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气中的闷热, 天边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汇集在天边, 瑟瑟地吹着风, 带着直爽的凉意。

    等一曦酒醒之后自然醒, 下楼来发现这样的天气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整个人看起来情绪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像是自己不舒服,也不让别人舒服一样,死活点了很多菜色, 偏偏还都是不好做的。好不容易全部断了上来,又嫌冷又嫌久,那些菜几乎只吃了一口,有些甚至碰都没有碰一下就直接扫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一片狼藉,湿漉漉,黏糊糊,满地的食材和酱料,衬着阴森森的天气,简直让人心中冒火。

    偏偏是这样一个本该是囚徒一样的人,偏偏就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要不是昨天万俟先生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留下来的人也对此视而不见,完全无动于衷......别墅里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可是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一曦大概早死了。

    真是可惜,不行呢。

    一曦一手拿着餐具中的刀子把玩着,闪着金属制的寒光。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偏偏还微微皱着眉,歪着脑袋,“我心情不好,可以理解的对吧?”

    话音刚落,手中的小刀也直接松手掉到了地面上。在地面上稍微反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碰触声,然后躺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稍微反光。

    一曦满不在意地站起身来,完全没有注意那瞬间静的可怕的空气。一手搭在椅子的后沿上,嘴角毫不掩饰地扬起,带着明目张胆的恶意。对着他们微微挑眉,理所当然地一句,“打扫干净。”

    完全忽视了其他人愤恨的目光,临转身的时候还不忘把手边的木椅一推,面上的笑意更甚。

    自顾自地走上阶梯,怎么看怎么姿态轻巧,完全不在意身后的刀子一样的目光。

    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可是在这样的难伺候背后,是无可奈何的恼羞成怒,只能以这种方法来泄愤,可恨又可悲。所以当他们一边心里骂着一曦的时候,另外的还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愉悦。

    看着自己不喜的人在绝望中挣扎,并且一步一步地走向末路,是一种不错的调剂。

    也许就像他们心中所想的,一曦只是在泄愤,刷存在感,抒发情绪。

    但......也可能不是。

    她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愿意上来跟着她,她也不允许。万俟睿的人全部都分布在别墅的四周,监察着,控制着,汇报着。

    一曦站在阳台窗帘边,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还有隐隐的几声闷雷,在厚重的阴云后微微闪动着。

    风雨欲来。

    抬脚走上阳台,一手拿着酒瓶,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她似乎非常喜欢这种看着远方的感觉,这种脱离现在的错觉让她身心舒畅。

    冷风毫不留情地吹着,飘扬起了她的长发。

    渐渐的,随着寒风袭来的,还有雨水。

    首先,是一滴、两滴,然后就是密密麻麻地倾泻而下。速度快得让人发指,倾盆的大雨毫不留情地打击着地面,敲打着玻璃窗,发出闷闷的响声。

    她就站在阳台边,清楚地感觉到了大雨的倾洒,衣服上也迅速湿了一片。先是有些嫌弃地稍微后退几步,然后却像是好奇一样地靠近,丝毫不介意被雨水打湿,踮起脚尖探出身子伸出手去感受那沉重的雨水。

    只要一秒钟,整只手都湿透了,雨水重重地打在自己手上,凉意似乎透过肌肤径直刺到了骨头里面,还有点生疼。

    收回手,随意地甩了甩,看着天空中倾泻而下的雨幕,厚重得几乎挡住了视线,只剩下大片大片模糊的色块。

    这就是一曦匆忙地选择昨天的原因,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糟了,难得天气预报对一次。

    可是一曦看着这种沉重的水帘,眼眸微微一转,嘴角扬起的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也被遮挡在雨水中,看得不甚真切。

    万俟睿一直都是一个很自信的人,甚至可以说,自负。

    一曦敢打包票,他心中就完全不觉得......她现在还能多做些什么。

    他内心深处对她的轻视,就是一曦现在的筹码。

    这种天气多么的危险,多么的不适合出逃,他们就会有多预料不到。

    她怎么可以放弃,只要一踏出这里,就是她全部的自由。

    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站在阳台上伤春悲秋的人就不见了踪影。雨水打在身上木木地生疼,可是再怎么样,也没有利器伤人那么疼。

    雨水重的连眼帘都有点抬不起来,发凉的雨水顺着下巴流下。

    穿着普通人字拖鞋的脚边,混着水的泥土上,斜斜地躺着一个人的身影。

    血迹缓缓溢出,只是掺在潺潺的雨水中,一下子那红色就淡去了。一边流着血,一边下着雨,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血迹。

    这就是下雨的好处。

    一曦的长发湿漉漉地全部披在身上,衣服也全部湿透,紧贴在皮肤上,整个人都显得狼狈,隐隐可以看见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碎了一半的酒瓶。

    一曦看这个人终于不能再动弹了,雨水流进她的眼睛里,又再流下来。

    身形虚虚地一晃,迅速地消失在原地,在这样的雨幕中更是难以捕捉踪迹。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要认命的意思。她发脾气,她打翻东西,她颐指气使,她借酒浇愁,桩桩件件,都是有目的的。

    她站在阳台边发疯,除了真的喝酒看风景之外,更重要的,是楼下那些人的分布情况。她光明正大地看,反而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而且......那些她打翻了的东西,全部沾染上她的气息。

    她把万俟的手下称作走狗,有一部分是十分贴切的。能力者,以“寻”见长,寻人、寻物。他需要的、凭借的,就是气息,一种常人无法察觉的牵绊,他能够极其准确地捕捉到,并且精准地判断出来。

    可是这种大雨倾盆的天气,他所凭借的一切都会被削减或者直接被扰乱,就像下雨天偶尔干扰到信号一样,他能够追踪的准确度和范围都将受到影响,更别说她这些天制造出不少阻碍。

    往常这些所谓阻碍对他来说不过是笑话,可是这样的天气......他绝对不可能像先前一样定位到她的具体位置。

    周围是全都是强壮粗犷的苍天大树,雨水重重地砸下,撞击着天边的绿叶,绿得更加浓烈了。有些时候,雨水汇集到一定的程度,一次性从其中尽数砸下来,撞得人生疼。

    周遭的泥土混着流动的雨水,沙土不断。

    一双□□的脚径直地踩在这泥泞不平的原生态土地上,因为一些碎石泥沙还有许久泡在雨水中的缘故,一双脚上面细细小小的伤痕不少见,连肤色也稍微泛白。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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