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就打断缓慢得几乎不成言语的话,“聿卿,我知道,又是因为日本人,你还要说些什么,还能说什么?”

    鲍聿卿惊讶一下之后,再没了话说。

    “聿卿,”手沿着这个单薄的身体向上游走,经过纤细的脖子,抚上光洁的面颊,与周天赐保养良好指尖红润的手相比,更显得手下面这张脸苍白易碎,不禁有种狠狠敲碎的触动,“深仇不得报,养子不如无。”

    喀喇一声,心里因为忽略或者说逃避而暂时结出的壳子被敲得粉碎,本来的悔和恨如同鲜血一般啾啾而出,汹涌激烈。

    鲍聿卿整个人都在轻晃,几乎站不住,周天赐顺势抱住他,将脸贴在他颈窝,“聿卿。”

    周天赐贴着他,非常直接的感觉到他因为这一声“聿卿”身体痉挛似的颤动,他又叫一声,“聿卿,你怎么了,我是天赐呀。背不下地形,考试时要你帮忙,结果连累你也被罚的天赐,”唇无意中碰到他冰凉的脖子,就难自控地吻下去,“你爱下棋,我讨厌那些平平和和路数,可是还是愿意看你下的天赐;你去北平前,来我家吃晚饭,在夕阳里占你便宜还耍赖的天赐,”一直吻一直吻,唇的触觉最敏感,这具身体,好像不像刚才那么冷了,“聿卿,你是在害怕么,我知道,”因为怀中的身体还是会因为他喊他,微微一缩,“在山海关因为吴子玉,锦州是杨宇霆,最后那次……”一边说,周天赐走到鲍聿卿身后,从背面整个搂住他,他瘦的一只手就足够环抱。

    闭眼藏起眸子里重重的心疼,不分辨是因为回忆还是因为现在,继续刚才的话,“是日本人。我说过了,力不如人万事休,他们叽叽喳喳怪你不知轻重一个人飞来南京,怎么不想想这来的好在是你,我的聿卿,要是贴着狗皮膏药旗子的铁家伙,南京这青天白日旗也就不用挂了,”手臂微微用力,这样的拥抱在周天赐做来,异常的温柔,“所以,我也没立场怪你。”

    “天赐……”鲍聿卿觉得身后暖暖的,一时竟不想离开,“聿卿,你看。”听到那低低沉沉的声音这样说,鲍聿卿想也没想就抬头看了。

    周天赐的手,也一样修长漂亮,很好看,不过,真正吸引鲍聿卿视线的,是戴在周天赐无名指上的圆环。

    周天赐将右手凑到鲍聿卿眼前,下巴枕在他肩膀上,贴近他的耳朵,依然是那一把浑醇的嗓音,“你看,漂亮么?吴川舫说他自己最会做生意,我看我也不差,这么一个小环,就换来了整个南京……你看呀,聿卿,”

    鲍聿卿逃避似的扭开脸,周天赐伸手扳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因为周天赐的这个动作要抬起手臂,周鲍两个人挤得更近,搂的更紧,还好如此,鲍聿卿才没有失力的滑坐在地上。

    “聿卿……”周天赐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他在猛烈的颤抖着,卡着那张脸的手心仿佛攥着一块冰,除了冰凉,还有湿润。

    “聿卿,”唇不能控制的在那个人耳边啃咬,掌心的水迹一瞬间就让周天赐疯狂。

    聿卿,你为什么……

    两年,并不短的,他非常想他,一点小酌根本不能尽兴,他想要喝个痛快。

    所以根本来不及倒在杯里,嗜酒的周天赐对着瓶子就喝了起来。

    额头,眼睫,还有溢着酒香的晶莹水珠,碰磨过了高挺的鼻梁,终于到了瓶嘴儿。鲍聿卿刚才地颤动正好叫醒了更浓郁的芬芳,辛辣的味道,引人到勾魂夺魄。

    周天赐面对这一瓶极品酒头,表现却像个笨蛋一样。有点常识都会知道,玻璃瓶子,要喝到瓶里的液体,从瓶嘴儿吸吮是办不到的,只会白费力气,而且搞得自己火大。

    因为靠近瓶口的位置,真的很香。

    周天赐着急,很着急,可是越是急就越不得要领,这个时候,如果有个知道他要干什么的人在旁边指点,误在扣儿里的周天赐也许就会明白。

    只可惜,现在他身边有的,就是那瓶酒,酒是不会说话的,而鲍聿卿,被周天赐掠夺了说话的权利。

    时间,最最容易在不经意间造成裂痕,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弥合。

    立领的军装止住周天赐的唇,记得紧紧的风纪扣更加让周天赐得出了错误的结论——全是空欢喜一场,这酒根本没有开封。

    颓然的撤下自己的双唇,“聿卿,那天晚宴之后,你知不知道馨儿对我说了什么?”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鲍聿卿还没有找回思考的能力,茫然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继续听下去。

    “她问我能不能帮你,她让我帮你。”周天赐说得很平淡,甚至是笑着的,“她是真不了解你,本事如此大的鲍司令哪里需要呢,去参加几次常务会议就免了我的一个军长,随便一支华尔兹哄得我的枕边人帮你说话。”周天赐边说边重新贴近鲍聿卿,在他耳边压低嗓音,“不怪馨儿,我和你一起

    33、第三十三章 ...

    那么久,我都不是你的对手……虽然你都不是故意的。”

    从枕边人这三个字开始,鲍聿卿听明白了周天赐的话,理智全部归位,所以就在最清醒的时候,听到那个压低之后性感深情的嗓音在他耳边清清楚楚的说,“我真的想知道,如果你愿意,这个身体,到底能换来什么?”

    “周天赐!”

    过于用力的推拉,鲍聿卿挣脱周天赐的同时,也因为力道过大,整个人狠狠的摔在地上。

    “哗啦。”

    酒瓶被摔碎了,酒终于流了出来,可是,却也已经不能喝了。

    34

    34、第三十四章 ...

    “放开他,”周天赐对着自己的警卫营长喝令。

    “是,先生。”

    “你进去看看他。”头微微偏向自己刚出来的门,周天赐这回是对罗奕说。

    恢复自由的罗奕一腔怒火就要吐在周天赐身上,他没有那么多顾虑,他可不像鲍聿卿,他没什么事求眼前这位像模像样的周总司令答应。

    正要开口,突然眉头一动,周天赐的话什么意思?!接着就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房间。

    房中几乎瘫倒在地上的鲍聿卿,脸色苍白简直吓死了罗奕。上前一步,把他扶在床上,罗奕赶忙摸向上衣口袋的注射枪。

    手被另一支冰凉的手按住,“别打,我没事。”

    “现在你得听我的,东铭说,巴文耐鲁戒到后期非常凶恶,间隔的时间和药量都有可能变化,这个时候稍有闪失你就没命了!”

    “罗奕,你仔细看清了,我神智清不清醒。”拧着最后一点精神,鲍聿卿阻止罗奕,终于见他不再瞎忙,松了口气,“你现在给我打了,我这两年的罪全白受了。”

    “看来确实不是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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