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说话,倏然冒出来的是一系列极快的英文,马立非距离英语听力考试已有些年头,一时全然不能适应,迷惑得接道:“pardon”

    差点就因为受方晴晴的影响而把这个词发成了“啪咚”。

    “没什么,”阿炫撇了撇嘴唇,“你想稳定,我懂了。说起来,按照标准年纪差诡异指数准则,你的确不该和我谈恋爱。”

    “啊?什么准则?”

    见马立非瞠目结舌状,阿炫不由又笑了,他索性把身子靠过去,亲了亲马立非的脸颊,目光灼灼得盯着马立非,缓缓道:“dating pools,不要和比你年龄的一半大七岁以下岁数的人谈恋爱。很遗憾,要满足这个等式,我必须是22岁,可惜。”

    话是这么说着,但阿炫的动作却并未因此停止,他挨得更近,完全是紧贴着马立非,眼望马立非的样子与其说是像忠诚不二的大型犬,莫若说更像犬科的狼:“你是不是已经怕了?”

    马立非哭笑不得,这个距离,让他敏感得察觉到阿炫某个部位的反应,不得不说,他的确有点怂,他相信阿炫不会在这事上面欺骗他,他也知道年轻人的生理问题时常只是心理的一道坎,可是,这么有进攻性的阿炫,真的不曾存在于他脑海中啊。

    “我……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太老了?”到底是憋出这么句话来,马立非脸颊发烧,不过还是决定一鼓作气,“就你说的那个什么怪里怪气的准则,虽然不知道谁根据什么提出来的,不也正好说明我们之间年龄差距太大么?年龄大,不见得就一定宽容,说不定会更偏执……”

    最终马立非还是说不下去,阿炫的眼神太炽热,仿佛把所有顾虑考量说到底都是一种亵渎。

    或许,爱情其实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复杂,它可以脆弱不堪若一个花瓶,也可能屹立不倒像一座堤坝,撇开一切附加的纷纷扰扰,它的核心大概在于“我觉得你很好,便想对你好。”关键在于接受这暧昧不清模糊不定的爱情本身也是需要莫大勇气的,它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但又真实存在,只要你还能发现它。

    于是很多事情会顺理成章,两厢情愿,我轻推,你倒下,我亲你,你抱我——我说一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爱你,但我仿佛是爱上你了”,你回我一声“i`m not just looking for a data,but trying to&le down,for the god`s sake!”

    异国的语言果然有其魅力所在,马立非举手投降。

    那一晚,从往事聊到现世,由语言而动作,阿炫的impotence不药而愈,显然,意乱情迷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他曾有这个问题。

    ☆、第四十六章、恋爱从来不容易

    第四十六章、恋爱从来不容易

    该做的事做完了,而且两人配合得还算可以,没有出现希望是筷子事实上却是牙签的窘状。既然如此,关系上再纠结就未免矫情得太过。

    不过区区数月,命运好像在替马立非报年满三十方涉情场的仇,一口气给他推来两个全然不同的恋人,马立非在两段轮番上阵的恋情之间刚够得上喘口气的功夫。

    想当年,韵华正好时,方晴晴搂抱着情人笑过他,人不风流枉少年,小马你对得起这求偶的好时光么?哪能料到会在三十岁而立大关忽得天赐之缘,马立非简直有点老泪纵横的心酸。

    只是与阿炫无负无担的轻装上路不同,马立非心头其实压着一块巨石。那日马妈妈奇袭而来,虽然在他祭出“病娇”法宝之后没有久留,也不曾过多追问,但马立非清楚,这不过暂时躲过初一罢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马妈妈一旦启动“穷追不舍”的模式,其不可阻挡犹如一战末期结束大战时英军的坦克部队,碾压过血肉,毫不留情——马立非一直觉得自己的爸爸之所以身居不算太小的领导之位而从未有越轨之举,除了对马妈妈的尊重与感情外,也有风险太大的因素在。

    在阿炫察觉不到的时候,马立非一直试图编个能自圆其说的故事,包括方晴晴的销声匿迹,和阿炫的倏然借住,但他发现,这委实有点难度,要逻辑常识上天衣无缝又能经得起老妈的实地考察,其可能性大概要低于要他微积分考试拿满分。

    尤其是,他还不能在因为生活中好不容易柳暗花明而时不时就要偷笑一下的阿炫露出半点破绽——考演技啊!

    就在马立非还未想出万一哪天母亲大人不请自来,奇袭中发现阿炫与他其乐融融得同居,要用什么理由借口搪塞,他接到了马妈妈召他回家的“懿旨”。

    马立非哪敢怠慢,他本就做贼心虚,虽然马妈妈在电话里的意思是“尽快回来”,他还是当天下午就出现在了父母家里。

    大城市的生态有时候想想也有趣,明明是父母子女的关系,也并没有哪一方远走高飞,却仍然只在过年过节或闲暇之时才有走动,工业化的进程把传统家庭拆得支离破碎——马立非在掏出钥匙开父母家大门的时候思绪胡乱飘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只不过,虽然他知道父母更希望他这唯一的儿子能搬回家住,他看日本导演小津安二郎的电影时对家庭的分崩离析也会不由得感伤,但真让他再如幼时一般和父母朝夕相处,他……

    呃,不要可不可以?

    马家老两口见到马立非回来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尽管他们已习惯了对马立非不加颜色,但从马妈妈非要出门再去买只鸡、马爸爸晚餐亲自下厨,马立非感受到父母对他无言的宠爱。

    只不过,菜肴是丰盛的,然而用餐的气氛却称不上愉快。

    如马立非预料,老两口左右夹击得问起了方晴晴的事情,单刀直入得逼问马立非,年底这婚到底是能不能结得成,他们是如此得咄咄逼人,有血压问题的母亲甚至连脸都通红了。

    马立非自知躲不过,只好尽可能得赔笑,小心翼翼得告诉他们,这婚事,应该是完了……原因?原因错综复杂盘根错节,一时半刻讲不完,牵扯到两人的历史问题以及由此而来的态度分歧,反正就是最后,两人算是和平分手。

    紧接着下一瞬,马立非入口的鸡肉就被马爸爸的拍案而起而滑落到桌上,作了真正的“滑鸡”。

    “瞎胡闹!瞎胡闹!”马爸爸气得直瞪眼。

    马妈妈见状急忙抚胸,一脸不适状:“喂,别吓我好不好,也别吓到非仔,他小时候你一瞪眼他就哭,你还嫌他不够惊你啊?”

    尽管马爸爸曾经是说一不二的军官,也做过勇于争先的地方要员,不过“天生一物降一物”,马立非自幼偶见父母吵架,只消马妈妈用南方特有的方言腔软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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