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大多障眼法也因此而来,但感觉就不同了,从心出发的感触所在,往往是眼见不及的。

    万物所在,若只当平常同一,任是你如何形貌,自也不会为人视为异处,自不会难以融合其中,只是各人各物的内质不同,即便行动如一,气息无二,还是能有所感受差别,我取巧之处,是骨玉可暂时遮消一二,与旁人可糊弄,在阿姊面前却是不敢行这同一之法的。

    我随着行列去往阿姊所在的大殿,过行殿门时正是守夜甲士换下,我当即贴在换行之人的身后同调频率,同时以骨玉遮掩自身气息,生怕阿姊有所惊觉发现,只待频率同调后,才敢放开六识去感受阿姊所在之处的变化。

    大殿空旷,布置华丽,正是王驾所在。

    阿姊立在窗边,王座上有个人,玄红王袍,未带金冠,瘦削的一张脸上暗沉了灯火阴影,正是那青衫男子。

    “你不该来,也不该带她来。”那男子很累,斜倚在王座里,自顾揉着额角缓解疲惫。

    阿姊没有回身,冷笑道,“呵,你让玄武归行无往山,现在还来撇尽干系,知也不知脸来?折夏与玄武腹中有伤,本就极难为好,此事我还未与你算账,你又惹她伤口裂开,当真以为我没脾气,为你欺至于此?”

    “你大可直接杀了我。”

    阿姊怒极反笑,拂袖转身盯着男子道,“秦时欢!别以为你想做个了断,便能不顾别人的想法,折夏她不是连亦初,不是你玩过头的替代品!”

    为何要提及我?

    亦初,那不是我的字么?我心头大惊,但不敢有所惊动表现,当真十分难忍。

    那男子攸地睁开了眼,暗藏的眼眉哀然而切,直视阿姊道,“我没有玩弄谁,她们每一个,我都用了心去对待,可惜就因如此,我才会有更多的不甘心,因为她们再怎么都不是阿宁,无论我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样的感情,都不可能再是阿宁。以前的我想不明白,与折夏言谈及心,方知自己有多愚蠢,也才知晓折夏她,竟是我亲手杀死的连亦初。”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带她走。”

    阿姊艰涩道,“连亦初是阿宁的清灵,可当时那个世间并非慢慢消散,而是在你杀她之时彻底消散。清灵逃脱而走,并未被你擒回冷寂渊,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怪只怪命运之手,是你我都不能为之掌控的存在。纵使解浮生能透解命运,也不过是一命一世,再不能想起当时因何变故才会让那个世间赫然为塌。”

    “是,正是那一次我才发觉经年累下的因果有多可怕。各个世间的魂□□错而来,我只能以自身血肉去消弭它们的恨意。身体不断的撕裂,狰狞的让我只敢戴上面具,方能不吓着她。可是她…还是蠢的紧……蠢的让我绝望……我等不及,也等不了了……我只想在魂骨偿还旧孽之前确认她是不是阿宁,毕竟能够二次再生的清灵是我第一次遇见,我很想确认她就是,你明白么?”

    阿姊沉默,片刻后冷淡道,“即便她是,你又能怎么样,于师徒名分,于情惑本心,你都不会接受她,你何必去逼她,何必为难你自己?”

    “我想还她!”秦时欢紧蹙了眉心,颓然低沉,好似阿姊所说之言皆字字戳在了他心上。

    “还什么?阿宁生前所求不过你倾心一顾,死后不过保你因果,保万世安宁,可至如今,两番护持之心皆毁在你手里,你拿什么还她?可笑的是,你竟以这样的方式来折磨自己活不下去,你无疑在阿宁最后的心愿上又斩了一刀,让她彻底没了依念的心存所在。你到底有多狠,狠至于此地去对待一颗,念你至纯至粹的心!”

    阿姊倦极,微微晃了晃道,“我以为带折夏走时你能明白,岂料你还是不明白。我此次再来,不是为了帮你,也不会再帮你,既然你有心结束一切,那我还是旁观者的局外之人。你死,我让折夏送你归冷寂渊,你活,随你去找那一世的阿宁都可以,请别再来招惹我的折夏!”

    “你的折夏?”秦时欢轻笑,不屑地晃着案几上的角杯清液,冷道,“不见兮,时间过的太久,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叫不见书的破石头,你让折夏叫你阿姊,我是该替不见书可怜呢,还是应觉你已孤单至极的太过可笑?”

    “闭嘴!”阿姊愤然,拂袖扫过一道无形之质击去。

    秦时欢随手避开,潇洒扬手,角杯中的酒稳稳倒入口中,薄屑道,“论打么,我不及你,可你终究是石头缝里迸出来的,又是个混沌之外的存在,多年客居在此,多少有消磨本身。若此次我不死,及至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我想我总会打得过你。届时,折夏也好,阿宁也罢,总不会有谁还在你身边,光是想想你会有如此结局,我还是颇为满意的。”

    我听到此处,骇然惊极,看那秦时欢淡淡而笑,轻手抹去唇角酒渍的动作悠然自得,端地让我气得不轻,忍不住跳出来,落在阿姊身旁牵了她的手便走。

    “好折夏,就没有什么话与我这将死的妖怪说说么?”秦时欢在后淡笑而言,“还是说你为破石头抹去记忆,连我都记不起了?”

    阿姊手间惊凉,我情知是秦时欢的话影响了她,心头更气,转身对秦时欢冷冷道,“你是个什么妖怪我不懂,也不想知道。你欺负阿姊,眼下我打不过你,但如同你方才所说,我总会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后打败你这个历经消磨的妖怪,届时定能与阿姊出气。至于阿姊对我做过什么,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们归家关门慢…慢…说!轮不到你来多嘴!”

    秦时欢的脸色瞬时难看,我大觉解气,刚好瞥及阿姊偷笑的唇角,心下得意,扬声道,“对了,至于你要死还是要活,跟我和阿姊都没有关系!”

    言罢扯着阿姊往外跑。

    一阵为跑,心头难免作想,可恶的秦时欢如此欺负阿姊,别说是记起他,便是他所在之地,我也片刻不想多留。

    纵使记忆当真为阿姊抹去,定也是为了我好。

    以前我未有所觉,有时还会想去想起过往旧事,可经今日眼耳所见,顿觉此处端地复杂万分,让人难以喘息。还是什么也不记得的好,干干净净地活在无往山里,没事与阿姊耍个赖,逗逗那些山林奇兽才是简单快活的事。

    想起阿姊那时也这么说来,原来这个倦然之人早将一切看尽过透,那般简单的行愿,想来已是她最为本想的心愿了。

    那时我曾欢喜,却未曾有懂,现下听过秦时欢的言辞,于难解的复杂中忽然就懂了,真的欢喜舒畅起来。

    我欢喜过甚,拉着阿姊蹬空纵身于夜空中掠行,畅快掠行几个殿后,我滞空转身,迎着她一双令人心倦安然的眼,轻道,“阿姊,我们这就归家好不好?”

    阿姊随手拨弄了我身前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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