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场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就看对我会不会也这样了。”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非常不理智。”

    “我没有寄托,我只是在赌。”

    “赌什么?”

    见他好像有了探究的兴趣,何风晚却卖起关子不想说了。她嗤笑着仰躺回去,换了另一只手遮脸,嘟哝:“好晒。”

    没多久,她的意识随车身晃动渐渐模糊。

    何风晚睡着后,并不知道江鹤繁驶入了别的山道。

    窗外的景致陡然换了面孔,坡面遍布高大松林,树梢层层叠叠挡住了阳光,她也随之垂手,安恬入梦。

    倒是叫跟在后面的车分不清状况。

    庞默年轻气盛,不停打给林熊,语气不善地问他江鹤繁怎么回事,不打个商量就改路线。

    林熊拼命劝慰一定是抄近道,不会耽误。

    放下手机,林熊照例第十八遍拨不通江鹤繁的电话,哭丧着脸转向成珠珠,说:“我都这么费心了,他们到底能不能成啊?”

    江鹤繁的手机在中控台上无声地呼唤,他瞥了眼身边酣然熟睡的何风晚,心想怕是少不了请客安抚后面的人了。

    *

    下午抵达雪场后,一行数人在游客中心办理登记,领取雪票和雪具。没带鞋的人,还要再去租鞋。

    报名分组时,除了成珠珠和林熊,其他人都是野雪组。庞默和同学选了导滑带队服务,他问何风晚要不要一起。

    何风晚说她和江鹤繁一队。

    庞默看去的眼中夹着些不屑,嗤鼻:“他行不行啊。”

    一旁的江鹤繁正在阅览大厅公示栏发布的雪崩信息,听到这话心里莫名涌上恼意,随即克制住,连头都懒得转,淡漠地说:“我有瑞士的单板教练证,导滑的资质足够了,关键还得看何小姐……”

    ——会不会拖人后腿。

    何风晚听出他没说完的意思,在心里对他默默竖中指。

    成珠珠抱着刚领到的雪板跑来,羞涩地说:“哎,都怪我还是新手,麻烦林大哥带我滑练习道了。”

    何风晚笑眯眯地说:“你可要小心了,我学滑雪的第一天,摔得全身找不到完好的地方。那种感觉啊,和粉身碎骨差不多。”

    说着,她睨向江鹤繁,与他看来的视线交汇一瞬。

    “有那么可怕吗?”成珠珠面露惊惧。

    而后赶来的林熊摆摆手,说:“吓唬你呢,摔跤不可避免,但学好了也不算难。你慢慢学,就当玩儿呗。”

    转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野雪组在中心大厅集合。

    出发前,庞默分发雪崩三件套与雪崩探测器,何风晚没用过,捧在手上好奇地打量,“我在北美雪场没见过这个。”

    “北美雪场的管理更周全,已经人工防控检验过了。这是阿尔卑斯地区的大雪场,规定了只要离开带标记的雪道,雪崩风险自负。”庞默眉间透着熟手的得意,语气倒是老神在在,“虽然雪场会放炮,或者关掉相对危险的山坡,但这种危及生命的事,该小心还是要小心。”

    何风晚听他头头是道,又见江鹤繁正在电话预订山上的木屋,暂时没空,便让庞默教她使用雪崩探测器。

    后来江鹤繁挂了线,回身看见庞默和何风晚低头凑在一起,不时笑着对望几眼,先前那股莫名的恼意又上来了。

    这绝不是他一贯的作风,江鹤繁揉揉眉心。

    这样不妥,不能让她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没说什么,甚至没去看他们,径直与另一个瑞士导滑边走边聊,一起搭乘缆车上山。

    何风晚受江鹤繁冷落,也没在意,索性就与庞默同行,坐上同一架缆车。

    纵使在北美雪场滑过许多次,何风晚还是被玻璃罩外的纯白世界震撼了。

    茫茫的,起伏的,林立的。

    雪原无声无息。

    缆车驶过缠绕山腰的云絮时,何风晚有了穿云驾雾的实感,忍不住小姑娘一样时而捧起脸,时而挥舞双手,兴奋得哇哇大叫。

    搭乘后一架缆车的江鹤繁在聊天的间隙,默默望去。

    转乘两次缆车后,抵达空旷的雪道。很幸运,还是一条未经染指的粉雪坡道,百米落差。

    江鹤繁和瑞士导滑商定,先进行全员熟练度检测,大家便兴冲冲地爬上坡顶。

    及至所有人都准备好,导滑一声令下,何风晚第一个冲出去。

    她雪杖用力一撑,眨眼腾空飞出两米多,身姿舒展,全速小弯,还来了两次高速飙弯。

    风声呼啸着屏蔽了一切杂音,脚下的雪板与雪面高速摩擦,近乎飞翔的刺激叫她心悸。可惜有点短,很快结束了。

    何风晚停下,回头朝坡顶的人挥动雪杖。

    等江鹤繁最后一个滑下,她嬉笑着过去邀功,“怎么样?不会拖你后腿吧?”

    江鹤繁隔着护目镜看她,不轻不重地“嗯”一声。

    何风晚似乎习惯了他的冷淡,冲他比了个“耶”的手势,很快又被庞默叫走了。

    检测结束后,瑞士导滑讲解路线,又针对刚才的滑行分别指出队员技术上的问题,做出示范。因为两队有重合的路线,他建议前半截大家一起走,不要分开。

    重新上坡的时候,何风晚与庞默聊起哥哥的女朋友梁丛月,十年来她竟然没有再谈恋爱。

    何风晚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

    庞默点头。

    不过梁丛月的面包房自从改烤欧包,很受学生的欢迎,店铺规模扩大了一倍,还增设了下午茶区,多半没什么心思恋爱了。

    话题无端沉重起来,两个人转而讨论哪款欧包好吃。

    “必须是抹茶乳酪啊!不过我上次吃还是多久前来着……”何风晚一本正经地回忆。

    突然身后传来江鹤繁的一声轻咳。

    她扭头见他沉默地看来,便不明所以地走去,“江先生,有事吗?”

    江鹤繁压低了嗓音,说:“你跟着我,就好好跟。”

    不容何风晚反应,他兀自提拎她的背包,将她拽到自己身侧。

    第17章 .

    视野余光扫见身侧那一抹亮红,老老实实挨着他,脑袋一点一点地不时转来,纳闷他怎么又不说话了。

    江鹤繁垂目,无垠的雪地在脚下延伸,从护目镜里看去像燃剩的灰烬。

    不是不懂口头承诺从来作不得数,该把她说的当成玩笑话,如风过耳,听听就算了,何况还没查清楚这女人接近自己的动机。可她说话的神情很动人,桃花面姣妍,连花瓣边缘都透着芬芳,像完整下在他眼里的蛊。

    所以他不想让。

    而自学生时代,江鹤繁克己复礼,兢兢业业践行着一个成功人士的自我修养。他常被视作无所不能,始终承受别人不断施加的额外重量,一面向他堆砌溢美之词,一面暗示他要懂体恤,懂谦让。可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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