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琛至少还认他是爸爸。

    他已经老了……人老了,就很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常常回来看看。

    但他林家书香门第,世代人品端正,让他像林慧那样坦然接受,他做不到。

    “过年过节,你可以和允琛来家里坐坐、住两天,其他时间,别指望我认你。”林茂知板着脸道。

    没等季洋笑,林慧先笑了。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怎么着,反正林茂知听着,浑身不自在。

    “行,逢年过节,我一定和允琛去看您。”季洋笑道。

    林茂知点点头,依旧板着一张脸,没再说什么。但整个人看起来,却不是全然的威严,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相当尴尬。

    “季洋,你说说吧,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慧的气势却很足,依旧是审问人的架势。

    季洋笑道:“如果我说,我俩在一起碍了一个变太的眼,躺在家里什么也没干,祸就从天上飞下来了,您信么?您当然不信,但真的就是这么个情况。您呢,真不用太操心。不管以前我犯了多大的错,以后,我都会保护好允琛,所以就用不着您出手了。”

    “你保护的了么……”林慧一声冷哼。

    “我能。”季洋说得相当肯定。

    林慧看了他半晌,道:“行,我信了。”

    “嗡嗡……”林允琛的电话又追来了。

    “都一个小时零五分了,你怎么还没给我打电话?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买房子的是个美女?是个帅哥?还是你看上中介小哥儿了?”电话那头一通咆哮。

    “我要回家了,还打什么电话……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去?”

    “不是我想吃,是郝全儿和文轩,你听着啊,我给你点……鲈鱼、排骨、乳鸽……”

    季洋边听着林允琛的啰嗦边往出走,随意向林慧和林茂知挥了挥手,头都没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说。

    “行了!他俩是猪啊,吃得了这么多吗?我自己看着买吧……你要吃甜品不?”

    “不要!”

    “少特么装!今天要什么味儿的?”

    “草莓!”

    “那就给你买巧克力的!”

    看着季洋骂骂咧咧地出了雅间儿,直到声音都消失在走廊里,林慧才起身,对坐在她身边、深深皱着眉头的林茂知道:“老林,孩子的事儿,我向你道歉。是我没能做一个好妈妈,才让他走上了歧路。但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人生已经过了三分之一,我想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都顺心。我也老了,除了顺着他,我没别的法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他不认我。”

    林慧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和林茂知解释这么多,怎么就……这么希望林茂知能谅解她。

    “不是你的错,小慧……”林茂知抬头看着她,看着这个他曾经深爱过、却也为此而深感无力的女人……他依旧仰视着她,像一切最开始时那样,“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我也太懦弱,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其他的,也就不能说了。

    前尘往事里那些再无法挽回的爱恨,终究只能,掩埋在最深、最深的心底里。

    当年,哪怕他有像季洋一半儿的勇气,他也不会放弃林慧。

    但现在,大半辈子过去了,说什么都太迟了。

    林慧却懂得,静静看了他半晌,道:“老林,你知道我最佩服季洋什么么?”

    当然不用林茂知回答,林慧继续道:“我佩服他,能为爱一个人,而无视这一整个尘世。他不是不懂得经济悬殊、地位高低,但他不在乎这些。他只要确定自己喜欢,他就敢来争取,他就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其实我们都错了,可能……这个社会,就是错的。”

    只有自己的心才是自己的,可我们却为了一些世俗的规则、一些看客的眼光,而渐渐掩埋了它。

    蓦然回首,大半辈子,竟然都在这样的糊涂中度过。

    我们是这个社会上体体面面的人,让人羡慕着,高高在上。可我们从没有哪一刻,是真正的自己。

    活着活着,竟连自己都丢了,岂不可笑?

    “逢年过节,我会让允琛去看你的。”林慧说了这一句,没再回头。也如季洋那般,决然且潇洒地,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从没有想过,这个在小店楼上、曾被她鄙视为鸭子的年轻人,竟然会成为她人生的老师,给她狠狠地上了一课。

    出了雅间,给老楚去了通电话:“晚上一起吃晚饭,看电影?”

    “呦……你吃错药了?”

    “我是楚太太,这不应该么?”林慧道。

    “我这是守得云开?”那端的声音非常激动,活像是个二十出头儿的小伙子,“不用等晚上,我翘班儿,这就去找你。”

    林慧收起手机,笑了……

    季洋买好了林允琛点的一堆东西,又订了一个草莓味儿的蛋糕——大的,非常大,有五层,但不是在今天送。今天就连小的都没给林允琛买,打算馋他两天。

    又去了珠宝店,买了两个戒指——很寒酸,就是两个简单的铂金圈儿,连钻都没有。

    珠宝店里刻字,最快也要三天能取,季洋等不了。

    他要在后天晚上就操作起来,因为大后天,郝全儿和段文轩就走了。像文轩想让他们做伴郎一样,他也想让文轩和郝全儿为他俩做个见证,这意义是不一样的。

    出了珠宝店,跟小张打听了一下可以刻字的私人作坊,小张问他干啥,他也不害臊:“我要求婚,要往戒指上刻俩字儿。”

    “洋……洋哥,你疯啦?”小张果然很惊讶。

    “由于我真心把你当朋友,所以诚挚地邀请你参加我的求婚典礼,后天,你来不来?”季洋邀请得非常诚恳,真的,完全是出于真心,而不是忽然想起他。

    “我不去,你没诚意。要是不向我打听事儿,估计都忘了我这个人儿,多长时间了也不联系我。”

    “啧……别叽歪,我是真心诚意地邀请你。”季洋道。

    小张问:“还有别人吗?”

    “还打算邀请周大哥。”

    “还有呢?”

    “还有两个或者……三个”,季洋道,“林允琛的妹妹和两个朋友。其他的就没了。我在这边,除了你和周大哥之外,也就没有别的朋友了。因为和林允琛的事儿,读书时交的朋友也都败光了。刚好我的两个室友在这儿,就想趁他们在,一起做个见证。”

    “就没别人了?”张子凡又问。

    季洋知道他问的是谁,但是他不想请。宫麒恩人不错,他不想这么缺德虐人。

    “没了,而且我告诉你,我把你当兄弟,我请你,你就自己来,听到没?后天八点,准时到我家,我给你发地址。”季洋道。

    “行了行了,地址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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