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一身黑袍将自己浑身遮掩的密不透风,另外一人是杨一清。

    杨一清道:“他们不在这,会在哪?”

    杨一清刚说完,梁思走了出来,梁思来不及想杨一清怎么突然来此,道:“杨大人快随我找陛下,现今的陛下是假冒的。”

    杨一清看到梁思一喜,却对梁思的话毫不惊诧,道:“梁大人不必急,陛下现今就在京城,暂时没有危险,郭盛和您手下那边,我也派人去打听过了,锦衣卫虽然被捉拿进了大牢,但是目前并无性命攸关。”

    梁思心中一松,奇怪杨一清是如何知晓,这时才有空去看杨一清身旁的人,黑袍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孤高骄傲的眼,带着些漠离,极为熟悉,梁思惊疑道:“张永?”

    杨一清指了指屋内,表示进屋再说。

    进屋后,张永伸出手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给梁思,药瓶是写着“御”字,是当年朱厚照赏赐给张永的上等创伤药,梁思注意到此人手中的疤痕,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梁思解开了童乐的纱布,重新上药。

    杨一清将事情慢慢道来——

    张永当年一直不解到底是谁是如何盗了军饷,他入狱后也始终想不明白,但是从小在宫中经历惯了尔虞我诈,他心中隐隐感觉这一个计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身边的人。

    他想不出是谁,也没有了时间去调查,写了一封信给了梁思,告诉此人必定在神机营军中,为我亲信,他死后,梁思要派人严密关注下面几位人,张永列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江彬赫然在列,可惜这封信被人烧了。

    张永被白莲教伏击后,滚落了山崖,禁卫军找了整整三个月没有找到,是因为当地有个聋哑的瘸子将他藏匿了起来。那人以为张永是个姑娘,张永浑身又大面积烧伤,武功尽废,被强娶那天,是杨一清发现有异,杨一清从未放弃找过张永,只从一双露出的眼睛中便一眼看出。

    后来,张永被救出,杨一清询问他的意思,张永为了找出朝中和当年军中的细作,决定让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暗中调查,他一路跟随朱厚照。在江彬设计害朱厚照时,以一个农夫的身份将其救出,但是当时的江彬已然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朱厚照,张永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相信朝廷的那个是假的。

    梁思听完,问:“陛下现今在?”

    杨一清望了一眼张永,张永虽然一路跟随,但是这一路无论朱厚照遇到了什么危险如何走投无路,都从未出手相救过。

    杨一清道:“梁弟,陛下应该露宿街头。”

    梁思惊诧:“什么?!”

    张永目光冷淡道:“梁思你说的对,当年是我没有听取你的意见。当朝皇帝不作为,只知玩乐,臣子便是如何效忠,历史不仅会说臣子愚忠,也会说皇帝昏君,是我纵容了他。梁思,我还给你一个明君效忠。”

    梁思看了一眼杨一清,这些话竟然是出自张永之口。

    杨一清又道:“杨廷和还在京城,我已经联系他将事情经过说了,由他联系禁卫军首领厉向,到时候便当场拆穿假皇帝。”

    “陛下是一个人在外面?”梁思追问。

    杨一清望了一眼张永点头。

    梁思惊诧道:“你们让陛下一个人在外面?!若是他去找了江彬?!”

    张永冷冷道:“若是到现今,他仍然想不明白,分不清他身边的善恶,直接推太子上位!免得你们以后为了他的愚蠢行为再次送死,就他有血有肉,你们也是,没必要为他拼命。”

    梁思动了动唇,不敢相信这番话是曾经宠溺朱厚照的张永所说。

    张永道:“你们俩先不要出去,外面到处是通缉你俩的,我出去打听下情况。”

    杨一清要跟去,张永让他照顾两人,自己起身离开。

    张永出了门,道:“在哪?”。

    门口一直隐匿一个人,听到声音立刻出来道:“在一家包子铺前,睡了一宿,我令老板给了他一个包子和被子。”

    张永冷酷的眼神猛地看向他,那人立刻低头。

    张永虽下属走到了包子铺旁,远远的看见朱厚照蜷缩着被子倚在一个角落里,目光复杂地变了变,这时在附近一直藏匿的数人出来,对张永拱手:“提督。”

    张永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朱厚照,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肮脏的侧脸上,来往的人嫌弃地避开,张永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他,他怯弱恐惧地躲在角落,衣衫褴褛,他紧闭着双眼,睫毛几乎因为恐惧而颤动,上面挂着泪水,似乎刚刚哭过。

    突然,他站了起来,视线向这里投来,张永猛地避开,朱厚照走向了街头另一边。

    朱厚照没有看到这里的情形,或者他认不出自己,张永想。

    张永一路跟着他,以为他会去紫禁城或者江彬府,他曾将江彬认成自己,当自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只当他是普通的农夫,匆忙道了谢就离开。杨一清、梁思能认出,对他而言,自己是不是只是一张面孔?

    朱厚照站在了张府,曾经豪华的张府,门可罗雀,蜘蛛网密布,大门上贴着陈旧的黄条,上面写着“封”。

    朱厚照用袖子将积满灰尘的门擦干净,将蜘蛛网扯去,约莫半个小时,他靠在门口睡去。

    张永:“……”

    张永转身离开:“将他带走,以杨廷和的名义。”

    “是。”

    ——

    “朱厚照”大肆压制李东阳党,朝廷每天都有因为各种小事被贬的官员,今日,“朱厚照”当廷以“结党营私”要罢免李东阳官职。

    李东阳胡须花白,清风道骨,立于廷中不动,“朱厚照”斥道:“李东阳,还不离廷?!”

    李东阳道:“该离廷的是你。”

    “朱厚照”近日以来已经被酒色迷的失去了心智,当即怒道:“大胆李东阳,敢出言对朕不逊,禁卫军将此人拿下,关入天牢!”

    禁卫军厉向做了一个手势,是“止”的手势。

    “朱厚照”看向禁卫军,双眼浑噩:“禁卫军!”

    厉向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侍卫,“朱厚照”这才表情缓和,靠在龙椅上闭目眼神,想着后宫的美女如云。听说刚从民间抢了一个绝色女子就是不肯屈服,“朱厚照”现今就想去拿着长鞭像以往那样让所有人跪伏在脚下,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众人一阵抽气声,侍卫的面容、侍卫的面容……

    “朱厚照”睁开了眼,那侍卫望着他,面上不怒自威,天生的龙颜。“朱厚照”面上一瞬慌张不已,从龙椅上滑了下来,他急急对身边小太监道:“快去找江彬。”

    厉向指向身边的人:“这才是真正的陛下!”

    现今朝中大批人已换,厉向此言一出,他们面上满是慌张道:“大胆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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