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默默地咬下去。

    宇文慢慢坐直身子,男人微垂的颈项从衬衫领子里裸露出来,坦露在他的视线中。

    如果我现在有吸血鬼的牙齿,一定二话不说就咬上去……不,正因为没有,反倒更想咬。

    宇文莫名的烦躁起来。

    “吃完了再躺一下,我还有事,先离一下。”他丢下购物袋,看也不看一眼萧重轻,起身离开。

    “啊……宇文!”男人有点张惶的声音从他背後急促地响起,“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他模糊地“啊”了一声作为答复,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病房。

    像追赶什麽或是逃离什麽似的急行,宇文咚咚作响的脚步直到走廊的尽头才慢慢停下,脚尖的方向一转,又走了回去。

    不过他并没有再回到病房里,而是在窗口的位置站定,看向萧重轻的位置。

    那个男人握著吃了三分之一的三明治,一动不动地低头坐著。

    宇文看了多久,他就一直那样坐了多久。直到宇文彻底离开了,他还是维持同一个姿势坐著。

    二十分锺之後,萧重轻再次看到簇著眉头,不知为何看起来表情有点吓人的宇文。

    他什麽也不敢问,只是眯著眼睛捕捉宇文脸上的表情动向,困惑地跟著对方的动作轻轻转换著脸的角度。

    宇文一边把装药的小包裹扔进他怀里,一边把各种单据粗鲁地塞进裤子後面的口袋,掀开被子把他抱起来。

    “出院,回家。”

    被男人抱出来的男人,样子好看不到哪里去。

    萧重轻缩著肩膀,紧紧抱著药袋,在轻微颠簸中出了医院。宇文紧绷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强硬,萧重轻胆怯著不敢出声询问,默默地搂紧了宇文的肩。

    门口停著宇文那辆越野车,男人把他塞进车里,动作虽然粗鲁却小心地没有碰到腿上的伤口。

    “老实躺著。”宇文砰地关上车门,返回前座。

    萧重轻在难耐的沈默中反复思索著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对方不高兴。

    因为想不出来,有时候才更加的胆战心惊。

    他这种时时“自省”的态度,与其说是谦逊的良好表现,还不如说是长期被压榨的生活所培养出来的过度反应。宇文则刚好相反,他从来不理会自己的态度会给周遭的人带来什麽样的影响,因此暴躁地对著早晨稍嫌拥堵的道路猛摁喇叭,给後座上的男人增添几许惊惧。

    这个季节的早晨特有的,冷冽的风从半开的车窗里灌进来,萧重轻抖了抖肩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件外套从前座飞过来,不客气地盖住他的头。

    “穿上。”宇文摇上车窗。

    “……不用……”

    “穿上!”

    萧重轻把衣服拿在手里,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说什麽,乖乖套在身上。

    宇文从观後镜里,不是没有看见男人的窘态。

    明明已经三十几岁,却总是一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模样。哆哆嗦嗦、战战兢兢,仿佛一只手就能抓起来捏住。

    虽然对他的过去并不了解,但想来应该不是什麽值得怀念的记忆。

    小小的镜面里映出男人的脸,他微垂著头,用手拨拨有点乱的头发,眉宇间萦绕著不安。宇文知道他为什麽会不安,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来得毫无道理。看著萧重轻微皱的眉头,宇文心里尖锐的急躁柔软下来。

    “把早餐吃完吧,到家还有一段时间。”

    刻意放缓的语气让萧重轻大大松了一口气,宇文看见他的样子不免苦笑了一下。

    “我问过医生了,每三天去换一次药就好,不用住院……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住家里吧。”

    男人抬了下头,又“唔”了一声点了下去,附和著说道“家里更方便点”。

    他并没有察觉到宇文难得的温柔和善解人意。

    再回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只有三十个小时不到,萧重轻却觉得意外的亲切。

    只是目光触及到床上还没有叠好的被子时,一阵难掩的尴尬。那皱巴巴的床单和扔在地上团成团的卫生纸还跟自己跑出去的时候一样,仿佛提醒他做了多麽羞耻的事情一样摆在那里。宇文毫不在意地把那些东西踢到一边,把萧重轻放进被子里。

    “把药吃了。”按照医生的吩咐,宇文打开药瓶倒出两片消炎药放在男人手心里,递了杯水给他。“我下午或者晚上再过来,你这期间除了上厕所什麽的就不要四处乱走,乖乖在床上躺著。”

    “不用管我了,真的!”萧重轻急急忙忙把药吞下去,说,“已经麻烦你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我实在很过意不去……谢谢你,宇文。”

    “算了,本来我也有责任的。”宇文耸耸肩,“况且我也不是没照顾过伤患。”

    把水杯装满,拐杖放在床边,还有其他一些有可能用得著的物品都放在萧重轻伸手可及的地方。再检查了一下电话线剩余的长度,刚好可以迁到卧室里来,甚至连电话线有可能绊倒他这一点都想到了,仔细地沿著墙角用墙角钉固定好。

    照顾那家夥的时候还真是学到了不少经验──宇文自嘲地笑笑。

    “ok,暂时就这样吧,其他的等到我来了再说。”宇文拍拍满是尘土的手,一样一样地嘱咐过他。

    萧重轻也一次次地点头,然後目送著宇文出门,直到听见门哢哒一声关好,男人下楼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才怔怔地躺回被窝里。

    前天晚上的记忆再一次在脑海里复苏了。

    男人的体重压在身上的感觉,顶进身体里的性器和它运动起来带来的疼痛,叠加在一起的粗重喘息和哭泣,一遍遍说著“我是萧重轻”的自己……

    用被子紧紧蒙住自己的脸,萧重轻身体不住地发抖。现在才考虑对方会怎麽看自己似乎有点太迟了,那麽拙劣的解释没有人会相信的吧?明明说著“我不是同性恋”,却连个像样的挣扎都没有,仅仅凭著那麽可笑的理由就和对方上了床。

    萧重轻的自我厌恶达到了一个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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