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笑道,“哭什么,吓着你了。”

    鲍琳晴看出大哥想怎样,蹲□来仰头哭道,“你还笑!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东铭哥哥怎么了,你又怎么了,舅舅、爸爸,奉天、东北,我们的国家这是怎么了!”

    鲍聿卿黑眸中闪过一抹义无反顾的决绝,谁也没有怎么,这一切的元凶只有一个不是么!

    “哥,你别硬撑了,你这个样子还想怎么样?”

    被喊回注意力,鲍聿卿摸了摸妹妹的头安慰,“琳晴,有的事情你不知道,其实远没你看到的这么严重,”思忖着如何让妹妹安心,鲍聿卿斟酌着用词,“记得我跟你说我在积水潭住院?我只是病了,养一养就好了。”

    鲍琳晴半信半疑,盯着那触目的鲜红不放,“什么病?”

    “极性胃出血。你在国外念医科,这点常识有吧。”

    鲍聿卿没有骗人,这种病确实只要静养就能痊愈,鲍琳晴闻言秀目松动,的确,极性胃出血的症状吓人但并非顽症。

    然,这种病发病时一次比一次凶险,如果忽视调养不做休息,患者血气亏耗得不到补充很容易脱水进而产生深度昏迷,金石难进也是生死一线惊险万状。

    “那你要好好休息。”

    鲍聿卿无语,这什么语气,完全无视辈分年纪。

    “好了琳晴,看看你这脸花的可不能看了,待会儿还有人进来,去拿水洗洗。”

    顺着哥哥手势,鲍琳晴看到会议室一角的盥洗池,随即会意。

    会议室一地狼籍,鲍聿卿满身狼狈,门外还等着周天赐和一群有的没的。

    “好,我去,”才答应了就听鲍聿卿又说,“等会儿开了门,我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真是不容商量的让人不悦,鲍琳晴暗暗道,“走这么多脑子,动这么多心思,早晚老了。”却没料到鲍聿卿略带沉怒的声音从背后追上,“你说谁老了?”

    鲍琳晴头皮一麻,吐吐舌头再不敢多说。

    还说不老,大哥你都跟爹一个架势了。

    看着鲍琳晴秀气的缩背动作,鲍聿卿知道这个鬼灵精妹妹嘴上不讲心里不知道又说什么了。

    她聪慧得很多话不用言明就能了悟,这一点,和东铭非常像。

    东铭……

    以手背狠狠蹭掉唇边的鲜血,鲍聿卿收起了对着妹妹才会有的宠溺笑容,眼底燃起一抹仇恨的炽焰。

    63

    63、第六十三章 ...

    周天赐总觉得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国务院会客厅的门一开一关,他也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仿佛看着不全的擒拿套路,他缺了一式。

    偏头看了看同车的这个初来北平的鲍家玻璃小姑娘,不得不承认,真是很厉害。

    “他说让我去拿什么?”

    “配枪。”鲍琳晴将看向窗外的目光转过,“袖珍左轮,0.44英寸m1847式,我哥哥爱枪,他最喜欢‘六响子’你不知道么?周天赐,你要问我几遍才能记住。”

    “呵,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周天赐不觉笑了,“琳晴是吧,你知不知道,当着外人你哥哥都得敬我一声周总座,你这个‘聿卿的妹妹’倒是对我呼来喝去。”

    那是我大哥不跟你一般见识!

    很想这样顶回去,鲍琳晴到了嘴边的话却生生顿住,周天赐磁沉的声音在隔音很好的车厢里低低地想起。

    “配枪也好,看房子也好,怎么都好,只要他能好好休息。自从沈变发生,他从没睡得这样安稳”想起行政院休息室的床上,那个人沉沉睡着的样子,周天赐单是看到就满足到笑了,收回神思,继而说道,“还好你来了,到底你和他是一家人。”

    那样深刻至骨的笑容,鲍琳晴有点移不开目光。

    说实话,她不喜欢周天赐。童年的记忆容易模糊但她还是隐约知道周天赐的父亲和自己爹爹的不快,后来母亲来找在国外念书的自己,讲起整军经武也提到过这个借着和大哥的私交水涨船高的周将军。

    这一次亲见,周天赐让人看不透的眼睛浓黑总是多过清明,这样的人绝非善类。何况,东铭哥哥说过,周天赐发迹的故事简直迅速的像个传说,能成为这种“奇迹”的人,绝非一条正路走到黑,必要时为达目的不计手段。

    不过,他对大哥到真是极好的。尤其是想到这所谓的“观府”不过是大哥想要支开周天赐的托词而矣。

    支开?为什么要只开呢?

    行政院到顺承王府不远的距离一行即到,汽车一停,鲍琳晴停止疑惑。

    “这里就是我和聿卿住的地方,既然是他特别提出来,这导游我很荣幸。请吧,琳晴小姐。”

    顺承王府倒是不大,房子嘛,能出奇到哪里。但是周天赐一路指指讲讲,鲍琳晴也就跟着听着。哪里用餐,哪里会客,哪里品茶,哪里读报……开始还算中规中举,可是后面越来越不像话!

    “诺,就是那个桌子,你哥哥跟我下棋我就从没赢过。”

    “这儿,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应该多洗温泉,有好处的,有好处的。”

    “床在这里,怎么样,大吧?一床被子,一个枕头。”

    “啊啊,奇怪怎么只有一张椅子?你哥哥在我面前只有做椅子扶手的份儿!”

    “周总座,”鲍琳晴忍无可忍的打断,“我再说一遍,你说的那是我大哥。还有,你到底在兴奋什么?”

    鲍琳晴可算是在国外长大,说完了这句话,看着周天赐目光不耐中多了一分若有所思。

    顺承王府对周天赐来说是个太好的地方,没有过去没有曾经,没有执令当家没有颠簸亡命,没有分歧冲突没有暗流汹涌,只有他和他,他叫周天赐,他叫鲍聿卿。那一个月朝夕相处的时光仿佛凝固在这里,安宁如缓弛细水,长流不绝的隽永。这一份淡泊宁静每每让他流连珍惜沉醉忘返。

    于是心中计较顺承王府离行政院距离很近,聿卿也真是好不容易才能有个机会好好睡睡,不如就让他多歇一歇。

    鲍琳晴走走观观觉得能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再看周天赐更是懒散,配枪的事情也不主动提,反倒扭开了广播自己在椅子上看报纸。大哥交代她的就是不让他回去,他不主动说回去她心里一百个乐意。

    然而,这阳光午后未免太过静寂,周天赐一杯茶水就能一脸享受的样子她可做不到,秀美玉目看腻了书本报纸纤纤细指开始播调桌上的半导体。

    悠缓的音乐被一阵兹啦兹啦的噪声取代,周天赐看鲍琳晴调台简直就像在给钟表上弦,开始还能忍后来就看不下去了,要知道这件古董级收音机聿卿可是宝贝得很的。

    “你……”还没开口,收音机里好像突然传出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鲍琳晴播得甚快,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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