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自己此时是个什么心情。上一次跟毕方见面,还是几千年前,他终于想起来回章莪山看看我,大约说了说如今人间的近况。我晃了晃脑,都说了些什么来着?打什么仗来着?

    我瞅了瞅鲲鹏,他还在喝。大概他与毕方的感情要比我深些?我咳了声,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心里头不知怎的有些慌。

    “你怎么过了这些年,还没修成个人形?”鲲鹏声音低沉的很,将我又弄的愣了愣。方才没注意,他的声音还挺好听的。不过他这是,问的什么问题?

    我又开了酒喝,缓了缓。说到:“我觉得修成个人形并没有什么用。我又不下山。”

    鲲鹏的眼睛里有一种我看不清的东西,在月色下闪闪发亮,与瑶碧的光泽很是不同。他闷闷的说道:“你不去看看毕方么?当年盘古大帝将你们俩分在一处,怎么也有点情分。”

    原来是这么个道理,我脑子里转了几转,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始终觉得,盘古当年将我跟毕方凑在一处,不过是我们的毛色比较相像。”我认为,此时我不要表现的太过伤怀,以免鲲鹏再那什么触景生情。我暗暗在心里赞了白帝一声,这些道理他絮絮叨叨的给我讲了些,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果然情这个玩意是惹不得的,想鲲鹏从前是多么潇洒的一个兽,居然还有这么伤怀的一面。

    对,伤怀。

    鲲鹏又干了我一罐梅子酒,说:“我走了。你要是空闲,就来中原看看。”

    说完就走了。

    我蹲在山头,看了大半宿的月亮。

    鲲鹏这厢,从来没停这么短过。我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觉得应该好生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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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话

    我坐着坐着,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月。

    王母的仙使将我敲醒了,我下山去迎,临走前瞅见满地没收拾的酒罐子酒坛子,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干了什么来着?

    我驮了桃花酿回去,就见白帝已经拆了我的天溟酒,喝的正起劲。

    我突然有点激动,然后就捏着诀化了形。

    白帝老儿惊的一颤,“你你你什么时候修成了人形?”我满意的看着他那震惊的表情,说:“坐了半月,大概是心里想通透了,不知不觉的就练好了。”

    他仍旧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仰着脖子看他,“好歹我也是盘古座下的神兽,化形很难吗?”我期待着他能崇拜崇拜我,就像当年我崇拜盘古一样。

    结果白帝居然皱眉,“修成人形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你这样子,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我心里稍稍有些堵,想起鲲鹏曾讲过他修练成人形的艰难。这因果轮回,我自然是懂的。如今我如此轻易的就练出了人形,想必要付出点什么东西。

    白帝问道:“灵力可有损失?”

    我摇头。

    “五官可有阻塞?”

    我摇头。

    “神魂可有破损?”

    我再摇头。

    白帝看起来有点迷惑。我也有点迷惑。

    “你这样子,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他居然又重复了一句。

    我不耐烦了。一地的酒瓶子已经开始影响我的心情,我想起来半月前鲲鹏跟我说的毕方的事,如今我觉得,我是该去一趟中原。

    我匆匆将白帝送走,他临走前还提醒我穿什么东西,我没听清,光顾着赶他了。待到章莪山上清静下来,我突然想起,鲲鹏说的“中原”,是个什么山?

    比这更严肃的问题是,我的酒我要怎么带走呢?一路驮着去?

    我望了望对面的长留山,思考着要不要去找白帝参谋参谋。一想到白帝看见我人形那副摇头叹气的模样,我就打消了念头。

    我还是先去看看盘古的禁制如今如何了。我脑子里统共没记得几件事情,但这个是万万不会忘记的。再加上当年嫘祖闯山,正是笔直的从禁制的脉门进来的,我当然更不会忘了。

    章莪山是一座石山,我曾经考虑过将我的藏酒坑挖在禁制脉门的洞口。但这里盘古的灵力气息太盛,我怕影响了我的酒的味道,便放弃了。如今好几百年没来过这里,这盘古的灵力硬是没怎么少过。这四海六合的,不知道还有谁能在以身化石,魂归天外之后,灵力还能留存个千千万万年。

    我抬起爪子触了触禁制,唔,竟一点感觉也没有。它自顾自的在我面前悠悠的散着白光。

    看样子盘古没打算关着我。

    我在心里暗暗给他加了一分好感。

    我回到山顶,倒头睡了两日。觉得同白帝的气去的差不多了,便挑了一坛桃花酿,拿出小罐子仔细装了些,叼着去了长留山。

    白帝正在他的杏林中修修剪剪着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干他的活。

    也许是现在我也能化为人形的关系,我与白帝认识了几千年,今日才认认真真的看了看白帝的样子。据他自己说,他这个样子是自己想出来的。他还是长留山的一块石头的时候,就开始思考这件事情了。眼前的白帝身上套着白布,眼睛是眼睛嘴巴是嘴的,一头的黑毛倒还是好看,不过怎么也比不得我的红毛吧。我暗暗想。只是,我竟还没看过自己头上的那一堆毛是什么颜色,想到这,我赶紧的趴在浅水边,换作人形,想要瞅瞅自己的。

    居然是黑的!

    不行,我要换成红的。我怎么能跟白帝老儿一个审美。

    正在这时,我的头上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白帝有些愤怒:“你的衣服呢?”

    我甚是迷茫的看着他。

    衣服这个东西,大概白帝说过那么几次。我不过觉得那是皮相之外的东西,我又不冷,套在身上干嘛?

    白帝脸上的表情精彩的很,将他的衣服脱了一层,笼在我身上。我这才注意到他竟然给自己套了两层,不自觉的瘪了瘪嘴。一是表达他那衣服的舒适感岂止是差了嫘祖给我丝被一大截,二是对他套如此多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

    他开始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在人族中,衣服有怎样的作用芸芸,皮相与衣服在人族中的区别又是如何的,什么女人须得将自己捂严实些,除了脸和头发其余地方一律不的外漏等等,好巧不巧的是我幻化出来的人形是个女人,因此要格外注重自己的打扮……

    我点了点头,对他能拥有如此的多的人族知识表示欣赏,然后问:“你知不知道哪种术法可以将自己的毛发,哦不,你讲的头发,变成红色?”

    白帝愣了愣,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没有。”

    我失望极了,自己对着浅水试了半响,也没试出个什么来。白帝干完了他在杏林里的活,想要拎着我再讲讲人族的各种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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