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离开已经整整两年了,唐青不是没有尝试过联系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写下的邮件,最终却没有按下发送键。书房里堆积着一箱子无法寄送的信,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秦越收」,但唐青知道那个人不会想要看到这些。

    唐青小心翼翼地保留着屋子里每一寸属于秦越的痕迹,夜深人静时他会不由自主靠向身边的位置,仿佛还能触碰到秦越的体温和气息。

    对秦越的思念病入膏肓,唐青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一样反复触摸着沈文轩送来的秦越近照,那些照片就像是唐青的安眠药,只有每晚放置在床头,他才能安然入睡。

    唐青手机里保存着秦越的联系电话,一条短信反反复复删除重写,最终化为一句「你好吗?」,至今未得到任何回复。

    睡不好的时候,唐青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喝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久而久之得了严重胃炎,甚至有一次胃出血在会议中途晕了过去。医生说,如果唐青再持续这样持续饮酒,恐怕不止是胃出血,还有可能酒精中毒。

    沈文轩问唐青,“你想让秦总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吗?”

    唐青不止一次期盼过,某天睁开眼的瞬间,能看到秦越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告诉他,他回来了。他以为这样矢志不渝的等待终能换来滴水穿石,直到那条发送出去的短信,没有得到任何回音,他突然明白,也许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被困在原地,秦越早已经开始全新人生。

    在新西兰的这两年,秦越的生活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每天起床浇浇花草,然后和朋友一起去不同的风景区取材拍摄,晚上回到家做点简单的家常菜,偶尔会有邻居来串门,或者朋友的邀请,生活过得是从未有过的充实。

    秦越每天都会不停地刷新邮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他以为以唐青的性格最起码会给他一声问候,但却连一句最简单的‘你好吗’都未收到。期待一次次落空,秦越有点生气唐青的薄情,想着也许那个男人早就将他忘在了千里之外,搞不好正在哪个温柔乡快活。

    齐远是秦越在基督城交到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比秦越早来一年,所以对大环境很熟悉,秦越刚入社团的时候都是由齐远手把手教起来的,对秦越来说,齐远既是朋友,也是良师。

    今天新西兰的气候意外闷热,秦越刚想午休,却听到门铃声,停住了上楼的脚步,一打开门便看见齐远拎着两大盒冰激凌,笑得一脸明媚,“秦越!”

    “诶,你怎么有空过来?”秦越为齐远拿了双拖鞋,“赶紧进来吧,今天外面挺热吧?”

    “确实有点,这不顺道买了点冰激凌,一起吃?”

    秦越低头轻轻一笑,“好啊。”

    齐远算是常客,有时候两人聊天聊得太忘我,他便会留宿在秦越家,秦越倒也乐得家里有个说话的人。认识秦越也有两年了,齐远发现秦越不太爱提从前的事,即便偶尔聊到了,也会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直觉告诉齐远,秦越心里有一个秘密。

    直到有一天,秦越意外将手机忘在社团,齐远恰巧发现,本想回家时顺道给他送去,无意间却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秦越的手机没有密码,齐远知道自己不该随便看别人的隐私,但鬼使神差地还是打开了那条未读短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你好吗?’,署名是一个叫做唐青的人。

    齐远突然想起,秦越曾提及过,他在等一个人的消息,难不成就是这个唐青?想到这里,齐远顺手删除这条短信,佯作从未看到过的模样,将手机还给了秦越。

    每个人都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齐远也是如此,从第一眼见到秦越,他就百般示好,好不容易与秦越拉进了距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对这个人表白,现在半途冲出个陈咬金,这怎么行?

    秦越刚刚从壁橱里拿了两个碗,房子猝不及防地开始剧烈晃动,餐盘之间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只听到齐远大喊了一声,“不好,地震了,快跑!”

    还未回过神,秦越被齐远拽着跑出了房子,刚走到大街上,发现附近的邻居也都尖叫着从屋子里慌乱无神地跑了出来。在来新西兰之前,秦越就听说过,基督城是地震带,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他碰上。

    方才还阳光明媚的天气被突然笼罩的乌云遮挡了大片,昏昏层层的云雾里透着不详的气息,每个在大街上奔走的人全都是慌乱无措的表情。秦越的手任由齐远紧紧抓着,想起自己的手机和电脑还在屋子里,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进去,却被齐远拦腰抱住,声色俱厉地大吼,“秦越,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我的手机还在里面……”

    “你疯了吗?!”大地晃动,齐远几乎站不稳,他死死抓紧秦越大喊,“现在这种时候,还关心那种东西做什么?即使你拿到了,也不可能连到信号!”

    房子摇摇晃晃,不少屋顶的砖瓦滚落到地上,秦越这时候回到房子里无疑是找死,齐远可不能看着他犯傻。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齐远一直以为秦越是个温润谦和的人,时至今日才发现这人比他想象得要固执上许多,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秦越这样不顾一切地冲回去?

    “秦越,已经来不及了!”齐远多少猜到了些秦越想要回去取手机的原因,“别犯傻了!”

    秦越觉得前所未有的慌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竟然只想再听一听唐青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也好。

    “齐远……你不知道……”

    这两年来,秦越看似过得一派清闲,但只有他知道唐青这两字从未在心尖抹去,每次想起,都会不可遏制地顿痛。有时候秦越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每天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等待着唐青出现,可每次期待越强烈,失望就会来得越猛烈。

    秦越曾经以为,离开唐青后他会过得潇洒自如,可后来他渐渐明白,唐青当年之所以用下三滥地手段将他囚禁起来,并不是因为他本性凶残暴虐,而是因为这个男人表达爱的方式就是如此。

    大地像是连绵的山脉波动起伏,顷刻间一座美丽的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秦越耳边充斥着惊恐的尖叫声,前方的大路已经有裂开的痕迹,一瞬间尘土飞扬,让人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有人说过,不到生死关头,永远不知道谁是心头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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