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大的小女孩,漂亮聪明,招人疼爱。这是往日里林津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是林渡与李牧拣了好些城里城外,流浪的小孩子收养。

    这回婚宴上,那十个小孩也是一身漂亮新衣,见了林渡下轿,虽遮了红盖头,他们却知道这是林渡。于是一齐凑上去,围了李牧与林渡两人,牵衣摆的牵了衣摆,攀袖子的攀着袖子,一个个甜甜地喊着父亲,又喊着爹爹。

    林渡十分坦然受了这一声声“爹爹”,让林福拿出一大盘鼓鼓的红绸小荷包,一一散给他们。

    林津看得艳羡,直掐得岑季白手腕子疼。

    至于赴宴的朝官百姓,所领来的那些,那些个好多好多,好乖好乖的男孩女孩们,个个都像是他眼中一朵刺蔷薇,漂亮又扎人疼。

    岑季白隐约觉着,自那之后,林津便有些疯症。

    夏朝男风倒不算盛行,且多是高位者玩养男侍,真是耐心等了三年,让人服药孕子,反而不多。但已入后院的人,若是认了命,也便求主家恩赐,寻这么条路走。是以,尽管朝廷对于男子间的亲事颇多约束,但陵阳城这般大,服药的男子也是有的,服了药且诞有子嗣的,也能找出一些。

    林津找了十来个做了爹爹的男子入宫,大冬天的外头又冷,便在明华殿的偏殿设下火盆茶饮等物,召了众人入席。

    而后,林津十分诚恳道:“本宫今日传召各位,实是有一难事不明,向各位请教。”

    这些人都是莫明其妙,面面相觑,不知道王后召见他们所为何事,实在惶恐又惶恐。

    林津喝了口热茶,鼓足勇气,这才道:“本宫向诸位请教,诸位的孩子……孩子,是怎么有了?”

    殿中沉静,一点人声无有。

    “哦……”林津便道:“本宫晓得你们肯定是不好说这话,这样罢,小刀给你们发一本册子,上头记了些详细,你们如实作答就是了。”

    小刀领着一众宫人发了册子,众人却还是发愣。

    林津再道:“你们若是不识字,这里宫人识得,你们各自叫一人过去,问问他们这上头写的是什么,可好?”

    岑季白回到明华殿里,得知林津在偏殿议事,便往偏殿来了。他进殿时,看到的,就是十来个年龄不等的男子,面色惊骇又古怪地端坐在下首。

    林津尤不知他入殿,只颓丧道:“你们要怎样才肯说,才肯写啊?”

    众人其实好心塞,有了孩子,这当然是一件高兴的事,但……鬼知道孩子怎么就有了,他就是有了嘛!

    ☆、容易哄

    殿中宫人跪拜行礼,那些林津传入宫中的男子亦是跪下,心中实在担心这位夏王会不会再整出什么古怪事情让他们作答。

    林津上前牵了岑季白,邀功道:“我还叫了他们夫君入宫,就在右边那间大殿里,你也去问一问。”转而向着小刀招手,“快将陛下一会儿要用的册子拿过去。”

    岑季白刚处理了几件大事,已是午膳时辰,林津没去大夏殿里陪他用膳,他这才回来看看,自家这一个近来格外情炽如火的王后,是不是又躲到床上贪眠。却没想到林津竟是召了许多生人,填什么小册子。

    岑季白顺手取了案上一只册子,正要看时,林津却将他的手拍开,取了小刀递过来的册子,道:“你得看这个。”

    原来,竟还有不同……

    岑季白接过册子,狐疑地翻了翻,看清内容,便有些了悟底下人如何是那样古怪的神色了。

    他一时看一看册子上诸多细致问题与图像姿势,一时看一看林津,再扫一眼殿中众人,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岑季白知道林津这些日子有块孩子的心病,却没想到林津病重如此……

    长叹一声,岑季白将林津拥住了,问他:“这些日子总不见你往书房里去,是筹划此事?”

    林津靠在他身上借力,有些得意道:“可费了许多功夫,你好好看,好好问问。”

    我若是不问呢?

    岑季白简直是无语凝噎。他转向殿中那些已为人爹爹的男子,问道,是嫁了夫君后第几年才有了孩子。

    这问题倒好作答的,众人一个一个,报了个时间出来。有两三年才有的,也有五年七年的,第一年就有了孩子的倒也有一个,却也只这么一个了。

    岑季白原以为听了这答案,林津心里头能宽慰些,他们满打满算,也不过是这一年的日子,没有孩子,实属平常。

    然而,林津却是双眼发光,盯着那说是成亲才一年就孕有子嗣的男子,欣喜问他:“如何就有的?”又道:“你夫君是哪个?”一边催促岑季白去偏殿好好盘问。

    那男子满脸涨得通红,只跪在地上,既惶恐又羞忿,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岑季白长叹一声,索性挥了挥手,遣散他们,肃容道:“今日之事,敢有外传者,杀无赦。”

    坊间诸多传闻,关乎林家,关乎于他,关乎于夏国将来。林津为孕子而焦虑,岑季白却不想有心人利用此事。

    先前他曾想过宗室子嗣过继,岑姓王族,还有些隔了三四代血缘的,分封在偏远之地。若是过继一个,他自己坚持,军权在手,也不怕朝臣异议。但他与林津毕竟年轻,当然还是想要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至于那些传闻,他只能让人在坊间多演上几回《春山》,茶楼酒肆间,多说些他与林津的不易。潜移默化,改了言论风向。

    更何况,不管旁人议说什么,他只同三哥好好过日子便是。

    而好好过日子……看着林津气呼呼瞪他,岑季白讪讪一笑,喊了声“三哥”。

    林津“哼”了一声,有些失望地甩开他的怀抱,脚步绵软地往外头走去。

    岑季白看得心疼,上前将他抱了起来。道:“三哥,这两日正犯愁呢,辛煜重测土地,惹着梁城不少人家,你说,这可怎么好?”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

    林津挣了挣,岑季白不敢惹他,便松开怀抱,却仍是近他身侧,一面思索着应对之策。

    林津扶着廊柱稳住身形,沉闷道:“不干我事,累了。”

    能不累吗……岑季白颇为无奈,卖个可怜道:“我也累么,三哥帮帮我?”

    林津语气凉凉:“我正是要帮着你的,我们养个孩子,以后自然有他替你。”顿了顿,又道:“你不想要,哼。”

    岑季白真是发愁极了,他哪里舍得让林津再多操心,他只是不希望林津为了孩子的事情,这般成日里忧愁。

    看着林津目下青影,岑季白格外不忍,想了想,道:“你这册子,这些事……嗯……确是不好作答,这样罢,让他们带回府上,夫妻两个细细看一回,写个明白,明儿个宫人取回来。”

    林津听他这样说来,也就没什么火气,反倒觉着是自己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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