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的人声中。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你真该回去看看……”

    陆寻一连串说了三句话,慕辰皱皱眉:“你回去了?”

    “当然,对他的一家之言,我能轻易相信吗……”

    “哦?他做了什么?”

    “慕辰……”陆寻却没有回答,而是微微凑近,眯着眼看着慕辰:“都说了我还没醉,套我的话,没用的……”

    然而转瞬,带着笑意的话又染上淡淡伤感:“而且有些东西,不适合别人说,别人也说不出来……”

    最后的语音越来越低,仿佛低声的呢喃。而说了这样的话之后,陆寻却又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对慕辰道:“其实我们俩还能像这样……我觉得真不容易。真的,我从来都没想过……还能这样……”

    堂堂陆氏总裁,尾音却带着颤抖。

    而慕辰看着陆寻又灌下一杯酒,只是默默从他手中拿走空酒杯,张了张口,又收住,最后缓缓道:“那都是我的错……”

    陆寻摆摆手。巫山云雨,神女岂无意?

    两年前,慕辰找到陆寻,说:“在一起吧。”

    陆寻说:“什么?”

    慕辰说:“在一起。”

    陆寻问:“怎么了?”

    慕辰说:“太累。我没想过爱情会使人如此疲惫,而且会让人无法脱身,无法逃离。”

    陆寻的理智告诉他要拒绝,可是感情并不是理智占据主导,就像易子希无法拒绝邵卿的同居的要求,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抵制这样千载难逢的诱惑。

    最后,他颤抖着说:“好……”

    两个理智的男人明明都知道,拒绝就要决绝,但是真的遇上了,面对了,才知道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大脑说:“不放,利益无,弊端1234;放下,弊端无,利益abcd……综上所述,我命令你放下!”

    心说:“放不下。”

    大脑说:“请列出理由给出证明进行详细阐述!”

    心说:“对不起,全都没有。”

    于是就放不下了。大脑深思熟虑权衡利弊的理智抵不过一颗心一句话一个执着。

    卑微爱

    然而感情能让两个人“在一起”,却不能让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陆寻发现慕辰总是会无意识地蹙着眉头,有的时候看着报纸,或者看着电视发呆,而报纸竟然摊开在娱乐版块,电视上娱记还在兴高采烈地报导着什么。陆寻都不愿意发现不愿意承认慕辰竟然在思念。他们老友之间长久不见也会彼此想念,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想象,慕辰也会思念,也会有一天陷入这种恋人才会有的甜蜜与痛苦相夹杂的思绪。

    而慕辰此时与陆寻的“在一起”,已经不能像在国内那样,“隐秘”而嚣张地住在一起。在国内他们需要躲避公众,躲避狗仔,当时觉得很麻烦,很困难,很厌烦,可是现在要每天回慕容家的老宅,时刻躲避慕容家的耳目,才发现面对一个庞大的家族比面对全世界公众要辛苦千万辈。一个家族面对世界也许论不到几斤几两,然而四两却能拨动千斤,一个家族的掌权者能让世界随之起舞。

    尽管慕辰在所有人面前竭力掩饰,可是他明显的憔悴郁卒却已经无法掩饰。

    而终于有一天,陆寻找到慕辰,说:“坐下来,咱们聊聊。”

    慕辰温和地笑着说:“好……”

    陆寻看着他的笑容,慕辰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容有多让人心痛。他说:“慕辰,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达成的共识吗?”说这句话时有些磕绊,但他仍然坚持着把它说了出来。

    慕辰抬起头,眸中满是柔和的亮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眉头还是深锁:“记得。那是高二的时候。我们说,解决问题迅捷有效的办法,是开诚布公。”

    “所以……”陆寻也抬起头,嘴角艰难地维持着笑意,维持着他的风度:“你懂的。”

    “我已经做了决定。”慕辰已经明白了陆寻在说什么,他低下头,缓缓道。

    “不要这样,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喜欢你,但是我从来不想这样和你在一起。”陆寻一口烈酒下肚,说着这些苦涩的话也顺畅了许多。“从高考前,我就知道了。”

    慕辰摇晃酒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高考前,高考前陆寻曾经问过他,如果他知道,他喜欢的人是用了手段让他喜欢上,他会怎么做?

    “不再喜欢。”当时慕辰冷冷笑了一下,轻巧地吐出这么几个字,却令陆寻心中的想法自此烟消云散。他知道,不再喜欢,也是再不喜欢。他不敢赌,赌这份喜欢和尊严在慕辰心中的地位。也没必要赌,他扪心自问,被欺骗的愤怒与羞耻一定会战胜一切建立在骗局之上的喜欢。

    “所以我从来不敢骗取你的一分一毫感情。”陆寻苦笑一下。他只敢换取,拿自己的真心去一分一分地换取,看似平等,实则卑微。慕辰也不禁动容,伸出手去,覆在陆寻的手背上。陆寻一怔,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眼睛,慢慢仰起头,片刻后他的手缓缓下移,缓慢而坚定地移开了慕辰的手。

    “不要再这样下去了,相信我,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慕辰反手紧紧握住陆寻即将抽回的手。而陆寻却似乎十分的坚决,他的另一手紧跟着将什么东西递了过来,伴随着他轻柔的声音:

    “机票……”

    老爷子

    机票是回国的机票。

    而慕辰没有回去。

    他说:“连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陆寻说:“别装傻了,你知道的,我没有抛弃你,而且永远也不会。”

    他就低头笑了两声。陆寻说:“我不想把你让给他,他不值得。但是你玩过头了慕辰,你放不下他,那么谁也没办法让你放下他。”

    “玩过头了?”慕辰当时只低着头说了这么一句话。陆寻想,也许就是因为慕辰在遇到易子希之前从未有过爱情,所以以为那也不过是可以轻易操控的东西,可以凭着自己的意愿捏扁揉圆。就像俱乐部的健身器材,想要就去试试看,玩腻了就走罢了。结果,玩过了,想退的时候已经身不由己。

    陆寻突然有点想笑,这么自律自制的人,控制不了自己了,竟然是因为可笑的爱情。

    荒唐。

    可是他现在有心情嘲笑慕辰,不就是因为他在很多年前提前遭遇了这该死的感情吗?

    半斤八两,五十步还笑什么百步。

    可是陆寻现在微醺地看着慕辰,回忆起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似水年华还是会禁不住从心里泛出苦水,苦涩了嘴角的笑容。

    而就在两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司机像影子一样,突然出现在两人身边,凑在慕辰耳边轻轻说道:“辰少,该走了……”

    慕辰点点头,司机就如来时一样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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