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此我与非鱼相互照应,你们可放心了。”

    寇婉婵:“新人对拜。白头共影,黄泉同赴。”

    白马披散着一头如云霞般的赤发,面颊仿佛被头发染红了,看得出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岑非鱼捏了捏白马的手,鼓励式地与他相视一笑,道:“害羞个什么劲?”

    白马故作镇定,“你眼睛瞎了?我才没有害羞。”

    两人推搡一阵,相互拱手作揖,拜了最后一下。

    寇婉婵:“请新人饮合卺酒!”

    白马与岑非鱼各拿半个瓠瓜,两手相交,把瓠瓜贴在自己唇边。

    不知是谁有意使坏,将这硕大的酒器盛满了浓香的美酒。

    岑非鱼的酒量不好,闻见这一大碗酒,直是眼前发黑,委屈地望向白马,道:“你让哪个倒的酒?诚心坑老子呢。”

    众人怂恿道:“二爷别怂!”

    陆简躲在人群里瞎起哄,说得更加露骨,喊道:“你两个日日都在洞房,二爷喝醉睡下就是,日复一日,来日方长嘛!”

    众人哈哈大笑,竟把岑非鱼都弄得脸红起来,见状笑得更欢了。

    白马把酒一口喝光,道:“二爷别怂,快来喝一个。”

    岑非鱼苦笑道:“我喝醉了,遭殃的是谁?是你让我喝的,可不能怪我。”

    白马:“你只管喝!今日大赦天下,侯爷不治你的罪。”

    咻——!

    岑非鱼的嘴唇刚刚沾上酒水,黑暗中忽然飞来一箭。那箭通体黝黑、没有尾羽,悄无声息破风而来,令人反应不及,一击扎穿了岑非鱼手中的瓠瓜,死死地钉在帐篷的梁柱上。

    岑非鱼眼神敏锐,一把抓住箭尾上绑着的小筒,怒道:“什么人?”

    苻鸾追了片刻,反身来报:“一个黑衣人,轻功甚是了得,已经跑得没影了。”

    白马捡起箭矢,发现这箭乃是孟殊时军中所用,直觉不好,催促道:“先别管他,快打开看看。”

    岑非鱼迅速展卷,念到:“半夜袭营,尔力不敌,速向东撤。”

    白马看不懂字,但见岑非鱼面上神色复杂,心中便有所猜测,问:“这是孟殊时的字迹?”

    岑非鱼细细看过,点头道:“千真万确。”

    白马:“可他知道我不识字,怕我被你骗了,每回来信,必定会在末尾画个什么东西以明其意。这信上只有字没有画,有些蹊跷。”

    岑非鱼“且”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这信不是孟殊时送的,他假意退兵,实则准备一举歼灭我们?若真如此,又有谁能窥得此等作战机密?我虽看不上那姓孟的,却知道他不是出尔反尔的奸诈小人。”

    “别管谁报的信,宁可信其有。”白马与岑非鱼相视一眼,“不过,我们已知敌军计谋,不如将计就计,打他个措手不及?”

    岑非鱼:“兵力悬殊,须得出奇制胜。他军中没几个像样的将领,此战我们有些胜算。咱们冒这个险?”

    白马召来亲信部下,同他们商议过后,都觉得值得冒险,合计一番,迅速排兵布阵。

    夜半时分,孟殊时的军队果然潜行而来,突然向岑、白的军营射出火箭,继而擂鼓喊杀,冲锋上前。

    然而,当偷袭者掀开营帐,却见其中空空如也,当即知道中计,但撤退为时已晚。

    “有埋伏!”

    “不是已将孟殊时看押起来了?他如何能够里通外敌?”

    领兵的几人迅速商议对策,所用皆是匈奴话。

    原来,齐王信不过孟殊时,得知他以五万大军同岑非鱼的三万人马对峙近半月,便暗中将府中的天山高手派来,在孟殊时决定班师回朝支援楚王的时刻将人换下,决定一举歼灭岑非鱼的军队。

    齐王计谋虽歹毒隐秘,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有人会将消息传给岑非鱼。对方早有准备,眼下局势倒转,大摇大摆冲进埋伏的,反倒变成了他们。

    敌军被打得措手不及,瞬间倒下了一大片,岑、白二人的军队士气高昂。

    “全军出击,反抗者格杀勿论!”

    岑非鱼吹响锋镝,与白马同时领兵,自南北两侧向敌军杀去。

    白马大笑,喊道:“瓮中捉鳖,也太没意思了吧?丘穆陵真、符威、陶冉、弓良骥、闫延年,咱们比比谁斩得将领最多,把他们的头提到敕勒坟前去!”

    冯明长戟一挥,刺穿敌将胸膛,把人挑下马来拍成了一个肉饼,喊道:“侯爷不带我玩儿,是怕我胜过你的济北六骑,扫了你们的面子?你可不要太护犊子啊!”

    白马一枪拍断敌军旗帜,笑道:“愣着干什么?别人都欺负到你们头上来了!”

    白马挥动银枪,一马当先杀将出去。

    众将在白马身侧散成两列,形同一支利箭,闪着凌厉的寒光,带领队伍向前猛攻。

    不过四五个回合,敌军便被冲散开来。

    火光照亮原野,同样照亮了交战双方。

    济北六骑各自缠上敌军头领,而白马却停在原地。

    火光闪动,白马忽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一把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的剑。那剑比寻常刀剑都要长,足有四尺余,散发着浓烈刺鼻的血腥气。

    仅仅只是一眼,白马就认了出来,此人就是当年追杀周望舒的“四尺剑”,更有可能是下毒暗害自己全族的人。

    “纳命来!”白马知道对手武艺高强,于是就将银枪往马腹上一挂,从后腰革带中抽出一把弯刀,双腿夹紧马腹,一手紧抓缰绳,探出上身,整个人悬在马的一侧,另一手挥动弯刀,一击斩断对方坐骑的前腿。

    咴——!

    敌将战马吃痛,突然仰起前足咴咴长嘶,猛然向前跪倒在地,一个翻身,将背上的“四尺剑”狠狠摔落在地。

    坐骑已无法站立,“四尺剑”果断放弃骑行,在地上一滚后原地跃起,踩在兵士肩头,几个辗转腾挪逼近白马,双手握剑,当头向他刺下。

    白马眸光一闪,运气内劲,抽出另一把刀,以双刀架住这迎面刺来、犹如闪电的一剑。

    只听“咔”的一声,长剑被弯曲的双刀卡住。白马发力一挣,将对手震得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剑。

    “四尺剑”看得明白,方才白马所用的,正是当年阿九对付周望舒的那招。他心下惊疑不定,低声用匈奴语暗骂:“那羯族女人果然不是善类,肯是她出卖了我们!”

    战场上兵戈鸣响,白马只隐约听见“羯族”“女人”两个词,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怀疑,但那点怀疑,很快就被仇恨所淹没。他用双刀架住长剑,向前一推,再猛然向后一拉,令长剑从对方手中脱出,瞬间被甩出几丈远,深深地插进土里。

    白马再出一刀,砍断对手的大腿,另一刀架在他颈间,质问:“当年下毒杀害我族人的是不是你们?若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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