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值不值得这些问题,他就不是个矫情的人,梁梓谦肯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他看在眼里了,何必还要再三确认,弄得人心惶惶。

    既已两厢情愿的选了同行,那梁梓谦给的,他就拿着,那也是他感情矢志不移的资本。

    “你家里的事儿你全能摆平?”梁梓谦担着郭氏集团大股东的身份,他要分出资产来赠与他人,并不会是一件很便易的事。

    梁梓谦默了少焉,轻出半口气,脸上没看出为难的神情。“那些我会处理好,只要你高兴就行。”

    ……俨然一副铁了心要拿江山换美人一笑的昏君模样。

    ***

    差了十二小时的时差,纽约城已然入深夜了,隔着几片海的帝都却依旧日光灿烂,天高云淡。

    苏裳希前一日临睡接了梁梓谦的那通跨洋电话,之后就走了乏再没睡熟,一晚上醒了四五次,翻来覆去天都亮了。

    清晨时刻他就着丝缕朝阳抚摸空荡的另半边床,棉质的床单冷冰冰的,上头平纹勾刺的提花都生硬了许多,摸起来扎手。

    这样一个不眠之夜,自他回国以来,已经不知道度过几回了。

    曹晟的爷爷从干休地上京体检,无意间得知了长孙私生活中的一些‘秘事’,虽然在曹家,父母一辈是早就撒开手不管俩儿子的私事的,然则再往上寻一辈儿事情可就没那么乐观了。

    曹家老太爷撕过美帝,打过援|外战争,不到花甲却急流勇退早早儿地赋闲过上了养老日子,是个极富手腕但又**睿智的老人。

    他人虽已远离政坛多年,奈何人脉以及影响仍在,曹晟的父亲当初是如何迅速上位,曹氏又是怎样在大江南北房地产界独占鳌头的,细讲起来样样脱不开老爷子的关系。

    一手扶起了自己的家族,又在退下来那几年亲自抚养了身为曹家长孙的曹晟,爷爷这二字的重量在曹大少心里沉几何,不用明言亦可知了。

    曹老太爷现在不许自己的孙子再和男人在一起,逼着他关上柜门老老实实的结婚生孩子去,老实讲,自打认识了曹晟这几年,见怪不怪他颐指气使蛮横不讲理的一面,可是却从未见过他进退维谷不敢直言,为难的连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甚至没有再上门找过他……

    对这种门第之家里的规矩和准则苏裳希不懂,也不是很想懂。

    起先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本来就不是他的本意,曹晟生拉硬拽的把他扯了进来,绑在身边,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久才说服自己放弃挣扎。

    如今倘若是曹晟要反悔,那他自没什么好留恋的,不过是再花同样的时间让生活回到正轨罢了。

    ***

    陪着严阁在医院的单人床上躺了半宿,因为药物的原因严阁睡得很熟,直至天明还没有要醒的迹象,梁梓谦给他测了体温,三十七度二,比昨日降下来不少。

    他翻身静静下床,给人盖好被子,把呼叫铃放在他手边,随后拿上外套下了楼,预备先回家一趟。

    早起走这条路进城的车不多,兴许还是太早了,梁梓谦只用了昨日一多半的时间便畅行无阻地把车开回了家。

    他进院的时候,收拾花草的佣人正站在屋门台阶上摆盆栽呢,见他的车驶进来,紧忙拍干净手,冲着门里喊张伯。

    张伯在餐厅伺候闵昱吃早饭,一碗赤豆煮的小元宵还没盛进碗里就听见门口的小佣人扯着嗓子喊,他放了碗,口中哎哟哎哟的走了出来,刚要教育那小孩一大早的不要喊丧,眼光一望,竟看见了他家大少爷开门下车。

    闵昱是昨儿晚间回了来的,一到家张伯就逮着人问了个底儿掉,得知严阁已经脱离危险了,当时便松了一大口气。

    “回来了正好,表少正吃饭呢!”张伯笑起来,脸颊几条皱纹弯的明显,老人面相长得善,一笑就更显和蔼。

    他上前去取过梁梓谦的车钥匙,挂在了玄关壁上,跟着梁梓谦道。“你说严先生爱吃甜的,我叫她们磨了赤豆煮的元宵,没放糖,兑的秋梨酱,对肺很好的!”

    “嗯,好,那一会儿盛一碗,我中午给他带过去!”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都比前一日元气了。

    梁梓谦边脱外套边进了餐厅,闵昱在长桌一侧盯着电脑吃元宵,眼底顶着两个淡青的圈,懒懒地抬头叫了他一声哥。

    梁梓谦坐下来,啜饮一壶胎菊普洱,眼目些许旁观,瞥了一眼闵昱的屏幕。

    “别弄了,”他低头喝茶,慢慢道。“之前递上去的改|革方案已经批过了,现在政府全权接手,不用咱们管了。”

    “啊……”闵昱愣了一下。

    梁梓谦在薄薄白雾后面打量自己的小表弟,心想,这孩子从小机敏,怎么最近好像越来越迟钝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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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0.第 110 章

    一百一十

    ***

    快临近晌午的时候, 严阁醒了。

    不久后一名护士进屋来给他送早餐, 告知他副院长晨间亲自下来查房,已经给他重新配了药,让他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过一会儿好输液。

    严阁立在窗边, 含笑温润颔首, 轻轻道了一句有劳。

    这一二天没好好吃东西, 他真有点饿了。护士送过来的餐点不是很丰富, 两种餐包是掺了葵花籽和牛油的,配菜有培根、紫甘蓝沙拉,另一碗好像是南瓜羹似的东西。

    严阁剜了一勺,坐回床上去尝了, 有些甜味儿但是不浓, 勉强能当甜品吃了。

    ……好想喝一点香香甜甜的汤水啊, 糖分摄入不够他脑子都有些生锈了呢,严阁一面想,一面不禁的望灯兴叹。

    结果他这副拈着半勺南瓜羹难以下咽的样子, 被手拎两个大食盒推门而入的梁梓谦看了个正着。

    ……严阁举着勺子冲他眨眼,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梓谦换了衣服,是简单的t恤和一条灰色牛仔裤,那两个食盒应该是不轻,他手臂上的肌肉都明显出轮廓了。

    他把食盒放在病房搁行李的台子上, 打开盖子, 将里面一个个单独的小圆盒拿了出来摞在手里, 转身摆上了严阁的小餐桌。

    严阁眼睛都亮了,像个等吃的孩子一样,兴奋地抬头问他。“你是把哪一家中餐的后厨给打劫了啊,这么多好吃的……?”

    梁梓谦揉他的头发,笑道。“一大早的,上哪儿打劫不得吃闭门羹,这是张伯他们给你做的。”

    严阁一眼盯上了那一碗赤豆元宵,端起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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