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爷听闻这话,都有些羞见养女玉珠了,只能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母亲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了,我这也不打算回萧家了,跟你一刀两断后,我便去奔庙门剃了头发当和尚!从此以后,斩断红尘,没娘没老婆,也省得跟你们丢人现眼!”

    王夫人犹自不信,她的丈夫几斤几两她还不知?怎么就凭白长了这么多的能耐,大约是在吓唬着自己吧?便是瞪眼怒骂道:“行啊!我便亲自陪你上庙门,不将脑袋剃成秃瓢儿,你都甭想下山!”

    可是一旁的族叔却摇头跺脚道:“你这妇人,这怎么还带煽风点火的!也难怪逼得你丈夫要出家……是真的,他都偷偷办好了出家的碟书了!我是亲眼看到的,这一会可就要转庙门了,哎呦喂,你们这府上是要演得哪一出啊?”

    就在这时,萧老爷怀里的碟书就这么掉落了下来,竟然是连法号都写好了,乃是“了尘”二字,这是真要将满府的老婆孩子当灰尘一样抖落啊!

    王夫人知道了丈夫出家的决心,顿时慌神,没了主意,那眼泪也一下子流了出来,再顾不得身份之分,只上前抓住了玉珠的手道:“你快去劝劝你的爹爹,可千万莫让他出家啊!”

    袁大师也是上前劝阻,可是萧老爷却一下子跪在了袁大师的面前,含泪说道:“别人不知,我却知我的父亲当年受了您的点播,玉雕技艺才大为精进,让我们萧家的玉铺发扬光大,他当年收养了玉珠,临终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善待玉珠。可是我没能耐,辜负了父亲的嘱托,任凭着府宅里的妇人们昧了良心,处处苛待着这孩子,更是害得她嫁给个病夫,又被欺负得被休离出府。可如今这孩子有了出息,眼看着成为一国之母,我们萧家有要眼巴巴的凑过来,这是将脸丢进了万丈深渊,拿网都捞不起来啊!我是看不下去了,袁大师若是肯原谅我这府宅家长的失职,以后到我的庙庵里,再喝茶闲叙吧!”

    说完萧老爷便起身捡拾了碟书往外走。那王夫人此时可再顾不得萧府的前程了,只跟在身后“老爷!老爷!”地出声疾唤一路追撵了出去。

    而袁大师则是震惊于方才他听到的话:“什么?女儿竟然之前被人休离过?”

    他自被救出之后,只知道女儿在随萧家人进京时无意中结识了尧暮野,进而嫁给了他,却从没有听旁人提起女儿还有嫁给病夫被休离这一段前尘。

    如今骤然听闻,加上也是亲眼看到王夫人方才泼妇骂街的架势,自然能想象年幼女儿的艰辛,想起自己方才还想责备女儿的忘恩无情,顿时觉得心内一阵酸涩,只觉得愧为人父。

    玉珠先前并没有将自己的机遇尽是说给父亲听,要说也都是捡了轻松些的往事,便是不希望父亲自责。可是现在却是被萧老爷一竿子捅破了,便只能宽慰着父亲,事情并不是如养父说得那般不堪。

    好不容易劝慰了父亲后,玉珠折返回宫,却总觉得养父今日男儿气概大增,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实在不像是他生平所为。

    等回宫时,便是跟尧暮野闲说起了养父要出家的事情。没想到尧暮野却是半点也不吃惊,倒仿若早就知悉了一般,不由得疑心道:“怎么你早知此事?”

    尧暮野闲适说道:“你那养父,戏瘾倒是颇大,为了练好这段申斥刁妻,可是练了不下数十回!”

    原来当初二姐在临行时,也是担忧着母亲去袁大师那摆恩相挟,所以便也向尧暮野进言,希望他能替拉不下面子的玉珠挡一挡,其实最主要的是她出言相求尧暮野出手便彻底绝了祖母与母亲的念想,也免了母亲一家太过分,惹了圣意恼怒,反而惹下灭门的大火。

    在淑惠夫人看来,这位新帝的耐性可是都是尽给了六妹的,若是母亲那边不懂得分寸,便是回落的家破人亡的下场也说不定。

    不过淑惠夫人应该没有想到,这位新帝竟然是将主意打在了自己养父的身上,将那重振夫纲的重任一并交给了萧老爷。

    为了给这常年软塌塌的骨头提起那么几分硬气,尧暮野倒是很下了一番功夫,软硬兼施,让他明白了重掌家宅的重要性后,萧老爷可是实打实地在茶楼里,给传信的侍卫演练了好几次休妻出家的戏码。

    玉珠听到向这里也才恍然,为何方才听闻养父说话,有些拿腔作调,倒好似在戏台上一般。

    “你这人,怎么还撺掇他出家,万一真出家可怎么办,我养父哪里吃得山上的清苦?”

    尧暮野半卧在软塌上道:“那寺庙里自有给他准备的上好厢房,吃喝乃是特请的厨子,山珍海味一应俱全,酒肉穿肠过,佛祖扔一边,若是寂寞了,自有人再与他安排些个俊俏的尼姑,只怕你那养父从此爱上出家,不必回去面对那王氏!只是让他那个稳固的母亲和嚣张的妻子收敛了,才有回家的道理!”

    玉珠听着先前还好,可是听到那俊俏尼姑那一节时,竟是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你这般胡闹?”

    尧暮野伸手拉扯她的头发道:“我这般安排不好?不然岳父大人若是不明内情,迫着你报恩,你岂不是又要委屈了自己?说起来,你也该学学你的二姐,主动将难事告知给我岂不是很好?我又不是成日端着帝王的架势,那么一府宅的商贾,也不至于对他们动辄打杀,你又何必自己尽为难?”

    玉珠被扯了秀发,被迫低下头,趴伏在了他的身上。不过他现在说得倒是通情达理,可是她心知,就算在一年前,这个男人也不会这般行事的,毕竟把王氏和祖母捆绑了来申斥,才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当时他如今倒是能折中着来,耐着性子教给自己养父消磨人的戏法,内里的原因,也无非是给足了自己与二姐一个情面罢了。

    想到这,玉珠倒是觉得自己先前不与他说此事,倒是自己的不对了,只低低说道:“夫君说得对,便任着你责罚可好?”

    尧暮野听了这话,两只凤眼里都冒着狼一样的精光:“娘子当真?”

    ☆、第198章

    玉珠向来是说话算话的,既然任君处置便全交了出去。

    而尧暮野自与玉珠重逢以来,虽然开荤吃肉,但是很多的戏耍还是碍着怕玉珠不乐意,所以自是收敛着。

    现在一遭得了解禁的令牌,满脑子的浮想已久的精怪俱成了妖形,这眼看着便开始为祸人间。

    这说出的话,可是泼出去的水,玉珠最后可是被床榻翻搅的这尾云龙折腾得不轻。

    待第二日时,都是劳烦皇帝圣驾抱着玉珠才得用膳的,然后帝王早朝,玉珠自然是又狠狠睡了一觉。

    到了中午时,宝符摇摇晃晃从偏殿过来,进屋站在龙床边伸着小胖手,去拽娘亲散落的秀发,玉珠睁开眼,看见一对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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