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金色的戒指,安静的语气同她平静的目光,静静缭绕在阿努比斯猛然一惊的脸庞上。

    “是它?”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从没想过一枚戒指,竟然就是将塞特力量封印的钥匙。阿尔尼斯果然够聪明,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是不会被人怀疑……谁会在意埃及法老手上的一枚普通戒指。

    点头,手落下放在榻边,她望着指间那圈金色,不语。

    “相识以来,我第一次想怜悯你,图萨西塔。”

    “我不需要神的怜悯,我需要神的帮助。”

    从椅子上起身,阿努比斯敲了敲扶手,笑得无奈亦淡然。“我不是帮你,是帮她,帮她从这场混乱中解脱出来。”

    “谢谢。”说完这句,图萨西塔往榻上缓缓靠去,冷冽而清澈地眸子静静望着头顶的房脊,她在窗边透进来的绚烂光线里,寂静地像座被沧桑岁月斑驳了光彩的雕像。

    有时候,神与人没有什么不同,都会为了某个目的做出选择和放弃,不去计较那些决定是否会导致对的结果,亦或是错的结局。

    “她让你什么时候送我离开?”微笑,望着阿努比斯的眼很安静,如她此刻安静的话音。

    绿色的眼底急速闪过一丝诧异,却又立即被好整以暇地目光抹了去,双手环胸靠着墙,用着一头狼的戏谑表情望着夏月白。“她出城以后。”

    “你现在是来送我回家的吗?”

    “月白,我可以给你一些独处的时间,你在这里多待一会,然后我就送你离开。”

    “如果我说,我不想走呢。”

    “月白……回家去吧,这个时空本来就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你不属于这里。”

    “这里有我爱的人,有我关心的人,有我在乎的人,我与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他们也给了我新的开始,你凭什么说我不属于这里?阿努比斯,你能不能公平一点,做为一个称量人心善恶的神。”

    笑笑,笑容在闪烁地眼底泛出一丝无温的绿光。“我早就没资格去衡量什么善恶了,忘记了吗,是我亲手毁了玛特对我的信任。”

    “不记得。”

    “有些事情不记得是幸运的,月白,乖乖回到你的世界,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仍是那个快乐自在的夏月白,这样不好吗?”直起身,朝她慢步走来,地上修长的影子不动声色地随着他的脚步偏移着。

    望着他一步一步的接近,夏月白转过身,凝视着城外杀声震天却被狂沙掩盖的什么都看不见的天地,浓雾飞沙铺天盖地,阳光黯淡的像是风里快要熄灭的烛火。

    “忘记自己所爱的人,这叫哪门子幸运。”双手搭着石墙,身体微微前倾,她闭上眼,用耳朵聆听着排山倒海地轰鸣交织出的死亡乐曲。

    与她并肩,眺望着灰蓝色的天空,叹息。“图萨西塔要解开塞特的封印,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变成另一种地狱了,她也不在是她,你的留恋已经没有意义。”

    惊,猛地闭开眼,转头死死盯着那仰望天空神色安静地如同雕像般的侧脸。“你说什么?”

    “塞特就要苏醒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能拦住当然会拦,可我拦不住。唯一能阻止她的方法,是杀了她,你想让我杀了图萨西塔吗?”

    被他问的哑口无言,狠狠咬着唇,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半晌,身后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声音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侍卫跪倒在地。“神,您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朝那片杀得昏天暗地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随即利落地转身,同他身影一样利落干脆地是他平静无波的声音。“你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我在下面等你。”

    听着脚步声踏着坚硬的地面逐渐远去,忽尔,夏月白笑了笑。“你想玛特吗?”

    快要走到楼梯的步子猛地停住,看着城门里因备战而匆忙奔走的丛丛人影,绿色的眼眯了眯,回头时正好看见夏月白转过身,用那双夜色般清澈的眼望向自己,沉默。

    抬手按住风中飞扬四溢的长发,手指被发丝缠住,在它们奋力的缠扭中,夏月白用着能让阿努比斯清楚听见的声音继续说道:“不想见她一面吗?在分别了一千年之后,你就一点都不怀念她的模样和声音?”

    依旧以回头的姿势注视着她,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眉头不自禁地皱了一下,在某些字眼灌入耳膜的瞬间。

    松开手,任发丝一瞬间滑出指缝,重获自由般张扬飞舞,比先前更加地疯狂。

    凝视着阿努比斯僵硬的肩膀,那宽阔的肩上洒满了阳光的斑斓,犹如夜色底下湖面融化的碎金,一层冰冷的闪烁。“召唤她,把她从我的灵魂里释放出来吧。”

    过了半晌,他才在寂静中听见自己的声音,很静,有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好像是在害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会死吧……”侧目,瞥向城外的战场,耳畔持续不断地厮吼声,夹杂着类似闷雷在浓云中挤压后的爆裂声。“我想我可能会死的,毕竟你出现以后,阿娜希迦就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

    “月白……”喉咙紧了一下,阿努比斯觉得口干舌燥。

    “你能见到你思念地玛特,玛特会帮助埃及取得胜利,图萨西塔的命运被改变,她就能活下来,很好的结局,几乎是皆大欢喜。”向后退了半步,腰抵上墙头,单手撑着墙壁,一手拂开眼前阻挡她认真视线的发丝。

    终于转过身,他一字一句地说,不知道是在提醒她,还是在提醒自己。“你凭什么幼稚的以为玛特就会帮助埃及,她也是神,她不能违背神之间定立的戒律。”

    “她是正义和秩序的女神,她不会容忍这场战火在埃及的土地上这样放肆地燃烧。”指着苍穹下那片浑浊地看不见天地分界的沙海,隆隆地震动声淹灭了红海的浪涛声,仿佛世界的尽头就藏在那团由马蹄和厮杀搅动出来的浓烟密尘里。

    突地,手在身侧握拳的瞬间,低低一声。“够了。”

    对于他的愤怒视若无睹,夏月白仍然带着那抹恬静的笑,像朵悬崖边迎着狂风的撕扯兀自怒放的花,很美,美的脆弱。“阿努比斯,做一件对的事情,别让玛特对你失望,也别让自己再失望。”

    “我说,”蓦地脚尖点地,身形直窜陡然出现在夏月白的面前,她趁风而来的发丝贴着他的手臂扫过,撩动了他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够了!”

    “我爱她,我是真的爱她……我不能看着她死在我的眼前。”仰着头,刚才还平静的眸子一刹那蓄满了泪,夏月白有些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忽然,又往后退了一点,让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随即身体顺着灰色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脸上的血色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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