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容的。他身上背的,是同天家的血债,如何能讨得了好?

    即便泽儿是他亲生又如何?母妃若知晓泽儿是这般命数,依旧会把泽儿当做祸害,毫不留情的除去。兴许动作会更狠,更甚。既是如此,他还不如保持沉默。

    皇德妃以死相逼也不只这么一回了,为何事隔多年,夜离轩才挑明了此事?

    一是他明白母妃对父皇的感情,知她这次的二选一,是真的铁了心的。他若再忤逆了她,她心如死灰,必定随父皇而去。

    二是因为父皇做出了抉择,他注定无法登临帝位,则泽儿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夜离轩做不成皇帝,就无法为虞家翻案正名,他与虞家的关系也就断了。而父皇已病入膏肓,无人能救。待泽儿成人,哪还谈得上复仇这等子事来。

    至于夺位,夜离轩倒是不曾想过。他手上没有兵权,便是夺位成功,也敌不过夜墨澜现下的数十万精兵。父皇这一步,还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只是没想到自己撑不了这么久吧。

    他的父皇,理智永远凌驾于情感之上。便是对待自己的亲子,也是不留半分余地,当真是个兢兢业业的好皇上。

    兴许父皇也有作为慈父的时候,只可惜他于此记忆寥寥,空余一番感叹。

    皇德妃一时知晓了事实,恼怒震惊之余,已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她冷淡的打发走了夜离轩,愣神坐在空荡的宫殿中,满心忧思。

    她烦闷了一夜,辗转反侧间终是释然了。

    离轩登帝无望,做个闲散王爷也就罢了。泽儿好歹与她一脉相承,她何至于不顾情份步步相诛?罢了,一切尘埃落定,命矣。

    皇德妃再是宣了夜离轩和夜雨泽进宫。此番却不似以往有诸多担心猜忌,一家人和乐融融,总算是有了些温馨的味道。

    夜雨泽也是个机灵鬼,见皇祖母和蔼了许多,爹爹也是要他多亲近祖母。他自然粘着皇德妃各种欢脱逗趣,讨好于她。

    皇德妃看他这粉雕玉琢的小模样,越看越觉得像幼时的夜离轩,喜欢得紧。他可比幼时的离轩活泼多了,惹得她连连大笑,甚是开怀。

    此般喜乐之际,皇德妃不由感叹。她或许真是强势了些,推走了皇上,也推走了离轩。她软弱一些,或许早就是其乐融融的场面了。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只得日后多顾念珍惜吧。

    见皇德妃是真心想与泽儿好生相处了,夜离轩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头等大事。

    第二等大事,自是寻回一直牵挂着的凤倾月了。

    先不说泽儿时常向他闹着要娘亲,便是他这心里,也是甚为挂念她的。

    皇位无望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合其心意的人,怎能放跑了去?

    不论她是何时扎根在他心上的,待他找回人来,再慢慢细究也是不迟。

    ☆、第一百零三章 传位

    听夜离轩一番解释,凤倾月心里不免一阵唏嘘感叹。

    泽儿的身世原来有这么一番巧合曲折,难怪夜离轩百般隐瞒了。

    她也是个信命之人,但她绝不会因为一些无端的命理流言,做出此般断情绝义之事。

    或许因得她是女子,又尽得父皇疼宠的缘故。才致使她不明白那国事沉重,不容半点纰漏的严肃吧。

    不在其位,她也无权评议别人的是非对错来。事情能得到妥善的解决,便是好的。

    夜离轩让凤倾月不必担忧泽儿的事,安下心来养伤,小住一段时日再回渊城。

    在夜离轩的陪伴下,凤倾月过得甚是轻松。时间悄然溜走,转眼便到了十日之后。

    这十多日,夜离轩每日首做之事,就是以内劲给凤倾月疏通气血。在他的细心照顾下,小指已然恢复了常态,开始愈合了。

    她脸上的刀伤,也已完全长合了。两端的伤疤已然开始脱落,垂掉于脸上。

    未免她不小心撕到再添新伤,夜离轩还特地拿了剪子帮她剪下疤条。

    幸得现下秋风送爽,才让凤倾月少受了些折磨。若是夏季引得伤口炎症,也不知得挨到什么时候了。说不得伤口还会溃烂流脓,更加难得医治。

    如今能少吃点苦头,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就在这短短的十几日里,沈曼也是不曾放弃了去。借着送吃食的借口,厚着脸皮来了好几遭。

    可惜她做得赏心悦目的糕点,每每都被夜离轩都借花献佛,端给了凤倾月食用。她吃过好几次闭门羹,也就拉不下脸面再来了。

    凤倾月经过一番修养。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

    夜离轩一方面顾念着凤倾月的身子,一方面又有些在意皇城里的情况。硬是将沈大夫好一阵逼迫,要他拿出上好的伤药来治伤。

    凤倾月思及皇上卧病在床,指不定哪天就登驾于天了。是以夜离轩该是满心焦急,想回去侍奉左右的。

    她也没有提及皇上的事,只是一直跟夜离轩说着自己已无大碍,想要回渊城去。他再三询问了大夫。她的身子宜远行否。得了肯定的回答。这才依了她,准备着启程回去皇城。

    夜离轩这头将要启程,夜墨澜那头已是回到了渊城。

    夜墨澜刚刚回到渊城。便被夜凌昊召进了宫里。

    这次文武百官齐聚于皇上的寝殿之外,听着大太监宣读的传位诏书,一时有些蒙了。

    皇上的行事作风还是这么的突然,一如当初力排众议的立后之举。突兀难解。

    本以为大局已定,却没想到定下的是这么个结局。此乃天命之言。众臣也只得欣然接受。

    反正由谁来当皇帝,对于他们并无太大区别。皇上不喜结党营私,前有虞家被满门抄斩的警戒,百官们自然不敢与众皇子多有亲近。

    自夜墨澜接下圣旨。这历经几番波折的太子之位总算是定下了。

    众臣退下后,皇上便宣了夜墨澜进殿参见。

    夜离轩入了寝殿,便是浓烈的药香扑鼻。行至床前。就听里头传来了夜凌昊的声音。

    “你回来了。”此声虚弱无力,没有以前半分的硬朗。

    也不知那金黄的大帐里头。掩盖着何种憔悴枯瘦的病容。

    “是。”夜墨澜与夜凌昊少有私底下讲话的时候,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躬身应是。

    “好在你回来得及时,朕总算还留了几分力气。”

    听着夜凌昊这一番话,夜墨澜当即跪在了地上,上听天意。“父皇有何警戒?儿臣自当铭记于心。”

    “你这性子像朕,将天下交与了你,朕不担心。”

    若不是夜墨澜隐忍惯了,突听此话定然要心神大乱了去。

    他从来不曾想过父皇会有此般看中自己的时候,也不曾想过父皇对他唯一的称赞,会是在这交托天下大任的时候。

    “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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