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莫染眸光焕然,嘴角噙笑,“鬼门宗欢迎他们,来的越多越好。”

    黄半山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你......你疯了?这些青魃不分敌我,到时候鬼门宗的弟子也会遭殃!”

    “呵,你才发现吗?我疯了很多年了。”对方笑容倏冷,竹莫染扭头对池日道,“听闻南涯鹿岛主也在门中作客,去寻他过来,为师请他吃茶。”

    ......

    燕啄春泥,霞草如薇。玄袍的边角掠过道旁的紫色地丁,携着淡香的墨底银纹靴子尚未踏进彼岸斋的竹门,池月便听得里面嬉笑一片。

    “宗主真神猛,那燕公子的叫声啊,真真是*得紧......我都担心他哪天会死在床上......”寒烟捂着大嘴乐道。

    池月矜然一笑。

    水烟道:“可今儿个三位部主居然问我这二人谁上谁下,我当他们脑子糨糊了。后来才知他们日日看到宗主满颈吻痕,还当宗主是被睡的那个哈哈哈......”

    池月郁闷的紧了紧衣领。

    自从他开始为燕不离按摩伤手,那货就每每痛得鬼哭狼嚎,后来嗓子都喊哑了,就干脆咬条毛巾忍着,再后来就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咬他......==

    池月的臂膀和肩背早就被对方啃得伤痕累累,随之倒霉的就是脖子,各种紫红青印不带重样的,多高的衣领都遮不住。两人的最新流言很快如洪水般传遍碧落谷:燕公子反攻了!

    鬼门众弟子表示接受不能。一个正道卧底,不好好卧在底下,还他妈敢压我们宗主?你是活腻了,还是活腻了,还是活腻了?

    为此,池月不得不专门拨了一队暗卫,日夜保护燕不离的安全。毕竟某人现在伤了爪,武力水准已经从渣渣降至沫沫,万一真有人想教训他,这货八成又要倒血霉。

    燕不离坐在榻上,一瞅见他就往后缩,愁眉苦脸的道:“宗主,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不用按摩了。”

    “少废话,把手伸过来。”对方粗暴的将他的手一把拽过去,屋中随即响起了令人浮想联翩的惨叫声。

    给一只受伤的手抻肌拉筋,就像在皮肤下塞进一把铁片加以搓揉,往往令燕不离疼得浑身冷汗。有时候池月看他哭得太凶,也会不忍的放慢动作,但这唯一的用处就是延长了对方受罪的时间,还不如狠下心速战速决。

    但今天某人嚎了一会儿就停了,池月还当这货突然有了出息,结果发现是自己揉错手了......==

    宗主大人额上秒暴青筋:“揉错了你喊什么喊?!”妈的,幸亏没咬自己,不然他绝对抽死这东西!

    燕不离干咳了一声:“额,那个...喊习惯了......”

    池月摊开手掌,勾了勾食指,示意某人把藏在身后的爪子交出来。

    “不要......”

    “快点!是不是男人?你自己说要复原的!”

    燕不离绝望的一闭眼,咬着牙把右手递过去。丹田里暗中运足了气,准备彻底嚎塌彼岸斋的房顶。哼,他家的屋顶都这老魔头捅漏两回了,自己怎么也得收回本......

    然而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对方只是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过指间的薄茧和掌心的伤疤。微凉的指尖划过被切断的姻缘线,反复勾勒、遍遍描画,仿佛要将那条掌纹重新连结起来。

    尼玛,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了?燕不离背后汗毛直立,是憋着火儿等着捏死他吗?

    “燕不离,一条路堵了,你可以走别的路。一段因缘断了,你可以换别的人。”

    掌中的手猛地抽了回去,燕不离眼神定定的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123|121.120

    青磁茶碗中腾着丝丝白雾,轻薄的瓷盖缓缓拨撩着浮在水面的绿叶,斑竹案后的人抬起了快坠到地上的眼皮。竹莫染打着呵欠道:“你要月月春作何用?”

    池月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道:“给燕不离。”

    “为何?你们不是相处得很愉快吗?”竹莫染眼神复杂的打量着他花哨的脖子。

    池月紧了紧衣领,尴尬的咳了一声:“那小子太缠人,腻了。”

    “那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

    竹莫染溪眸一转,修眉微蹙:“他没修过无生无灭,就算吃了月月春,每月十五也不会动情|欲。你若是欲求不满,可以找老黄拿点儿实惠的春|药......”

    “师父,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对方话头一顿,随即恍然而悟:“你想让他忘了你?!”

    池月唇角一抿:“他毕竟是朝廷的卧底,久居谷中也惹人嫌话,弟子准备过几日就将他送走。但这小子是头犟驴,只要他还记着我必定不肯离开,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月月春是无解的。”竹莫染目光清浅的望着他,“或者说,对于失忆的副作用,唯一的解药就是执念。只要印象足够深刻,随着时间流逝或者受到强烈刺激,燕不离还会再度想起你。”

    “伪劣产品啊。”

    “......为师最伪劣的产品就是你们兄弟俩。”

    “......”

    “你最好考虑清楚,待他忆起时,八成还会再度回来找你。”竹莫染呷了口茶,淡淡道,“所以还是杀掉一了百了。”

    池月摇摇头,笑若风轻。

    “等他想起来,也找不到我了。”

    更露深重,落花成琢。风卷帘动,银烛乍熄。

    窗缝里悄然插入一道寒光,一丝轻微的撬栓声后,凊白的月光从大敞的窗口倾泻而下,一个比夜色还有深黑的人影无声的跳入房中。

    刺客手持利刃,一步步向青帐床帏走去,刀尖才刚刚挑上纱帐,他的动作便忽然一滞,猛地抬头向上看去。

    屋梁之上,一道白影已如泰山压顶般扑了下来!

    丁不着急忙避过劈头而来的剑气,一个狼狈的驴打滚滚到了墙壁下,随即鱼跃而起,举刀格挡住那柄杀气凛凛的寒剑。

    花无信没料到对方竟架住了自己全力一击,惊愕之余却也不慌,身形一晃,眨眼上梁,随即又是一招蝶扑花,手中长剑如银光吐蕊般盖顶而刺。

    某人只好继续打滚闪避,两人上下翻飞,在四壁之间游走不定,最后还是丁不着大喝一声:“你是方迭的什么人?!”

    蝶恋花的剑法,在赏金盟中可谓独树一帜。当年那个惊采绝艳的首席猎手纵横江湖之时,他还只是盟里一个低阶学徒而已。

    对方停了手,却不答话。一张清淡寡水的脸上映着亮白的月光,在眉宇间晕染开丝丝杀意。

    丁不着心下一沉,是龙门黑店的那个小子!恐怕三弟和四弟凶多吉少了。

    花无信望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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