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下来督办现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杨立明当然先领着他视察已经控制好的楼层。

    枪一响,肯定立即上来。

    子牛还算镇定,可人脸色卡白,手还在轻抖。枪已经被人拿下,老张扶着她的背不住轻拍,低头小声在安抚她。

    伤者还在哀嚎“疼啊疼啊!”同事们有人蹲下安抚他,有人在寻找弹壳,有人在询问那个受惊吓也不小的女人……

    “朝局,”

    “朝局,”

    朝犁进来,在场当官儿的纷纷招呼,

    “怎么回事……”朝犁眉心微蹙,竟是侧头第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站着的子牛!

    朝犁自是心一紧,再一听人大致汇报细节,当然更堵心,

    不过脸面上倒没表现出来,

    如常指示“现场要保护好,监控……”

    却,突然不说话,

    人都正奇怪呢,

    看向朝局,

    他竟是直愣愣看着站在那边的女人,那个陪酒女……

    “淼淼,你怎么在这儿!”

    忽的青筋直冒,就如看见自己老婆偷腥一般痛心地冲过去,一把扯过女人“你怎么在这儿!!”

    朝局此时眼里只有她,只剩她了,

    这个比之前更惊恐看着他的女人。

    俨然,

    没了此时是办大案的现场,

    没了这么多属下在现场,这么多双眼睛……

    没了,角落里的子牛……

    ☆、t23

    23

    这才是一个男人最真实的情感,他愤怒,他充满着保护欲,他好像失去理智……

    “行动立即结束。”

    众人大惊。都铺开到这种程度了,这个时候撤?

    “朝局……”

    “我没说清楚么?结束!”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开口质疑,

    他走进来拉起女人的胳膊就往外走,脸如寒冰,沉声吩咐杨立明“叫宣传处的黄维来善后。”虽独断专行吧,却也在考虑如何收尾。

    事已至此,唯有遵命。杨立明边走边小声“可以找开枪的由头……”

    朝犁突然停步!

    从策略上看。杨立明这个主意当务之急最好,他想立即结束行动扯到“突然开枪引起恐慌”名正言顺,

    但是这样一来,子牛就……子牛就背了黑锅,成了替罪羊……

    朝犁一下想起子牛,人也看向那个角落……都说要撤了么,子牛被同事护着正往外走,虽然看上去镇定,同事说一句,她也点点头,可……朝犁就是心如刀割,他知道子牛有多害怕,他清晰记得他握着她的手开枪时,子牛有多紧张多厌烦。况且她今天开枪还伤了人……朝犁握着女人胳膊的手似乎一松……“朝局?”听见杨立明喊他,又一紧,“不急,先撤再说。”他魂神纷乱,此时竟失了果断,却恰恰就是这一瞬间的“不明确”,杨立明以为“圣意赞同”,自作主张了……

    朝犁并不知,他前脚拽着女人的胳膊上了他那辆黑色越野飞驰才去,正准备上警车的子牛就被拦了下来,

    “子牛同志,你得随我们回局里一趟。”

    都不是傻子。子牛的同事们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老张忙挡在前面,“我可以作证,当时确实情急!如果没有子牛开枪,那人的刀就捅过来了!”

    “具体情况还有待调查,你先随我们回局里。”不多废话,坚决要带她走,

    同事们还在拦,老张最激动,“不是,是说规定不能开枪,可那是紧急情况呀!难道自卫都不行……”

    愣是把子牛带走了。

    老张和同事们追了好几步,言语上都顾不了了,愤怒地指着他们“你们这是不把我们的命当命!朝犁他妈为个女人说撤就撤,一手遮天啊!拿我们当替罪羊……”

    子牛始终低着头……

    朝犁并不好过,

    一路上他竟是全在想子牛,

    到了市郊他的一处住处,车停稳才回过神。脸色更沉,他需要和女人好好谈谈……

    从住处出来已是接近凌晨。

    靠在驾驶位的朝犁疲惫极了,心累看来才是最耗劲的一种。

    刚才他关机了,这会儿歪头才开了机,

    很多短信、未接电话,

    朝犁头枕在椅背上顺次一条条滑,

    “朝局,黄维已经处理好了,放心。”

    “朝局,枪伤那人身份已查清,不难办,放心。”

    ……

    “朝局,开枪女警由政治处的张韩方在做工作,虽然四维派出所这边情绪很大,女警看来个人情绪还好,放心。”

    朝犁一下坐起来!

    这么多“放心”原来全部建立在!……朝犁那心呐,被狠狠一刺!

    猪!!我什么时候……

    拿起手机接通就骂“我不是让你不着急扯原因吗,谁教你把她扣下的!”朝犁啊,今儿算把一辈子的“失措”都勾出来了,主要是接连的刺激……

    那头的杨立明还不是委屈,心想不扯原因我能把事儿办妥么,这朝局事事精,看来一牵扯女人是容易泄气儿,怜惜那么多你顾得过来么。可毕竟嘴上不敢说啊,只得硬着头皮支吾“我这……”

    “人呢!”

    “还在局里,我们会安抚好……”

    朝犁挂了,一路飞驰回局。

    局门口,杨立明已经站那儿等着了,见那表情,好像就是出事,

    迎上来“朝局,不好了,人被提走了……”

    朝犁扭头看他,眉心蹙得有多紧,“提走?”

    “是的,就您一挂了电话的功夫,省厅来人,出具提审证明,什么都不说,人就带走了。”

    省厅……

    朝犁放缓脚步,

    也许不是坏事,

    朝犁想到易翘,说不定是他出手……

    可是,你叫朝犁如何安得下心?

    他现在魂神就像被刺烫的火苗围着,就想立即见子牛一面,

    他不能叫子牛眼睁睁觉得是他把她害成这样,

    他不能叫子牛觉得,他真对她无情无义了……子牛,不是,完全不是,我……他甚至想把他和于淼的一切告诉她,子牛,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想着这些,那些不堪的过往,那些正在进行的恨意,那个最真实的朝犁,那隐藏在最深处最深处的自我……压得朝犁一时心痛难当。

    想见她,他必须见子牛一面!

    朝犁快步走回办公室,拨通了一个电话,

    “姚叔,是我,朝犁……”

    对方却不待他说完,

    “朝犁啊,为那个女警是么,你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吧,你爸爸也在这里……”

    朝犁放下电话,

    眼神已由一听“你爸爸”时的一刺而渐渐阴沉下来,

    原来还不是易翘,

    是他,

    王如安。

    朝犁眼中此时毫不掩饰恨意,

    走到窗边,点起一支烟,

    烟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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