微微一笑:“那韩苏能原谅我吗?”

    “当然。”长史大人大声说道。

    “可是……”林滤微微迟疑,她轻轻的将韩苏拉起身来,带到自己面前,一只手自然而然的与韩苏相握,另一只手手指扯住长史大人衣角,微微低着头在长史大人身前,不知在想着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韩苏一时被意外弄的手足无措,虽然满脸迷糊,但显然不由自主勾起的嘴角显露出她此刻的心情,长史大人此刻眼眶都是热的,欢乐两个字简直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心脏更是快要化掉一般,软的一塌糊涂。

    林滤在对我撒娇啊,长史大人美美的想。

    当一个冷清、淡漠,偶尔英武、爱捉弄人的姑娘,忽然软乎乎的对着你温情软语,依赖着你,你会怎么想?

    反正长史大人豪情万丈的想:无论林滤说出什么为难的话,我都会答应的!

    林滤抬起头来,美丽的少女映着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冶丽静好:“可是,我性格不大好,性子也有些冷清古怪。”

    韩苏一时间心跳加速,长史大人义正言辞道:“我觉得很好的,幼月明明又细腻、又体贴。”

    林滤惭愧道:“还总是忍不住捉弄你。”

    “嗳,那个啊……”韩苏脸上一红,既赧然又觉得好气又好笑,她诚实中带点无奈的说道:“其实、其实,也挺有趣。”

    “那以后再捉弄你,你也会很喜欢的吗?”林滤天真的看着长史大人。

    “啊,对……唉?唉唉?”长史大人傻眼的看着小骗子公主,忍不住说道:“不捉弄不行吗?”

    公主殿下眼神闪烁、没有回答,反而柔声问道:“起码韩苏才不会生气的,对不对?”

    韩苏心都要软死了,才不会拒绝呢:“我以前也没有生过气的。”

    林滤夸赞道:“所以说,韩苏最好了。”

    长史大人牙齿洁白,又满足、又得意,笑的眼睛都是弯的了。

    然后,林滤极单纯的叹道:“说起来,韩苏以后便不是我的长史了,真好呢。可惜,以后府邸的事物处理起来大约会很繁重。”

    韩苏公主府长史的请辞,早就被林滤以她的名义呈了上去,想必到了盛京,就有去职的消息了,而日后东阳长公主将在林滤府邸隐居,自然不好如以往般,在府内留任属官,即便不好空置,但日后定是虚设无疑了。

    闻音而知雅意,韩苏理所当然的承诺道:“我会帮助幼月的。”

    公主殿下微笑不语,很好,我都记下了。

    如果东阳长公主或是泽兰女官此刻在这里,一定会十分欣慰:幼月(公主殿下)竟然无师自通了御夫之道。

    撒花!恭喜!

    余下的日子里,韩苏自然又腻回到林滤的车驾里。

    穆离当然也在车内,刷新了认知的刀勒公主对着大昭的长史一脸鄙视,可韩苏才懒得管她呢。好不容易解决了所有事,韩苏决定了,既然林滤喜欢,那么她现在要抓紧一切时间和心无滞碍的林滤谈恋爱!给少女公主留下美好的回忆。

    这一路,长史大人一改往日羞怯的作风,说着天真而又直白的情话,穆离被她恶心的快要吐了,可是林滤不但听的兴趣盎然,偶尔言语间还会鼓励配合。

    去往盛京的道路真的还有很长很长啊。

    穆离一脸木然的想到:这么白痴的两个人,当初是怎么把刀勒给搅合的乱七八糟的?难道真是天意难违?

    ☆、119吃茶

    就在韩苏与林滤慢慢悠悠回盛京的路上。

    帝京,昭帝却赶在夜色降临前,舍了大队人马,只带着少量亲卫、以及周陆,轻车简行的来到了距京城并不遥远的避暑别院。

    如今,天气开始燥热,但要说避暑,比起往年,似乎还早了许多。

    若是前些时候,朝里的文臣们必须是要说些什么的,而如今不比往日,哪怕昭帝再荒唐些,只要不弄垮了江山,恐怕也没有人会去触那个霉头,更何况,只是比往年早那么一两个月去往别宫避暑而已。

    右相禄博叮为人耿直,倒是颇有微词,不过昭帝没给他机会,更何况,这般小事儿也用不着拼死直谏,便不了了之。

    随行而来的周陆似有疑虑,但他为人谨慎、善于审时度势,对着不大寻常的情况状若未知。

    避暑行宫内,东阳长公主在阁楼上,遥遥望了一眼昭帝车驾,若有所思。随即一笑,便招了人来,取来了茶炉器具,烹起茶来。

    大约过了两刻,昭帝便只身一人面带欣喜、急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眼看大昭帝君激动的险些说不出话来,东阳莞尔一笑,说道:“我还以为多年不见,君上必定是君威难测,肃穆威严,如今看来平易近人,真是让人心生欢喜。”

    昭帝吃自家皇姐这么一说,顿时失笑,心中的激动忐忑也瞬间卸去了大半。

    他与林滤一般,幼年丧母,自小便是由这个大不了几岁的姐姐带大的。年少占据太子之位,又没有母族庇佑,其中艰险可想而知。然而这险难之中的大半,均是由这个皇姐代他挡了过去。

    少年东阳面对弟妹之时,无不温柔体贴、却又诙谐睿智,在那样的皇宫之中,给幼时的昭帝、林滤构筑了一道五光十色、温暖安全的墙。

    也因得如此,当这面墙也破碎了的时候,昭帝才想如长姐那般,给自己的幼妹遮风挡雨,可当时便是他也举步维艰。

    做了君上之后,才会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不知道对错,而是根本没有选择。

    他也几乎,想要将皇姐逼上不归路。终究是幼月不顾后果的任性,七弟行事雷厉风行,让他松了一口气,收了手。

    所以此刻,面对皇姐,心中不免愧悔忐忑,但果然他的皇姐,在任何时候都是包容理解他的。

    如今已日具威严的帝君,难得放松开怀的苦笑道:“皇姐莫要打趣我了,弟无论是太子还是帝君,都是皇姐的皇弟,‘君上’二字本来就不是给皇姐叫的,便是幼月,皇弟也是最爱听她叫哥哥,可惜,越是长大,她便越发的冷清疏离了,想必,她还是颇有些埋怨我这个兄长。”

    东阳递上一个蒲团,两人便就这么舍了椅榻简陋的围了茶炉席地而坐。窗外明月初生,月辉顺着窗口洒落,夜空朗朗、清风习习,昭帝顿觉心中一松,身上也忽然觉得轻快起来,累日积劳顿觉烟消云散。

    “还是与皇姐在一起最是轻松惬意。”昭帝舍了平日的礼仪,不顾形象的跌坐在地上。

    东阳煮着茶笑道:“拿我做什么借口,只是平日里没有闲心享受着清风明月间的闲适乐趣罢了。”

    东阳将羹匙轻轻放在一旁,抬头笑道:“这便是为何,我无论如何,也只愿换得这半生闲了。”

    昭帝微微一默,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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