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的弯起嘴角,其实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她的眼睛,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耳朵,她这张没有半分瑕疵的小脸,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她是薄徵焘的女儿。

    “好久不见。詹叔叔。我希望我擅自过来看我父亲,没有让您感到不妥。”

    “不,不,我感觉这非常好,你父亲生前最疼爱你,他一定很想见到你。”

    只说了两句话,两人之间就陷入了可怕的锁寂中。

    薄湄适时的抹了两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她抽噎着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未有半分闪烁的看向詹谨怀。

    这一眼,让詹谨怀目光一凛。

    她实在太像她父亲了,这样正视着她,就像是看到了年轻的薄徵焘。

    “詹叔叔,您常来看我父亲吗?”

    “不是经常来,忌日,围猎会,或者我经过这里时,都会过来。我带了你父亲最喜欢的瑶台玉凤。”詹谨怀转过身去,从马上取下了那束纯白的花,他嗅了嗅花的香味后又转过头去,就这样看着薄湄。

    薄湄觉得他的眼神里有很复杂难解的东西,就像上次在詹家他说她的鬓角上有花瓣一样……薄湄看着他走过来,她眨了眨眼睛,詹谨怀将花捧到她面前,就像是要这束花是要送给她的一样,他弯起嘴角,“给你。你给你父亲吧。我想,他会很高兴得。”

    “谢谢您。”

    詹谨怀背着双手,他跟在薄湄身后,出神的盯着她弯下腰去献花的样子。

    “你过来多久了?”詹谨怀问。

    “不知道。看到您,我感觉恍如隔世。”

    詹谨怀点点头,他双手背过去,“我看到你也觉得恍如隔世。在我印象里,你还是个这么点大的孩子。”

    詹谨怀比了个四五岁孩子的高度,“在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有机会常常见到你。等你大一点,你父亲都鲜少让你参加除了在你家举办的大部分聚会。我就不常见到你了。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薄湄摇摇头,又点点头,“您让我感到很亲切。”

    詹谨怀弯起嘴角,“你也让我感到很亲切。”

    詹谨怀的笑容像今天的阳光一样明媚和煦,薄湄望着他的笑眼,渐渐的,也露出了如花般的笑靥,詹谨怀深吸一口气,他不自然的抿了一下唇,他捏紧手中的马鞭,“回来就好。”

    “我能常住在幻京吗?詹叔叔。”

    “当然。孩子。你应该住在幻京,你本来就出生在这里,在这里长大。”

    “谢谢您。”薄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詹谨怀立刻侧过头去,他摸了一下耳朵,“我们……回围场。”

    “好。”

    回围场也不像是回围场。

    詹谨怀从头到尾都没有挥马鞭,薄湄也没有挥马鞭。

    两人的马儿在闲谈中越靠越近,最后就成了并驾齐驱的样子。

    王秘书在前面开路,起先还跑得挺快,后来不得不慢下来,他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他们,越看就越觉得眼前这画面不似当年却胜似当年。

    詹谨怀整个人都非常放松,他鲜少用那样专注的目光的去看什么人,他在倾听薄湄说得每一句话,好似无论她说得每一字都非常有趣。

    薄湄就更泰然自若了,从王秘书的角度看去,这孩子完全沉浸在回归故土的喜悦中,她笑得毫无掩饰,眼神如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朝露,一滴滴沁人心脾的坠落。

    如果连王秘书都这么认为的话,那么站在不远处栅栏外等待的詹半壁和薄洄也只能勉强这么认为了。

    薄湄策马而去的时候脸绷得很紧,现在回来了,脸上全是快要掐出水来的喜悦,当他们渐渐走近的时候,薄湄的笑声和詹谨怀的笑声已经混在了一起。

    薄湄还在比划着什么,詹谨怀点头称是。

    王秘书看了一眼詹半壁,示意她不要打扰。

    薄湄笑着看了一眼詹半壁和薄洄,说:“我们一起回围场吧。赛马应该已经开始了。”

    “父亲。”詹半壁唤了一声,她望着笑容还挂在脸上的詹谨怀,一刹那间她觉得这样的父亲十分陌生,令她的心湖结了一层薄冰。

    “恩。”詹谨怀把目光从薄湄身上挪开去,“你们在这里等她?”

    “是的。”薄洄回答道。

    “总理,让年轻人先去赛马吧。”王秘书建议道。

    薄湄歪过头去看着詹谨怀,“詹叔叔,您不和我们一起赛马吗?”

    詹谨怀迟疑了片刻,詹半壁说:“父亲,您左腿的伤还没好。”

    “詹叔叔,您的左腿怎么了?”

    詹谨怀看了一眼薄湄,他确定的摇头道:“我很好,我们来赛一段吧?好么?你让着点詹叔叔。我知道你骑得很快。”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薄湄立刻扬起马鞭,一鞭子就挥到了詹谨怀的马屁股上,腾得一下,那匹等待已久的高头大马就疾驰而去,薄湄等它跑了一段,才追了上去,薄洄立刻不放心的追了过去!

    詹半壁站在原地不动,她看了一眼明显吓得张开了嘴巴的王秘书,又看了一眼在马上风姿绰约的薄湄。

    这才是真正的回猎场!

    薄湄感觉到马群越来越近,人群也越来越近,风景从山坡湖泊和树林,变换成盛宴野餐和派对,太阳愈加猛烈,四处都支起了白色巨型遮阳伞,伞下坐着很多带着孩子的少妇,她们或坐或站着,都在朝赛马场中央看。

    她们大多都不会上场,因此并没有穿骑马装,而是穿着并不易行走的裙衫,这样的天气,穿红着绿或者穿些清爽些的颜色总是多的,故而一身黑色的温禧反而在此时变得格外显眼。

    她坐在一群少妇中间,闲适的拨弄着杯中的果汁,她偏着头看向场中,孔玉梁就坐在她旁边给她扇风,两人偶尔交谈两句。

    风声消失了。

    薄湄感觉到心中的风声也消失了,她目光笃定的看着温禧,直到温禧警觉过来看向她时,她才赶紧用力挥鞭移开目光。

    眼前这情境若是落在五年前温禧眼里,不吝于大限将至。

    就算是今天,她也为薄湄暗自捏了一把汗。

    和薄湄赛马的不是旁人,竟然是詹谨怀??

    两人一前一后的跨过高高的围栏进入场中之时,现场先是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再然后,大部分都有点无所适从,甚至于是失神的望着跨过一层层障碍的两人。

    温禧感觉到周围的人渐渐安静下来,牧马人吹哨子暗示几个在场中乱跑的小年轻退到两边去,刚才还混战成一团的赛马场,以极快的速度为詹总理和已故总理“差点已故”的爱女让开了一个极为舒适的比赛环境。

    单纯比谁的马跑得快,倒并不是这类赛马的主题,他们在比谁的马更聪明,谁的马能在规定时间内穿过重重障碍。

    也许是受到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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