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全部真元,功力比平常高出不是一点半点!

    只听“轰”一声,王朗被“破月”剑气震的连续退出十几丈,方才堪堪立在轩辕台边上!

    一缕鲜血已从唇角渗出!

    林星稀冷笑数声,也不再看他,御剑破空而去!

    哪知才跃起十几丈,便隐约觉察出空中一道结界,竟将整个凌霄山紧紧傅住!

    当下便恨恨对王朗道:“你倒是手快,竟是布了一道结界!哼!就凭你的功力,在我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说罢便将真元缓缓注到“破月”之上!

    沸腾的真元激的剑身颤动不已!

    林星稀大吼一声:“破——”

    “破月”便向着透明结界一挥而下!

    只见剑气所到之处,结界发出尖锐的鸣动之声,竟是顷刻间被击的粉碎!

    林星稀人在空中,禁不住得意地瞥了眼轩辕台上的王朗,却见他不知何时,竟已跪倒在地,口中喷出的鲜血,已将他身前的浅红色岩石都染成了深红色!

    林星稀只觉头晕目眩,险些从空中坠落下来!

    他忙飞下来,急急落至王朗身前,手脚忙乱地扶起他,只见王朗面如金纸,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林星稀脑子急转,忽的怒道:“你竟是将自己化作阵引对不对?你,你怎能,如此待我!你明明知道……我、我……”

    说罢,已是哽咽起来。

    王朗并没有看他,只是无神地望着头顶的灰沉沉的天空,嘴角浅浅牵出一个苦笑,接着便缓缓闭上了双目。

    林星稀抱着他的身体,只觉他体内的热气渐渐消散。

    他情急之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正手足无措间,却瞥见自己手上用摇族巫女眼睛炼化而成的银色扳指!

    他心念急转,只得急急念动咒语,将王朗还来不及消散的一魂一魄锁在扳指当中!

    ☆、伤逝

    林星稀此时见萧容竟然啜泣起来,心下又嫉又愧,竟是忍不住又喷出一口血来!

    只听萧容颤声道:“你杀了他对不对!他在何处?是已经魂飞魄散了么?”

    林星稀想告诉她,是的,就是如此!

    但见到萧容悲痛欲绝的表情,却不知为何,就是硬不下心来,终于缓缓道:“他要护你,我便杀了他,他,他在剑祠后堂。”

    萧容的头脑已被强烈的恨意占领,此时所思所想都是:“杀了他!杀了他!给阿朗报仇!”

    她缓缓的举起“赤霄”,她知只要一下,便能了结眼前这人,教他灰飞烟灭!

    可是待她看到林星稀引颈就戮,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却改变了主意!

    她冷笑道:“你觉得死就是解脱?哼!我偏不如你意!我要让你活着……日日悔恨自己杀了他!悔恨自己误会了师父!”

    说罢一掌劈向林星稀头颈,将他击晕,又提起他的领子破空而去!

    飞到天地鈡前,萧容深吸一口气,拿出怀中薄薄笔记。

    所幸这笔记虽被水沾湿,大体还能认!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只有四句话:“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

    萧容一怔,又忙翻开第二页,只见这次有两句:“穷诸玄辨,若一毫置于太虚。彻世机枢,私一滴投于巨壑。”

    第三页上更奇怪,只有一句:“溪涧岂能留的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最后一页也是两句:“羚羊挂角无踪迹,一任东风挂太虚。”

    单看一句迷糊的很,串起来连续读了几遍,萧容却似有所悟!

    她将“赤霄”竖在胸前,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一瞬间,身我两忘,万物皆空!

    忽觉自己的意识飘飞了出去,游荡在这天地之间,神州万里尽在脚下,头顶苍芎广阔无际。

    恍惚中,感觉到自己与这苍茫寰宇比起来,确实是“一毫于太虚”、“一滴于巨壑”!

    那第二句却是何意?

    思索片刻,萧容猛的睁开双目!

    是了,只有虚空才创造了整个世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真空出妙有,才是从溪流到大海的真意!

    “赤霄”似乎同时也明白了她的心思,高高飞至“天地鈡”之上!

    接着便挟天地威力劈了下来!

    只听“铛铛”声响起,“天地鈡”开始不断鸣动,整个凌霄山都颤抖起来!

    接着“赤霄”剑指苍天,直直飞起,随着剑身不断升高,“天地鈡”居然被带了起来,三尺、四尺、五尺……

    萧容心下一喜,忙将林星稀推了进去!

    又想到最后两句,忙一收心神,意识又归于虚空,体内真元缓缓流回丹田,仿佛东风盈满太虚!

    “赤霄”缓缓落下,“天地鈡”猛然落到台基上,“咣”的一声,尘土飞扬!

    忽听里面一个声音响起:“师妹好手段,竟是将我禁锢于此!”

    却是被巨响震醒的林星稀!

    萧容冷笑道:“一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你便用余生在里面好好忏悔吧!”

    说罢,也不再搭理他,整了整衣衫,便向剑祠飞去。

    她跌跌撞撞从剑祠的门口进去,一边走,一边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待转过神龛,走过一段长廊,方见前方一个幽静的小小抱厦,掩映在几杆翠竹之后,门旁两边写着“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正是师父常常打坐的后堂!

    萧容掀开草帘,只见房中寂寂,香炉正在徐徐飘出些许青烟,果然见王朗躺在地面石板正中安放的一片蓝色丝绒毯上,双目紧闭,声息皆无,身旁静静放着“清辉”。

    萧容踉跄奔过去,一下子跪倒在他身旁,颤抖的摸上他的脸。

    一丝温度也无。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王朗,前尘往事便一下子都涌到心头!

    宿阳的初识、兰陵的相知,林中的相依为命,晋州那些相守的夜,还有自己濒死时,他那狂乱的神情!

    不忍再想,不忍再提!

    心像被匕首生生挖出一个大洞,鲜血淋漓!

    她嚎啕痛哭起来!

    她曾怨过他,不过一见面,这点怨和恨就消失不见,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自己最爱之人,也是自己最亏欠之人!

    她好恨世事无常,竟是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插上那样不堪的过往。而今,又安排了一场天人永诀!

    叫她情何以堪!

    缘来缘去缘如水,情聚情散情何归!

    不知哭了多久,哭的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哭的泪水都没有了,萧容呆呆的坐在神龛之上,轻抚着怀中的王朗,低下头,吻了他的再也挣不开的双眼、挺直的鼻梁、淡红色的薄唇,忽的又瞥见“清辉”,更是心如刀绞。

    她喃喃道:“阿朗,你真傻……真傻!”

    不知在殿里呆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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