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想起没起火照亮,又说道:“你休息一下,不能多耽搁,一会儿就得走,不然天亮后更麻烦。”

    柳进科知道她说的对,也不再做声。

    路还远,只停了两刻,赵缁衣就站了起来,刚起身,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南楚大队人马应该已经转移,但还留下了一些人搜山,声音虽然听着还远,但她不敢托大,默不作声的过去扶着柳进科起来,然后往山洞里面走。

    洞外好歹有点模糊的月光照亮,山洞越往里越黑,脚下有碎石,头顶时不时还会蹭到不太高的洞顶,两个人走得分外艰难。

    果然走不多远,就听见山洞里有人进来。

    “这洞里说不定有人,搜一下。”有人说道。

    赵缁衣空出一只手来摸上剑柄,低声道:“一会儿要是他们赶上来,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被发现了就先装死,别来碍事,免得我误伤了你。”

    柳进科低声笑了一下,大约觉得自己委实会是碍事的,也没反驳。

    “福难求,祸难躲,要真的葬身在这洞里也比暴尸荒野好一点。”赵缁衣嘀咕了一句,又觉得柳进科越走越慢了,就道,“我来背你吧,还能快一些。”

    柳进科犹豫了一下,应了,赵缁衣就蹲下来,他往她背上一俯,她就托着他的腿起来,刚迈出一步,就听咚一声,背后的人哼了一下。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把他往上掂了掂,说道:“你倒是往下趴一趴啊,不知道这洞窄啊。”

    柳进科就把头低了低,脸正好贴到了赵缁衣的脖子处,一呼吸,吐气就扑过来,她肩膀僵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默念了一句“你现在是男人不许露怯”才往前走去。

    后面的人说着话正一点点的接近,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被踢到后滚动的石头碰撞声,越来越清晰,赵缁衣有些发急。

    “要是这个山洞是个死胡同,就惨了。”她念叨着。

    柳进科忽然道:“你在害怕?”

    “谁害怕了?我这不是怕你不小心死了吗?”

    “那你不用担心,我死了也是我命不好。”

    “你倒想得开。不过人终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赵缁衣说着,“要是有人惦记你,说不定还能在黄泉路上等着一起去投胎,我爹死的时候就说我娘在等他。”

    “你是孤儿?”柳进科问。

    “小孩子死了爹娘才叫孤儿呢,我爹死的时候我都长大了,才不是孤儿,只能说我现在没家人了。”说到这,赵缁衣停了下来,因为前面似乎到头了。

    她把柳进科放了下来,自己用手在石壁上探了探,摸到的全是坑洼不平的石头,嘴里啧了一声,真不应该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拔剑挡在柳进科身前,说道:“我尽力而为,逃不出去别怪我啊。”

    漆黑的洞穴里忽然亮了一点,是那边搜寻过来的南楚人手里的火把映过来的光,柳进科抬起头,看见了赵缁衣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唇也有棱有角,他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个念头,这人如果有姐妹的话,会不会很美?

    赵缁衣全神贯注,没有留意到柳进科的神情,就算有看到,也绝对想不到这人在想这些。这个洞穴弯弯曲曲,有好几个拐弯的地方,她蹑手蹑脚的摸到最近的一个拐弯处,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来人大约十几个,琢磨了一下,觉得要全杀掉也不是很麻烦。

    柳进科见她把手里的剑倒了倒,又成了反手,就知道她准备动手了,他觉得在这里动手不妥,因为敌人在外,己方在内,她顾忌到他的话就不能远离,对方人多,跑出去一个就会走漏风声。可他也帮不上忙。

    “什么人!”

    拐角处,南楚一个兵士举着火把往前照路,刚一探头就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他只觉得脖颈处一凉,就直冲冲的朝前栽了下去。

    火把落地,后面的人大喝一声,纷纷举着兵器冲了过来。

    赵缁衣身形灵活,狭窄的山洞里,她像一尾入海的鱼,游刃有余的杀进了人群里,眨眼间就放倒了四五个人。

    可她很快就发现她想的有些简单了,那些人也不全是傻子,在大部分一拥而上时,后面却有怕死的已经掉头往洞外跑去,跌跌撞撞的边跑边一通呼喊。

    这下麻烦了。

    气氛正紧张,蓦地不知从哪钻进来一缕风,柳进科分辨得很清楚,绝对不是从进来的洞口方向吹来的,他扶着石壁起身,慢慢的摸索过去,果然在山洞的角落里摸到了一个很小的洞口,如果能扩大一些,就能钻出任去,他心里不禁一喜。

    长剑划过最后一人的脖子,洞穴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赵缁衣转头看,微弱的光线里,柳进科朝她招手:“来。”

    她过去看见那个洞口,用手试了试,摇了摇头:“恐怕不行,边上全是岩石,就算能出去,也不能确定外面什么情况。”她的内力偏柔韧,破这样的石块,事倍功半,就算能劈开巨石,外面如果是悬崖也不好办。

    柳进科伸出手来:“把剑给我。”

    赵缁衣不知道他病歪歪的要剑做什么,把手往后一藏,说道:“这会儿就自杀早了点吧,好歹试试能不能杀出去啊。”

    柳进科笑道:“谁要自杀?给我,快。”

    赵缁衣犹疑着把剑给到他手里,见他握了剑,也不像用了大力的样子,朝着石头上一刺,如切豆腐一般整个剑刃就都没了进去,然后松开剑柄,右手一掌打在剑柄末端,那块石头就碎裂开来,轻轻一推,碎石朝外跌落,再看那洞口已是扩大了一倍,足够人钻过去了。

    赵缁衣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做到的?”她怀疑自己看走了眼,可这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深厚的内力?

    柳进科呼吸有些不大稳,虚弱的摇了摇头:“是你没发现,这石头本就裂开了一道缝。”

    赵缁衣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骗傻子也不带这样的,假话说的也太不用心了。

    可形势不容她多跟他计较,一会儿外面的人进来肯定不会再靠近,只需放箭或者用火,他们没地方躲,肯定不变刺猬也会成烤猪。

    赵缁衣先钻了出去,发现洞口外虽然不是悬崖,也好不到哪去,是一道极陡的坡,黑夜里也看不清,她暗道要是滚下去肯定没好果子吃就对了。

    她朝里面伸手:“拉住我的手,我拽你出来。”

    柳进科耗尽了内力,这会儿连站立都得费好大劲,勉强递过去手,由着她握紧自己的手往洞外拖,背上的伤口裂开来,疼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赵缁衣把人拽出来一半,伸手从他腋下掏过去,想搂住他的背时触手一片湿热,心里顿时一惊,叫道:“柳进科!”

    没得到回应,她用力把他翻过来,一摸人倒是还有气,只是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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