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给撞翻了。

    “狗东西!”

    他还没骂足瘾,踉跄着爬起来预备再接再厉,不曾想马房里的马儿们忍耐已久,见有马出头,立马有模有样反击起来,一蹄子踹在那人胸口,当场踹得他胸口一热,惨叫一声,另一个见势不好立马逃了,剩余一人一边向马儿们讨饶:“姑奶奶们我错了!我马上走!马上走行不?!”一边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那两人滚出去之后马群还是躁动了好一会儿,邹仪身上的小马驹倒是不怎么受影响,最多打几个鼾,他一听得他们走了也是立马掀开草堆,滚了出来,然后缩在小马驹身旁的角落,避免了自己被踩成肉泥。

    他冷汗涔涔,把脸上的血洗了大半,眼瞧着马儿们冷静的差不多了他才从角落里钻出来,打算瞧瞧外界情况,还没起身,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翻身跳了进来。

    “戴昶!”

    邹仪压低着嗓子惊喜的叫了一声,然而见他只身一人眉头又立马拧了起来,戴昶瞥他一眼就知他心中所想,然而此时也只好先大口又无声的喘气,气喘匀了才将之前遭遇简短说了,最后道:“青毓佛爷去救东山佛爷,让我助你去假山开启密道。”

    邹仪抿着唇,不知在想甚么,沉默片刻拉起戴昶的胳臂:“走!”

    幸而范围较大,这片土地搜过后程家家丁便逐渐离开,转向另一处,这也为两人提供了可乘之机,他们磕磕绊绊总算还是到达了假山里面。

    这假山的洞口极为隐蔽,邹仪转了几圈,是为“三过家门而不入”,还是戴昶眼疾手快将他塞了进去。

    假山不只有假山,那一整片地都种满了高高低低、郁郁葱葱的树,在冬天也是绿得流油,正有一棵垂条绿树蓬松得像个发面团似的将入口给挡了;洞口狭长而弯曲,约莫只有一丈半的宽度,不但要人侧着身子进去,还得微微蜷曲,先把上半身挪进去了,再将下半身挤进去。

    这假山庞大,还可以再塞两个人,不过没时间让他们惊奇,邹仪取出了从马厩里拿的铲子,默不作声的开始铲土。戴昶心惊胆战的趴在假山洞口望风,低声说:“这假山早前被发现是空的时候还有小丫头玩捉迷藏躲在这里,后来揪出来被我训了一顿,不曾想……”

    “不曾想地下有个花花世界?”

    邹仪笑了一声,戴昶见他汗珠如豆,便道:“我和你换。”

    邹仪也不矫情,立马放下铲子,戴昶接过手,继续说:“这庄子买的时候算是贱价,听说是个凶宅,死了不少人,因而忌讳颇多,当初来的时候这边贴满了黄符,假山又是这么聚拢着阴森森的,一般人都不敢进去。”

    之后他们就不说话了,一人专心挖洞,一人专心望风,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一铲子下去听得“当”一声,此声清脆绵长,吓得两人俱是一动不动,见没其他人听见他们才舒了口气,邹仪接手,不由得加快了挖的速度。

    戴昶到后来也急不可耐,跪下来生生徒手去挖。

    不知挖了多久,其实应当不久,因为那铜盖离地面并不深,但两人一边挖地一边提心吊胆,邹仪还分神想着青毓,待到铜盖完全显露出来时,都是精疲力竭。

    那铜盖上有两个雕了兽头的把手,不过此时乌漆墨黑也瞧不出是甚么,铜盖很沉,两人试了五六次才成功。

    当一齐掀开铜盖,一股阴森而霉烂的气味扑鼻而来,惹得两人不住皱眉,邹仪不敢立马下去,坐在洞口旁喘气,低声对戴昶说:“我们掘了土,只要别人进来了就必然会瞧见,难道当初宋家出行也是这样每次都挖洞的?”

    戴昶道:“想来在售出宅子前做过修整,”又指了指洞前郁郁葱葱前的大树:“还种了这么多高耸树木,四季常青,之前你不就是没找着么?大可安心。”

    邹仪还是有些担心,可他也想不出当时的宋家用了甚么更好法子,现下土已经被他们刨干净,走一步算一步,他觉得洞口吐出的空气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之后,摸索着点燃了一个火折子,然后走了下去。

    戴昶环顾周围,将门口的一些枯柴落叶遮了遮洞口,也一同跟了下去。

    密道里很黑,也很闷,邹仪扔给戴昶一个火折子,让他点了才亮堂些许。

    一小段台阶下来后是一段平坦甬道,还有顶破落轿子摆在一旁,邹仪掀开看了看,香炉软塌,几案雕阑,虽破败仍能瞧见当初精奢一角。

    没走几步平台就到了头,他们一道往脚下看去,只看了一眼,却不由得头皮发麻:脚下是密密麻麻永无止境,宛如巨蛇般盘旋的阶梯。

    戴昶低声道:“这得走到甚么时候。”

    邹仪正欲回答,却听得一阵又快又急的脚步声,笔直朝他们逼近!

    作者有话要说:

    手办么想买,钱么没有,就很气,插腰腰

    第100章 第一百章

    邹仪有瞬间一动都不敢动,然而这只是一瞬间,他想到了他杀的人,那些新鲜温热的血,他强迫自己血壮怂人胆,几乎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戴昶紧随其后,一见邹仪跳出洞口也是三步并两步跑,跑出洞口一看,神情却不由得古怪起来:有个白汪汪的小畜生,勉强的将头挤了进来,狭隘的洞将它的脸挤出一个满是褶皱的狐狸笑,邹仪蹲在地上同它大眼瞪小眼。

    这不是邹腊肠还是谁?

    邹腊肠黑葡萄似的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张嘴欲叫,邹仪眼疾手快将它的嘴给捏住了,空出一只手来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邹腊肠本来是个说要往东偏要往西的主,今儿个不知怎地,或许是嗅到了血腥味知道事关重大,乖巧得让邹仪以为邹家祖坟冒青烟,见状便将脑袋无声的在邹仪手上蹭了蹭,邹仪微笑了一下,是它舔了舔他的掌心。

    戴昶没有他们父子情深,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巨大惊喜,立即趴在假山小洞处眯起眼,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周围:只剩两个人在枯井那儿折腾。

    正好,入口和枯井是背对着的,他轻拍了把邹仪的肩:“把洞口掩一掩,我们出去。”

    戴昶用铲子将掘出来的土都铲到密道里,邹仪勉强的伸出两条胳膊,捡了些落叶树枝回来,邹腊肠有样学样也又是叼又是扒的刨了一大把堆到邹仪面前,他们盖上铜盖,用落叶树枝仔细的将整个假山底部都均匀的铺了一层,邹仪在盖上踩了踩,只有清脆的喀嚓响,脚感同旁儿底下是土壤的类似,这才小心翼翼出了假山。

    两人一路疾步匆匆,戴昶将他领到了一间堆满杂物的耳房,因之前有程家丁翻过,里头更乱了,几乎无处下脚,戴昶站在被推翻的梨木柜上,点了点窗外的水沟:“□□就埋在苔藓下面,你铲几下就能摸到了。能等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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