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犹豫,只带着几百精兵,和整片林国大军背道而驰。

    风扬起。

    萧萧马鸣。

    ……

    云襄望着军队之前之前一道熟悉的人影。

    “陆存续……”

    他的脑海中浮现在宫城之中看见的最后一幕,父王的四肢全部被卸开,死不瞑目……

    一声马嘶,剑起,一道血路裂开。

    “阿襄!”

    另一边,当庄新出现在整片大军面前,若敖军也是杀红了眼。

    新仇旧恨,前尘往事。

    荆长宁的心头涌上些压抑不住的恨,随即是拔剑的冲动。

    便在此刻,萧嵘的手搭到她的手上:“宁儿,冷静。”他目光微顿,“林蔚然不在。”

    荆长宁的心陡然沉了下来,一丝后怕从心头浮现。

    好一招金蝉脱壳。

    他用陆存续和云襄的恨,以及庄新与楚国的恨,试图将所有的人拖在临秋城外……

    萧嵘望了眼杀红了眼的云襄,道:“你去,我留下。”

    他的话音简洁果断。

    荆长宁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她应道。

    萧嵘留下稳住云襄,稳住若敖军,此刻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错,这里不会有问题。

    而荆长宁去……

    去追林蔚然。

    ……

    一棵紫色的风信子在城墙之下探出头来,风轻轻地晃着它未绽的蓓蕾。

    一个人安静地在城墙下来回走了几遍,是不是蹲下身,带着些怅然抚过几块砖石。

    随后,他像是有些倦了,寻了一处城墙随意坐了下来,随着那朵紫色蓓蕾的轻晃,他深灰色的衣衫也摇了摇。

    低垂的目光有些黯淡,甚至浮现些淡淡的血丝,看起来有些疲惫。

    掌心,是一把弓弩。

    他似乎是倦了,又似乎在等着什么。

    前方,一阵风沙扬起,他的眸光一凝,那抹黯淡隐去,只剩下淡淡的疲惫。

    “易禾?”

    来人勒马止步,其实有些惊讶会在此处看见他。

    “林王。”易禾点头算是致礼,然后道,“我等你很久了。”

    林蔚然望向易禾掌心的弓弩。

    “原来那日救走谭易水的人是你。”

    易禾目光淡淡,不置可否,只轻轻扬起掌心的弓弩,直对林蔚然。

    林蔚然却并没有惊慌,此刻的他,眸底竟露出一抹笑意。

    “真巧,我也等你很久了。”

    话音一落,瞬时之间,雷火乍现。

    林蔚然步伐一动,极快地向前奔袭而去。

    易禾松开弓弩,一道剑光直直朝着林蔚然而去。

    林蔚然的身影在奔袭之际竟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速度不减,几步期身到了易禾近前。

    身后,一株艳丽的金色花树轰然而现,随着林蔚然逃出的两百精兵被热浪掀开,东倒西歪。

    林蔚然的目光却灼烫起来。

    “果然。”他笑道。

    易禾的面色微凝,这世间并没有人真正见过林蔚然出手,竟无人知晓,他的武功高到了这般境地。

    “可惜。”易禾叹道。

    可惜这一箭,没有射中。

    林蔚然身影向左一倾,右手并成弧度,直接朝着易禾手中的弓弩夺去。

    “此物为何?”他问道,神情真诚。

    易禾后退一步,飞快地换上弩箭,然而并没有能够射出。

    弩箭的优势在于距离,如此近的距离已然失却优势。

    林蔚然右手飞快反扣住易禾右手,向左扭成一个弧度,反扣到易禾身后。

    下一刻,林蔚然劈手夺下弓弩,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弓弩没什么不同,再过平常不过,唯一的不同之处,是箭。

    弩箭没有箭头,而是在端口处用两块精巧的铁片紧实贴合,铁片内,似乎另有构造。

    “此物为何?”林蔚然带着笑问道。

    一种融合着邪魅和冰冷的气息浮现,带着沉沉地压迫感。

    手下反扣的力道又是重了几分,旋而重重一压。易禾单膝跪地,额际浮现冷汗。

    “看来,你不想说。”林蔚然望着依旧沉默的易禾。

    “你应该猜到了孤会来花城,但你应该没有猜到,孤来花城不是因为退守,也不是仅仅换一座城池拒敌。”他的唇角勾起,浮现一抹冷笑,“孤想了想,你应该会在这里等孤。而孤对此物格外好奇,便来了。”

    易禾目光沉顿,心中有些泛冷。

    随着林蔚然手下的力道又是加重,易禾能听见自己的右臂传来骨骼错位的声响。

    “孤舍了六十万大军,以整个林国为赌注,换一句问,你觉得,你有不开口的可能吗?”

    易禾强忍着痛苦,汗出如浆。

    他咬了咬牙,道:“此物,名为火树银花。”

    “火树银花。”林蔚然颇为兴奋地点了点头,“倒是贴切。”

    ☆、第338章 没有为什么

    林蔚然从兵临城下的时候便开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思索,思索一种破局的可能。

    从兵力上而言,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但他不会放弃。

    他想的第一条路是挑拨离间,于是七国之前,面对这整个天下,他放弃骄傲尊羽国为王。他相信,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只要羽溪生答应了,羽溪生就必然会和荆长宁之间产生一条不可逆转的裂痕,也便意味着丹国羽国会与四国公然为敌。可是他没有想到,羽溪生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那便只有第二条路了。

    他想了很久。

    这是一条险路,赌上的是整个林国,赌上的是他所有的退路,甚至是,他的命。

    那日,黎夏死在他的骨扇下,当他打算杀了谭易水之时,整个竹林之中轰然而现一棵金色的花树。

    整个大地在动摇,最内围的人被掀开跌倒在四周,皮开肉绽骨裂。

    他惊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一种东西,在它的面前,一切都脆弱不堪。

    而在此刻,面对着存亡和生死,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想法。

    那想法很疯狂,但于林蔚然而言,没有什么不能赌的。

    他要做的,就是用庄新和陆存续拖住六国联军。有陆存续在便能拖住云国,而庄新在,能拖住若敖军,甚至是荆长宁。

    他有一种预感,当日救走谭易水的人,他还会出现。

    他要得到那样东西。

    有了那样东西,只要给他时间,哪怕一败涂地,他也可以东山再起。

    ……

    “火树银花……”林蔚然目光带着些笑。“那何为火树银花?”

    易禾抬起脸,看向了林蔚然,话音淡淡:“你想知道?”

    “孤想知道,原理,制作流程,效用,以及是否有提升的可能。”林蔚然的话音认真,似在思索。

    易禾苍白的脸容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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