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轩心头不爽快,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你倒是先听我说啊。”

    夜离轩哪肯听他那一套一套的。他堪堪躲过一掌,又是另一掌袭面而来。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招,楚云辞始终居于下风,心头甚是憋屈。得,自作孽不可活,大爷认命了。

    楚云辞心头无奈,转身现了后背,生生受了一掌让夜离轩解气。

    夜离轩出了气,一副老太爷的模样,怡然坐在那太师椅上。

    “得,你说吧。”

    “我。”见夜离轩如此理所当然,楚云辞一阵气结,指着他直翻白眼。

    “白眼狼,白眼狼。本公子又是照顾你那一家子,又是费尽心思替你儿子解毒。现下却被当成活靶子,真是好人没好报!”

    夜离轩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他这皮相伎俩,不当个戏子委实是可惜了人才。

    “你也配叫好人?少给我装腔作势的。快些说,就她一人,怎么能回凤央?”

    “谁跟你说就她一人的?”

    楚云辞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惹得夜离轩很是不耐。

    “嗯?”一双凶目,一声冷哼,楚云辞顿感周遭冷气。

    本想捉弄夜离轩一番,可见他如此凶神恶煞的,楚云辞还是认了败,老实做了交代。

    “你让个男子同她一起上路?好!好得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夜离轩光想想就觉急火攻心,满腔火气无处可发。

    “江湖上的谁人不知欧阳冥是个武痴,各色娇花都入不得眼。他这人不说正气凌然,但为人绝对正直,你就放心吧。”

    楚云辞这混账,真当不是自己的肉,就不怕放在别人嘴里去。

    “他们走了多久?”

    “若是快的话,差不多该到边界之地了。”

    这么算来,少说也有二十日了。他却半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当真是好得很!

    “为何不通知我?”

    若不是楚云辞拦着,连翘定会传出消息。他究竟意欲何为?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难不成还会送她回去?”

    “你为何执意送走她?她是我的人,哪轮得到你放跑了去!”

    真是奇了怪了,他楚云辞什么时候有这等闲心,操心起别人的家事了。难不成他对凤倾月有了非分之想?

    眼看着夜离轩一阵怀疑打量,楚云辞忙是解释道:“她现下不回去,等一切尘埃落定那可就晚了。”

    晚?西夜和凤央的战事还能由她左右不成。

    “她就一个柔弱女子,你还想她有指点江山,扭转乾坤之能不成?”

    “若她能劝解凤央不战而降,这功劳还不是记在你的头上。”

    哼,原来他打的是这般主意!

    “你倒是看得起她。”

    夜离轩从没有过利用凤倾月的打算,哪用得着他楚云辞来多管闲事,自作主张!

    夜离轩心里一番焦急恼恨,狠瞪着楚云辞,怒声将泽儿交托给了他。之后便出了房门,带着人连夜下山去了。

    楚云辞见他着急成此番模样,心中大为爽快。他果真对凤倾月上心得很,准备去寻她了。

    有些东西,该是到放下的时候了。既然你看不透,我帮你一把又如何?

    ☆、第七十三章 坚定

    凤倾月天未亮时便清醒了。原是洞里的火堆熄灭,被冷风给激醒的。

    洞内漆黑一片,凤倾月腿脚僵直麻痹又不便走动。自个儿摸索着揉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静坐在黑暗里,很是迷茫。想到欧阳冥昨日的问话,不由得再问问自己的心,当真生无可恋了吗?

    逼不得已远嫁西夜,是无奈,是解脱。是对凤央的救赎,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她不觉自己无私高尚,也不觉心里委屈。只明白身份使然,她理当如此。

    本以为嫁往西夜,便是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了。却没想到机缘巧合,撞开了一段段缘分。得了钱满贯这么个知心好友,和泽儿那般乖巧听话的孩子。

    她这一生,能称之为友的,兴许就满贯一人了。

    洛风弃她而去,皇亲国戚中与她身份比肩的那几人,都是身份使然才使得大家做了同路人。

    一番回想,不在乎各自身份而真心相待之人,也只有满贯了。

    至于泽儿,她是真心疼惜的。他同她一样,也是自小没了娘亲,孤零零的长大。

    可他遭的罪却多了,同等的身份,她得尽万千宠爱,他却是遭自己的皇祖母多番陷害。他这么个小小人儿,什么都不懂得,何至于遭几多劫难呢?

    小孩子的心思纯净无暇,做不得假。他明明白白的喜欢着她。缠着她,依赖她。她所能回应的,也只有疼他,爱他,护他了。

    不知道她此番离去,这小家伙会不会哭鼻子,偶尔想念起她来?

    他还年幼,兴许过段时日就将她忘了吧。

    凤倾月念及两人,就不由得想到了夜离轩。不禁嘴角微翘,满面含羞。可惜此等娇俏却是无人得赏。

    对夜离轩,凤倾月说不上好坏。她一生中接触的男子也就那么三两个,怎能做比?

    夜离轩作为夫君,没什么好挑剔的。他相信她,尊重爱护于她,便是足够。

    与他在一起,不说多有亲近,但心里总归是暗喜微甜的。

    她也不明白怎会蹿生出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却不觉得坏。

    不得不认,她对西夜还留有牵挂。不仅仅是一星半点,是好多好多。多得她快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自己都无法相信,心里装下了这般多的美好。

    兴许她远嫁之时,就该放弃凤央了。凤央的人或事,已是少有记起。连父皇的音容笑貌现下回想起来,好似都有些不熟悉了。

    她其实并不明白,她寻求的究竟是什么,也不明白心里那快要挣脱而出感觉要称之为什么。使命吗?她不懂。

    只知这份感觉促使她回到凤央。快些,再快些。

    可回来了,却是没了下文。

    当年离开凤央,不觉心里哀伤。现日离开西夜,也不觉心头感怀。

    当真以一句缘分尽了,就可斩断所有?她果真是铁石心肠,无情无义。

    为何她能理智得如此可怕!为何她不能随心而欲,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凤倾月,你连喜怒哀乐都是个理所当然吗?如此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至此,还能有什么,才得以触动她的心?

    不知不觉,迷蒙恍惚之间,外面天色已是大亮。洞口透出些许的光亮,好似给人指明了前路。

    无论如何,走下去。始终会有个方向的。

    凤倾月打理一番,出了洞口。只见欧阳冥沐浴在晨光之下,得心应手的舞着手中大刀。刀身透着淡淡的寒光,嘶嘶破风。

    他身轻如燕,迅猛似电。一招直指,落叶纷崩,大有气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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