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而知了。

    骆衍毕竟不是什麽单纯的地方长大的孩子,心眼一点儿不少,也许对他来说,躲避和逃走是一种从出生起就开始培养的本能。

    前方亮起了红灯,骆溢慢慢把车停下。

    清晨六、七点的天,灰蒙蒙的,还下着点儿小雨。不知怎麽的,就让骆溢想起了他第一次接骆衍回来的那天。

    男孩高烧在他怀里昏睡不醒,连着被子抱起来也没有多少重量。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害怕骆衍在什麽不知道的地方又因为病发昏睡过去,无人理会。

    他的孩子,捧在心尖子上宠着的孩子,不见了,逃跑了。而那孩子逃跑的原因居然是因为爱上了自己的爸爸。骆溢不知道是不是由於自己太久没有和孩子交往的缘故,所以亲情的表达方式才出了问题。男人一直以为能给的全世界,却并不是男孩所想要的。

    骆衍想要的,骆溢给不起,即使给得起,骆衍也不会要。那孩子逃跑的原因不正是为此吗?

    不想毁了自己的爸爸,不想毁了这个男人。

    不想…

    骆溢思索着,越发烦躁起来。趁着绿灯亮,他一脚油门,前方大回,把车子靠边停下,点上一支烟。

    骆衍留下的那封信,说得决绝,是想要断了两人间的最後一丝念想,这点,骆溢不是不明白。可他不同意,也不能忍受。男人说不清楚自己这一时半会儿的,要是找着了骆衍该怎麽办,他只清楚不管今後如何,那孩子绝不能离开他。

    无论为了什麽原因,都不能!

    ******

    骆衍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夜,未眠。他头闷疼得厉害,只怕是血压又升高了。尝试着平静地深呼吸一会儿,情况有些好了,虽说疼痛感未减,但至少能看得清楚东西。

    从公园的长椅上起身,骆衍紧了紧衣服,慢慢走。他计划着先去附近的医院买些药吃,然後再去汽车客运站买车票。

    路过街上的早点摊子时,骆衍买了一个馒头和一杯豆浆。他在生病之前是没有吃早点的习惯的,可是由於激素是强腐蚀性的药品,会对空胃造成相当大的伤害,所以骆溢每天就很准时的在早上七点给骆衍做东西吃,七点半的时候吃药。渐渐的,骆衍也就习惯了。

    就着豆浆把馒头匆匆咽下,骆衍站在公交车站上看了会儿站牌,他记得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市第一人民医院,站牌上显示有两站路。微微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能力和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骆衍最终决定要走着过去。

    ******

    花了半个小时,终於到了目的地,又花了十多分锺排队,挂到了号。早晨的医院和早晨的菜市场一样热闹,人声嘈杂异常,骆衍感觉自己的血压似乎被这声音给闹上去了不少,颇有些心烦的用手指按摩着太阳穴。

    他挂的号是方便门诊,基本上挂这个号的病人都是为了开药或者开化验单,方便门诊的医生因为每天开单的次数过多,态度大都不好。

    骆衍面前的医生收了号,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翻到骆衍新买的病历封壳看了看名字。

    “要开什麽?”医生拿过挂号配的处方单,开始照着封壳上的资料往处方的排头空格里填写。

    “一瓶强的松,一瓶双嘧达莫,一盒纷乐,一盒洛丁新。”骆衍因为身上的钱不多,只能开几个比较主要的药,他还把原来吃的美卓乐换成了强的松,因为後者比较便宜。

    “还要其他的吗?”那医生写完抬起头来看了骆衍一下,面上没什麽表情。

    “不用了,谢谢。”骆衍接过已经开好药,盖过章的处方去了收费处。

    ******

    与此同时,城郊湖畔一座大宅。

    这宅子的光线很暗,没有开灯,只能约摸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一个坐着,另一个站在一边。

    “找到他了?”

    “恩,刚刚得到的消息,在市一院。”

    “有尾巴吗?”

    “没有。”

    “骆溢?”

    “也得了消息正赶过去。”

    沈默几秒,似是在犹豫。

    “让他们动手,别伤他性命,但必须抢在骆溢前。”

    “明白。”

    站着的影子退了出去,跟猫儿似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七苦 第二十三章

    骆衍从交费的窗口取了递出来的发票和零碎的几角钢!,他在手里掂了掂那些硬币,觉得非常“肉疼”,就这麽四小样药,一下就没了两百块钱。

    如果不是因为骆溢一天唠叨着要他吃药、吃药,那神情…

    骆溢…

    算了,骆衍压下心里的想念,这药吃了毕竟也是为自己好。

    “医生,麻烦拿药。”骆衍递了自己的单子给药房的医生,换来一张印有条码的等候纸条。

    拿药的人很多,想着轮到自己还有些时间,骆衍决定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休息下,可还没走到椅子那儿,他就觉得左边鼻腔突然一凉,似是有浓稠的液体流了出来。

    骆衍心里暗叫糟糕,同时也迅速捏了鼻子跑洗手间。这感觉他太过熟悉,是流鼻血了。

    骆衍从小就是俗称的“沙鼻子”,非常容易流鼻血。本来要是换做在一般人身上倒也没什麽,只是现在他情况比较特殊,因为红斑狼疮的缘故,血压高,在这个时候身上是不能有什麽地方流血的。

    ******

    洗手间里。

    水龙头被骆衍开到了最大,他身上现在连一张餐巾纸都没有。拼命用凉水拍打着额头和後颈,鼻子里流出的血已经和着水龙头里冲出来的水溅满了面前的池子。

    骆衍尝试着平静自己,越是激动的情况血压越容易冲高,现在血流出来的速度已经很恐怖了,不敢想象要是血压再高一点会怎麽样。

    他太过於专注在处理鼻血上,以至於一时间完全忽视了其他的东西,所以被人从後敲昏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时间移动或者挣扎一下。

    “现在怎麽办?”敲昏骆衍的那个人一把抓着骆衍的胳膊,支撑着男孩软趴趴的身体。

    另一个与他一起来的人皱着眉头看着骆衍不断流着鼻血的鼻子,犹豫了几秒,“先带他去五官科止一下血吧,要不看这模样,还没回去就得死路上,没法交代。”

    两人达成共识,把这个突发的特殊状况通知了楼下接应的车子,速度的带着骆衍去了五官科。

    ******

    骆溢的车子堵在了去市一院的路上,他一接到消息就飞快的往这边赶,可无奈的是,这城市的道路没有不堵车的时候。

    手下的人在附近的都尽量赶过去了,可偏偏市一院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以它为中心的地界划一个圆都在堵车。

    骆溢焦急地看着没有一点动静的车队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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