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信向青霜躬身行礼:“青霜姑娘,你是明白人,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让我能做一些事情弥补。”

    青霜把怀信叫到一边,朝屋里望了一眼,见屋里暂时没有差错,才开口:“少侠应该知道,姑娘昨日是故意把少侠支开的,可还是被少侠撞破了。那时,姑娘就料到赵管家不会放过少侠,就只好用了迷药,把少侠迷晕之后抬到自己房中。到了晚上,姑娘扮成少侠的样子去了客房,为的就是防止少侠遭人灭口。他们过来,发现不是少侠时,姑娘已经被毒镖击中了。”青霜擦擦眼泪,接着说:“姑娘昏迷之前,让我告诉少侠尽管放心,他们不会再来找少侠的麻烦。”

    “她现在怎么样了?”

    “姑娘懂些医术,昏迷之前吃了一些解□□,可是这镖上的毒性太强······”青霜再说不下去,掩面啜泣了几声,又赶忙拿帕子拭了泪,转身欲走。

    怀信拦住青霜,哑着嗓子说:“青霜姑娘,让我看看她吧。”

    青霜思虑一阵便答允了,引他至门口时嘱咐道:“霍长老在行针,别做声。”怀信急忙答应着,跟着青霜进了屋。他轻声走到近前,看见柳绵青白的脸,不由得流下泪来。青霜见他如此,赶忙将他带了出来,劝道:“季少侠,这是姑娘的决定。”

    “青霜,让我在里面守着吧。”

    青霜知道他是个性情中人,便由着他去了。自此之后,怀信几乎不眠不休,一直在柳绵身边守着。七天之后,柳绵才完全醒转过来。多年以后,他回忆起这些日子时,他总是慨叹这是他几十年人生中最漫长的七天。在这七天之中,他二十四年的人生如走马灯一般重新闪过,最后终结在柳绵的邪魅一笑。柳绵时而睁开眼说几句胡话,然后又晕过去,如此反复。柳绵每一次的挣扎都是对怀信的折磨,如果说这房间是地狱,那么怀信就是因果报应下注定要受尽酷刑的孽鬼。近两个月共度的时光如洪水一般袭来,逐渐淹没了他对仇恨的执着,他无法记恨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而且她救了自己两次。他擦去柳绵额头的汗,说:“安澜,你就原谅她吧。”当时,他并不知道柳绵什么醒来,只知道自己拿定了一个主意:柳绵什么时候醒,我就守到什么时候,她一辈子不醒,我就守一辈子。

    柳绵终于清醒了,怀信叫来霍长老和青霜。霍长老给柳绵号了脉,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说:“帮主吉人天相!”青霜听见喜极而泣,立刻下跪拜谢霍长老,霍长老道了几句生受,赶忙扶起青霜。“帮主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身体虚弱,万万不能劳累。”青霜连连称是,又派人去告知荣轩。

    怀信端了一杯水送过去,柳绵看看他,喝了一口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醒,我怎么敢走?”

    “你是怕我再活过来吧?”

    “少说话,多喝水。”怀信抬起杯子,水登时灌进柳绵嘴里,呛得柳绵一阵咳嗽。“这个时候还嘴硬。”

    “你会不会伺候人?”

    青霜跟下人交代完事情,缓缓走过来,她不知道怀信故意让柳绵呛水,只当是柳绵跟怀信使小性,便劝道:“姑娘,季少侠衣不解带地守了您七天,身心俱疲难免有疏忽的地方,您就别难为他了。”青霜接过怀信手里的杯子,对他说:“季少侠,这里我来就行了,你赶紧去歇息吧。”

    怀信在角落里的罗汉床上躺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起来换下了青霜,他忽视柳绵眼中的不情愿与躲闪,固执地坐在一边与她相对无言。实际上,他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此时回避反而是最好的交流。

    荣轩在柳绵苏醒那天来过一次,再次到柳宅时,柳绵已经有力气下床活动片刻了。荣轩对怀信仍然不友好,任凭柳绵怎么解释,荣轩仍然将柳绵遭受的一切归咎到怀信身上。怀信不与他争辩,默默走开,去厨房给柳绵熬药去了。待怀信回来时,荣轩还没有离开,怀信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立在门口。

    “阿绵,依我看,他入了海宁帮便是海宁帮的人。如果他想继续留在海宁帮,咱们就不再追究这些事,如果他执意离开,只能斩草除根了。这个人知道你的身份,看过咱们的账本,千万不能放他走。”

    “好哥哥,我现在头疼得很,这些话以后再说吧。”

    怀信推开门,若无其事地端着药走了进去。

    ☆、放过

    这一年的除夕,冥冥之中命运交错的两个人终于聚到了一起。柳绵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怀信仍然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两人并肩站在院子里,看着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想着各自的心事。

    “冷吗?”怀信问道。

    柳绵望着灯笼,没有回答怀信的话,只自顾自地念叨:“我第一次发现这灯笼这么好看。”

    怀信把斗篷抖开,披在柳绵身上。“还是披上点吧,冻坏了就不好了。”

    “你还恨我吗?”

    “我恨你做什么?你误杀了我家人,又救了我两次,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说不清了,比起仇人,我更愿意与你成为朋友。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你。”

    柳绵扭头看着怀信,良久,开口说道:“怀信,你应该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不是说你现在不好,而是更好。”柳绵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不能一直在这里。”

    “你要赶我走吗?”

    “我要放你走。我已经毁了你以前的生活,我不能再用你的愧疚绑架你。你走吧,不要被我这个见不得光的人拘着。等你安定下来,你再把你的好消息带给我,我要看着你娶妻生子,看着你有更好的生活,看着你不再受人轻视。我也希望你不失本心,记住你以前的苦楚,在你发迹之后也能善待如你之前一样的人。”

    “柳绵,谢谢你。”

    柳绵含着泪,一抹微笑在她的嘴角荡漾开来。后来,怀信不再披着安澜一针一线为他绣的斗篷,和安澜在油灯下的剪影被他尘封在记忆的角落之中,再也不被想起,却始终不敢忘记除夕夜那个十九岁姑娘的一抹笑意。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五颜六色的磷火映在两个人身上,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岁月静好。

    看过烟花,怀信带柳绵进了屋,检查好炭火方才坐下。他夺过柳绵手里的书,说:“你现在不能劳神,还看这东西。”

    “怀信,你说你手里有一张我的画像,我想知道你把我画成什么样子了。”怀信犹豫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慢慢展开,递到柳绵面前。柳绵看看画,又看看怀信,奇道:“少了些□□,但是还是和我很像的。你当初怎么没有认出我来?”

    “因为我一直以为真的是一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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