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西装,难得端端正正的介鱼一眼,才抿着唇放开了手,还嘻嘻地笑了一声:「好嘛好嘛,我知道,小蟹学长最怜香惜玉了。」

    听见久违的学生时代调侃,纪宜心中泛起许多感触。 抬头见林杏跑回座位上,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从他身边站起,林杏还挽着他走过来,纪宜不禁一愣:

    「这位是……」

    林杏低了低头,苍白的后颈泛起红晕:

    「啊,是我的未婚夫,也是现在我那个剧团的演员之一。我们明年春天结婚。」

    「这样啊,恭喜你,林杏。」纪宜由衷地笑着,看着林杏像新人般羞涩地低下头,回想起当年舞台上,那只活泼、放荡的母猫,不由得又是欣慰,又是感慨万千。

    「啊对了,其他人呢?」

    纪宜转头看了一眼lounge bar的四周,林杏就嘟了一下嘴:

    「还说了,只有我们准时而已,啊,熊先生已经到了,不过他好像拉肚子,跑去上厕所,到现在还没出来。」纪宜愣了一下,反射地问:「熊先生,那谁? 」林杏就说:「就是女王的排助啊,叫teddy的,你忘啦?」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有这个角色……」

    纪纪宜苦笑了一下,介鱼一直捏着他的手,他就回头看了眼怯生生的情人,温柔地笑了起来:「你先去那边坐着吧,这里的酒听说很不错,反正大概是我要付帐,你就尽量点吧。」介鱼却还是没有放手,纪宜就笑道:

    「放心,我不会再偷偷跑到英国去,最近机票钱很贵的。」

    介鱼才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回到沙发上乖乖坐着。这时门口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林杏几乎是立刻就跳了起来:

    「干,不对,喔,我姊她们来了!」

    似乎发觉自己的言行不符淑女风范,林杏红着脸捂了一下唇,还偷看了下坐在沙发上的未婚夫。 她和纪宜都跑上bar的阶梯,到寒冷的屋外去,因为是大年初二,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几辆呼啸而过的摩托车。

    其中一辆就在他们面前紧急煞停,是重型摩托车,重金属管滑垒的瞬间,竟让纪宜想起一位已故的故人。那个人的重型摩托车,后来被女王保留起来,一直留在活动中心的办公室前,当雕塑一般地装饰着。

    「堇!你迟到了!喔,还有『姊夫』!」

    林杏刻意强调地叫道。摩托上载了两个人,驾驶的人一贯的紫色冲天头,还变本加厉地涂了同样紫色的眼影。 后座的人则留着一头黑色长发,毕业多年,只有她看起来一点没变,依然是冷漠、艳丽的冰山美人,只是眉间看得出些许成熟的痕迹。

    「杏,你胡说什么!老娘才不会嫁呢。」

    堇一跳下摩托车就说。 林杏笑着接口:

    「哎哟,堇,你就别逞强了,你看阿耀学长多情深意重,都不离不弃地缠了你四年了。」前座的阿耀就拿下安全帽,对着堇穿皮衣的背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想娶你这种人做老婆吗?」

    「林堇、何耀,好久不见。」

    见两人又要吵起架来,纪宜连忙踏前一步,温和地说道。 阿耀首先瞪大了眼睛,好像认不太出来似地瞪了他好久,紧接了张开了嘴,费好了大力气才叫出声来:

    「小蟹?!」

    他不可致信地扑上去,双臂环绕住纪宜的肩:「妈的!真是你?你回来了?什么时候?从英国吗?靠,死小子,我们都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

    林堇也走到纪宜身边,「白痴,他是被小情人追回来的。否则他纪大少爷哪有这么容易滚回来。」她说着。 纪宜脸红了一下,他放开阿耀,堇也忍不住伸出臂,和纪宜紧紧相拥了起来:

    「欢迎回来,小蟹。」她难掩感动地说。

    「你们还是每年都会来聚会一次?」

    走回lounge bar的沙发,介鱼看见纪宜回来,表情明显松了口气。 纪宜挨到他身边坐着,每个人都点了杯酒,纪宜点了掺水的威士祭,替介鱼点了香槟,他的视线逐一扫过剧组成员的眉目,长长叹了口气。

    「是啊,就缺你一个人,小蟹公爵。」阿耀笑道。 林杏在一旁接口:

    「本来是女王召集我们的,我们每逢这天的早上,就会一起……去他们两个的墓上转转,然后晚上到这附近聚会,聊聊近况、大伙儿一起喝喝酒。」

    林杏呼了口气,林堇就看了一下周围:

    「咦对了,女王呢?他还没来?」

    「喔,老师有打电话给我,他说他今年不能来,他好像要去探望什么人,要到东海岸那一带的山区,好像是一间疗养院还什么的。」

    熊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但很快又抱着肚子冲回厕所去。

    沙发上的众人脸色都略微变了一下,纪宜的神色倒是平和,他在众人的沉默中喝了一口威士忌,淡淡说:「我有去过,他一搬到现在这间疗养院,我就去看他了。他的情况很好,很健康、很快乐,他的亲人一直陪着他。」

    大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介鱼担心地握了一下纪宜的手。 沙发周边的人都低下了头,阿耀一语不发的挂在把手上,林堇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林杏则忽然捂住了面颊,旁边的未婚夫递过手帕,她就强笑着接过,还拭了拭眼角。

    「或许他……真的是幸福的也说不一定。」

    开口的还是纪宜。 他看了一眼旁边始终望着他的介鱼,温婉地笑了笑:

    「因为世界从来不止一个……人只要能待在他向往的世界里,就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虽然当我们掀开他人的故事、坐在舞台下,观赏别人搬演的戏剧时,总会觉得舞台上的演员如此不幸,为他们愤愤不平、为他们一洒同情之泪。一旦成了故事中的主角,从自己的眼睛看出去,才发觉这些悲伤的事物对自己而言,竟也是种另类的温柔。」

    他握紧了身边的介鱼,感慨地笑了笑:

    「不是吗?我想罐子他们,现在应该也在世界哪个地方继续演着吧!」

    林堇一直背靠在沙发上抽烟,这时忽然悠悠地开口,

    「女王……你们还记得吗?女王曾经说过很多次,为什么这出戏,不找专业的演员,非得找年轻、像我们一样青涩的学生来演的原因。」

    她似乎感慨地吐了口烟,眼睛直视着前方:

    「大概就是因为……这出戏,那出『剪刀上的蘑菇』需要的,正是那一种荒唐和毁灭的力量。而只有年轻、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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