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吗?

    她笑,说:她很幸福。

    那就好。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舒展所有的笑。

    你笑起来,真的很温馨,就像怡然日记里写得那样。她看着我说。

    我已经听不进去,只想要早点见到怡然,五年没见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和她能不能像她描述的那样。她会带着我,在云南的草地上,抬头看天空的星星,重温大学一年级时的幸福。

    可是当夜,我并没有见到怡然。ran说怡然住在清净的山里,过逍遥的生活。于是,我们当夜住在山脚下的一家旅馆里。据说是ran的亲戚开的。山里的人打量着我们,不住地朝我微笑。我只好勉强微笑,算是回礼。

    那一夜,没有睡。因为不习惯,出外第一个晚上总是难眠。走出来,看见ran也没有睡。

    她看见我,将身边的石凳上一指,示意我坐下,然后递给我一支more。

    我喜欢more。身型颀长,深棕色经典,味道浓而不烈。她为我点燃。

    就像你一样。我淡淡地笑,说:山里的风真是不错,还能看见满天的星星。怡然曾经邀请我来这里,说要带我看这星星。这一次,总算可以如愿。

    ran抬头,狠狠地吸一口烟,说:我想这大概也是怡然的夙愿。

    我沉默吸烟缅怀那一段大学最初的时光。期盼与她的重逢,我可以握她温暖的手。这个诗一般迷离的女子。

    果真,她问:若你当初知她是爱你。你会怎么做?

    这样棘手的问题,叫我怎么说。我只能如实地告诉她:ran,在我的心里,梁卿卿从来没有离开过。

    ran猛吸一口烟,然后说:很庆幸,怡然不像黄小书那样傻!

    我低下头,不作声。

    ran叹了口气说:谁动了真情,谁出局。所以,我从来不会对一个人动情。

    真爱一个人很好,享受对爱的憧憬。我说。说的不过是对梁卿卿的感觉。

    烟灭,ran起身,说:该睡了。明天起早,我们去爬山。

    她径直回她的房。

    而我回我的。

    我们不可以再有身体上的纠结。

    第二日清晨,天微亮。我们就早早地爬起来。我弄好一切出来,ran已经站在旅馆门口的那片空地上等我。

    她拉过我,向山上走去。路旁山里的小花,挂满晶莹的露珠,我们穿过嫩草向上爬去。露珠打湿我们的鞋子。

    ran异常兴奋。她明媚地微笑,然后说:妹妹还小的时候,我常常带她来这里。你看那株树了吗?!我和妹妹在那株树上刻了字。

    刻了什么?我问。

    她笑而不答,顾自朝树走去。我要跟去。她回头白我一眼,俨然一个姐姐的样子。我只有笑。趁她前去的时候,我回头到路边采许多的野花。那带着露珠的花,新鲜得仿佛那水就是从花里掐出来的。我把花放在身后,那么悠然地看着像孩子一样纯真的ran。

    我相信这一刻,她一定回到数年前和怡然在一起的日子,无忧地快乐着。

    她走到我跟前,面带潮红,微微地喘息,发丝上还有黏附的小小的绿叶。我并不告诉她。这是自然的馈赠!我只是拿出身后的鲜花,像一个情人一样献给她。

    ran,送给你,最清新最娇嫩的花。我真正地望着她。

    她诧异地望着我,许久她伸手握住,然后牵着我的手,一直一直向前方走去……

    跟在她身后,被她越拽越紧。她疾步而走,她说要尽快带我去见怡然,她不想她等太久。于是,我紧跟其后。

    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看到的怡然,会这样安静地永远地躺在这个山坡上。坟墓旁青草丛生,鲜花摇曳,我想她可以整夜地看满天的繁星,还有成群的萤火虫一样可以围绕着她,极尽所有地讨她欢欣。因为,因为她曾是那么美好的女孩。那些夜,我们手握手,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的星星;那些寒夜,我们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在昏暗的路灯下,彼此静静地笑,呵出的白气,是不是也足以温暖彼此;那些夜,我们同抽一支more,然后她把烟踩在脚底,告诉我:不许抽烟,不许爱她;那些夜,我们躺在宿舍的被窝里;那些夜,我们面对面坐在图书馆里;那些夜,我们为彼此等待……

    山坡的风吹来,吹得我的脸冰凉冰凉。我想上前,可以抬不了步子。这是我第一次遭遇死别。

    死亡,让人绝望!我无力招架!

    那一种悲痛哽咽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我只是看着怡然,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ran拖我到坟前,从包里取出几支清香,点好了给我。我依她所做。

    ran说:妹妹,我答应过你,一定要带她来看你。姐姐做到了。

    我却说不一个字来,只是跪在怡然面前。那些过往,就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上演。

    ran说:怡然,一辈子爱的就是你一个人。可是她是个太骄傲的孩子。她不愿意承认她爱上一个女孩,更不愿意承认你不爱她。所以,她选择逃避。出国的手续还在办理的时候,她以为你会来云南找她,可是你连电话都没有。

    是的。我以为我不给她电话,就是对她最好的决绝。她可以重新开始她的爱情。可是,此刻说不如不说。我保持缄默。任由ran的质问。我无权辩解。

    你竟是这样一个绝情的人。虽然她嘴巴上说无所谓。可是她的日子里,还是期盼,虽然她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可是曾若初,若梁卿卿也这样对你,你会怎样?

    我曾经告诉怡然:为了让情更长久,我会选择沉默。而怡然说:这未免会遗憾。可是,怡然,我愿用一辈子的遗憾,换默默地停留。所以,我不会告诉梁卿卿。只是我知道我错了,我差一点错过了知道她爱着我的机会。无论谁遇上自己的爱情,是不是都会方寸大乱?所以,不要这样问我。我依然沉默。

    她等来的不是你曾若初,而是那个叫唐文哲的。他说他退学了,只是要和怡然一起去英国。他来,只是要告诉怡然他有多爱她。可是怡然拒绝。她是那么倔强的孩子。他于是在水里放了药,毒死了自己也害死了怡然……那一天,下很大很大的雨,就在这山坡上,我找到他们,发黑的脸、唇、手指……手指里掐满泥土,她一定很痛苦!我知道她不想死!我知道她不想死!我知道!ran很激动。她的激动让我害怕。

    谁该对怡然负责?是我么?如果不爱一个人是错的话,那么我应该负起这个责任。这样想,是不是太不负责任?我心里很难受,可是——我不可以让自己背负这样沉重的枷锁。怡然,我只能说:为什么你偏偏遇上了这样两个痴情的人,一个爱着别人,一个爱着你?这是你的厄运!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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